第56章 摘叶取花逢君来4
空琴一听倒也是自己多言了，道：“是我说的不对，只是王女这样的性子倒不怎么像王爷。”
凤白炽身边的人叫玉言，什么出身到没去细纠，只是王爷在一个雨夜救回来的公子。从此后就非王爷不嫁，这样她母亲也无话可说，毕竟跟前跟后这样多的时日。别人看见了也只当玉言是她母亲的小妾。
玉言一把搭上凤白炽，双手亲热的搂在凤白炽身上。接话道：“可不是，我啊第一次看到小炽的时候只当她话少，长相也是俊俏的紧不像女子倒像些男子的样貌。后来知道她是小王女了，很是惊讶，你们说啊，王爷那个样子的脾气怎么生出来小炽这样讨人疼的孩子呢！”
另一人打趣道：“这又有什么稀奇，旁人都说龙生九子，九子不同。小炽这样的才不奇怪，奇怪的倒是全部都一个样，那样子还生的什么孩子。不如抱着小宠物们玩耍罢了。”
玉言放了手要去打他，可是那个公子又急吼吼的嚷道：“你们看他，我是说了什么奇怪话没有，让他来伸手打我。”
玉言道：“我啊就烦你这样曲解别人话了，我本意是喜欢小炽这样安安静静，不像其他王女各有各的古怪，闹腾起来不得了，脾气怪的说不了几句就生气。安静的吧也太安静了，坐在一处屁都打不出来一个。哪里像小炽这样任由我们说话讨趣不生气的，还能跟我们还嘴呢！
”
凤白炽苦笑道：“玉夫人你就看我好欺负吧！”
凤白炽说完，玉言也不去追那个拿话呛他的人了。又转回来把凤白炽肩膀抱着。
瞄了四周人一圈见他们欲言又止的，便挑起眉来说，“怎么了你们？有话就说，干什么都不说话看着别人发愣。我又不是女子，对我抛眉眼怕是没用。”
这样一说缓和了一下莫名其妙的气氛，这才有人提醒玉言道：“玉言你现在正受王爷喜爱没错，可是你这样抱着王女倒让人误会。府里人多嘴杂的，你啊小心点。”
玉言抱的更紧了，口中说的话越发大声道：“怎么了？哪些下贱肮脏东西都来诋毁我，小炽可是相当于我女儿，都想着些什么呐＿！你们爱干净就去干净吧！我不在意，我就喜欢小炽，我就抱着她怎么了？我不光抱着她我还要亲她呢！”说完当真在凤白炽面夹上亲了一口，凤白炽脸上的温柔气息将她席裹着。她的眼中涌动出些许水光来。倒把玉言看的吓到了。也不敢在搂着她了。
凤白炽看了看周围的人，道：“你们啊！老是这样吵架，整天吵个没完。你们说得对，毕竟我也长大了，不像以前，你们喜欢我，爱抱着我举着玩都无所谓。我以后也会注意这点的，只不过你们喜欢我我知道，可是我啊没有怪你们的意思，我也是很喜欢和你们在一处的，你们比岚王夫陪伴我的时候还多些……”
刚说完，突然的侍妾们盯着凤白炽身后不说话了。玉言站起来惊慌道：“王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凤白炽也连忙站起身，背后果然站着凤三王爷，自己母亲站在那里不知道看了多久。玉言连忙跑到王爷跟前笑道：“回来了也不和我们说，是不是嫌我们烦所以故意躲着我们了。”
侍妾们连着凤白炽出的亭子来，凤止深深的望了凤白炽一眼，道：“又去哪里玩了？衣衫都穿不整齐Ｃ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给我过来！”
玉言见凤止言语严厉，似乎生着气，便连忙劝道：“王爷，就是我们瞎胡闹，把王女拉来说说话。没有什么的，你不要责怪她。
”
听见玉言说话，凤止才转向玉言这边，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没有波澜也不平静。只听她说道：“没有你的事，每次都替她遮掩。你们先下去吧！”
王爷发了话，他们自然是听从的，一股脑的都连着走了。只留下凤白炽与她老娘面对着面，眼盯着眼。凤白炽心道：这是又要来教训我了。
凤白炽对着凤止道：“母亲，先坐吧。”
凤止哼了声也进亭子里面坐着，凤白炽立在一边低着头也不敢抬头再看凤止的脸色。
凤止在这小亭子里面瞧上一圈，见石桌中间燃着一只小炉上面烧着黑漆茶壶。桌上其他地方摆着一些瓜子果品之类的。显然是她这群侍妾们又聚在一起说闲话来着。
自己这个傻愣愣的女儿她倒没发现这么受这些侍妾的欢迎。可是还有一些顾虑她不得不对凤白炽说，于是她先问道：“刚才的确是玉言拉你过来玩的？”
凤白炽实话说道：“是他拉女儿进来小坐，他们说话，叫女儿帮着烧烧茶。”
凤止道：“哼，你懂烧茶？罢了，刚才我听你自己说了这些，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自己心里有个界限就行。”
凤白炽道：“是。”
凤止指着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凤白炽也连忙坐了。她们两正好侧坐在亭子门口，外面是一片空着的泥土地。本来是听说准备做个花园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现下里空着，就一直空到了年尾。
凤白炽坐下，抬眼望着旁边的那处湖水，凤止看了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猛然叹口气，说道：“你今日怎么回事？皇上还把你召去了？昨晚上那些个皇宫侍卫真的是你杀的？”
凤止问的急，凤白炽踌躇了好一会才回道：“是，”
凤止等了这一会，见她又吭了一声不说话了，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凤白炽已经做了挨打的准备，却突然感觉凤止的呼吸又慢了下来。她抬眼去瞄凤止的脸，见她的脸色竟然奇怪的变平静了，见凤白炽瞧她又道：“你不必怕这么狠，以后你啊我不会再打。我只问你，你天天在外面玩我不管你，可是你为什么老去惹那个凤尘？”
凤白炽道：“我没惹她。”
凤止道：“是，你没惹她，那是那些侍卫惹了你？听说你还为了几个青楼公子要死在里边！我凤止竟然生了你这样的女儿。”
凤白炽也被说的起了脾气，“母亲，你信别人却不听我说说话。那天的情形，凤尘指挥着她那群侍卫朝楼里射箭！楼里面的公子不是人？就要被这样狠狠糟践！可惜我虽然想尽了办法还是救不出来一个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凤止极为震惊，“我只知道似乎是楼里面公子放火，谋杀官员。于是凤尘命令射箭的。”
凤白炽道：“母亲事实就像我说的，谋杀？谁都没看见当晚的情形是怎样的，凤尘就这样决断？她编的好一首谎言，我竟然都要信了！”
凤止皱眉道：“不管事情到底怎样，既然已经解决了，就不必再提。你给我安分点。皇上召你去说了什么？”
凤白炽道：“皇上像你一样问了些情况，之后就没说什么了。”
凤止道：“什么都不说就放你回来了。”
凤白炽道：“开始是有些生气，不过倒是对凤尘发了一顿脾气，说是不该围了凤府。斥骂了她一顿，后来就跟我说了些话，也不提对我处罚的事情，就让我回来了。”
凤止听了后沉思片刻，道：“既然不罚你，已经是万幸了。你以后别这样莽撞了。
”随后凤止瞥到了凤白炽腰间那把黑鞘宝剑，接着道：“你还佩剑入宫？”
凤白炽沉默，凤止又道：“罢了，罢了，这事情就这样吧。以后遇到事情多想一下，不要总是莽撞行事。特别是遇到凤尘有关的事情！你回去吧。”
凤白炽才带着两只乌黑的眼圈往亭外走去，走到自己院内，看见翠玉正着急的在院内走来走去。看见了自己连忙上前扶着，问道：“王女你失踪这几日，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凤白炽无精打采她只想睡到床上，可是翠玉一只捞着她手臂不让她进去。她无奈只得向翠玉求饶道：“翠玉你就让我去睡吧，这几天累坏我了。”
她已经到了床前，正要躺下却见翠玉将她一拽，自己站到了床前堵着她道：“累？我看你高兴的很呐！刚才不还和那些个侍妾在那里说话。我看你脸上直笑呢！”
凤白炽见翠玉生气又道：“翠玉你既然看见我来为什么不去寻个理由，把我喊回来，他们拉着我不让我走。其实我啊虽然坐在那里，但是双眼直打颤。看人都是模糊的，现在看你也是模糊的。不要闹了好不好。”
翠玉偏着脸，突然把身子转回朝着床那边去了。凤白炽见他不对劲，把他转回来。可是他极快的掏出锦帕，在脸上胡乱搽着。
面上的泪痕搽去了一半，剩下的那些还是留在他的眼下，日光下亮晶晶的。
凤白炽慌道：“翠玉这是做什么！？我说错了你只管打我，为什么哭呢。”
翠玉把脸擦干净道：“王女你还有心情哄我？你昨夜那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难道你不怕岚王夫伤心吗？
”
凤白炽吃惊道：“翠玉，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的？”
翠玉道：“你别管我是从哪里听到的，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如此不爱惜你自己的性命！你知不知道我听了这件事后总是为你心惊胆战！一直没见你回来，我以为我以为你……你竟然回来了还顾着和那群侍妾们说笑，一点都不体谅我的担心！”
凤白炽很少看见翠玉哭，翠玉这样一哭，她倒想起了翠玉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她还小，童子样的在父亲那处憨玩。可是听到一个小童在树丛后面哭，她好奇便悄悄过去一看，见是那个总是蛮横的小童。便极为开心的跳出来指着他笑他：哭成这样，胆小鬼，爱哭鬼。
翠玉听了大为恼火一下子也跳起来手啊脚啊全都往凤白炽身上招呼。凤白炽也没客气，也大声喊着父亲过来帮他。其实也只是喊着父亲的名号想吓吓翠玉，谁叫翠玉真打她。
可是翠玉真的停下来了，她记得翠玉那时候跟她一样小，还不到大人们的腿根。可是就是这样小的一个人儿，竟然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很快的跪在她面前请求饶恕。边说边哭，看他样子倒像打人的那个不是他一样。凤白炽也委屈的哭了。
就这样的两个小人在那夜里互相抱着痛哭，凤白炽是委屈的哭，她边哭也学着翠玉一样嘴巴里也喊着什么，不过她喊着的是我都没哭你哭什么？你不能比我哭的厉害，听到了吗？而翠玉根本没听他的，使劲哭，嚎着哭，苦累了，女童才明白面前的这个人前倔强老好跟她吵架的人是想家了。可惜那个时候她还不理解家是个什么东西，想家又是个什么东西。
凤白炽再次看见翠玉落泪，心里是极为震撼的，她大一点的时候理解过来，翠玉被他家人卖到府上。他应该再也回不去家了。
那时候她就在自己心中对自己说，再也不要翠玉在自己面前哭。永远也不要，也就是那个时候起，凤白炽和翠玉亲近起来，别人说的话凤白炽或许不听，可是翠玉说了什么凤白炽第一时间去做，去答应。
翠玉擦干净了眼泪，把凤白炽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开。道：“王女，你瞧你，我哭我的，你怎么跟小时候一样也跟着别人哭啊。好了好了，你睡吧。”
说完看了看凤白炽身上的衣服问她，“你是洗了再睡，还是睡了，晚上再起来洗。”
凤白炽已经躺在床上了，对着翠玉道：“都可以，不过我是没力气再从床上起来了。”
城外。
一阵女人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树林中趁着夜色，掩盖了许多倒地的人，她们身上穿着各色丝绸似乎是路过的商贾。
一旁有一些黑衣人正在归置那些刻着花纹的漂亮箱子。舞动的袍角处赫然有朵红莲跟着摆动。
在往树林深处还立着两个人，一个穿红衣公子正面对着一个黑衣人站着。
那红衣公子问道：“你不杀吗？你还有怜悯之心？”
对面的黑衣袍随风动，手中拿着一把出鞘宝剑，静立了很久。
黑衣人双眼明亮朝着红袍公子看过去，正是江庶，她缓缓道：“不要激我。”
红袍公子圆眼高鼻，容貌艳丽，似乎很是不屑，直直对着江庶骂道：“要杀就杀，做什么这一副样子。我看着很是不爽。”说完红袍公子突然出手向下挥舞，江庶也伸出手来迎向她。
却是江庶死死抓住了红袍公子的手，红袍公子还没有放弃只把手往下压。这时才看清那红袍公子手中挟着一片柳叶形状的薄刀，大小刚好被他掌握在手中。而他的掌下徒然传出一阵孝的哭声，掺夹着求饶的声音，
“姐姐，姐姐，不要杀我好不好，我很乖的……”说完又是大哭，江庶听见面前这不足七八岁的孝开口，眉头就是一皱。
红袍公子温柔的嗓音传来道：“师弟，你心软了。”
江庶一把将红袍公子推开，看了看几乎快要哭晕的小童，才抬头看着红袍公子道：“师兄，这个孩子造成不了威胁，放了就是。何必非要杀他呢。”
红袍公子一笑，“教规如此，师弟，我也是没办法啊。”
江庶知道这人是不打算放过这个孩子了，于是也退后几步把头扭了过去。红袍公子这才笑道：“对嘛师弟，何必为了这个孝跟我生气呢？还好师兄脾气好，回去了也不会向师父打小报告。怎么样，师兄对你好吧。”
江庶冷着脸看着红袍公子渐渐走近，不过那个孝却反应奇快，见那个红袍公子不是善茬，便跑到江庶身后。江庶实在忍不了一把把孝抱着，就起身使着轻功向外飞去。
身后红袍公子气的大声喊道：“江庶——！”
江庶带着孩子一下子就到了城门口，那门今日也是奇怪并没有早早的关闭，还能从城门外看到里面的那条一直通到皇宫的街上，被吊在半空中的红彤彤的各式灯笼渲染的极为热闹，临近年关似乎人们也不按着时间歇着了。街上还熙熙攘攘的聚集着人群，三五个的一处走，边走边看。
江庶站在城外看着城内的光景久久不动，直到手边的孩子突然一口咬住他的手，江庶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痛是什么滋味了。被他这样一咬，双眼竟然奇怪的含出了两泡泪来。
孩子没有她腿高，可是他现在松了口背对着城内红光满天，他的眼中也有两泡泪不过他的泪早就流到脸下，顺着脖子淌入了怀中。
他大声朝着江庶喊道：“我恨你！我恨你——！”
说完马上转身入了城，汇入了灯笼下的人群中。
江庶直到看着这孝不见才不知对着谁说道：“我就知道你可以照顾好自己。”
背后传来一道男声，“你还是心软了，江庶，你就等着回红莲教受罚吧！看看师父收的好徒弟指不定以后给她老人家祸害成什么样呢！”
红袍公子叫红月是曲红尘收的唯一的男徒弟，自然教主很是看重他。不过在江庶来了之后就变了。红月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不过他大师兄的地位一直都在。
突然看见江庶也不跟自己说话，径直走过自己身边，红月气的大声道：“江庶！你永远是这个死样子！师兄和你说话呐，你是死人呐听不见？！”
江庶顿了顿转身看他，“你既然知道我必救他，你还跟着过来干什么？”
红月道：“哦，我是过来看你后悔的。”
江庶脸上被印着红光突然一笑道：“那么你看到了吗？”
红月一下子追上来，“你还要怎样？我刚才不是没出手吗？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个样子！”
江庶这才恢复了冷淡的样子警告道：“不要惹我弟弟，他跟你不一样。”
红月被气的鼻歪眼斜，还准备抓着这人领子好好打一场，可是这人已经开始向来路走了。
红月只好跟上，对着前面的人吩咐道：“江庶，给师兄找辆马车。我累死了。
”
江庶道：“刚才来的那辆呢？”
红月极为得意，“我早就吩咐她们走了，现在就剩我俩了。你还是快点替师兄找辆马车吧！”
江庶冷冷道：“马车没有，要找你去城里找。”
红月道：“我不知道去城里找吗？我说的意思就是让你去城里帮我找！”
江庶道：“没有。”
红月跟听不明白一样，再次询问，“什么？”
江庶道：“没有钱也不帮你找，你就这样走回去吧。”
红月指着江庶的手直抖，“你，你，你总算露出样子来了。你就是这样一个鬼德行，平时那股子殷勤劲果然是在师父面前装的！
”
红月一味的指责，江庶已然飞身上前，拉开二人距离很远。身后的红袍公子无法也只得提气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