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问君是否自由身1
凤白炽伫立在原地，观看江日雪少见的与外人这样长话连篇，诉说了种种对于自己不利的方面。
她不知道那边的反响怎么样，可是深知刚才似乎有点对自己放开胸怀的步青冥皇子，在听了江日雪这番解说后自然是对自己的目的起了疑心。可是谁又在乎她真正所想的呢？
往事如烟随风历历在目，飘荡在眼前似乎与面前这个白衣身影重合了起来。光影流转间，凤白炽眼前一花，晕眩感上来自是退后了两三步。
可是身后靠上了一个人不算很单薄的胸膛，她不用回头，心已安定。知道是赵南枝在身后扶住了自己，闭上眼休息之前似乎看见江日雪不屑的目光，以及赵南枝厚道的嗓音诉说道：“王女不必与江公子计较，累了就休息会吧！”
她依言闭上了双眼，脑中那股天旋地转的晕眩感已经消失了。可是五感却更加清晰，山洞里面开始恢复以前的那种寂静无声的感觉，只有偶尔火把啪呲一声显出些活泼来。
可是在这种安静里面，凤白炽却隐约在洞外听到了一些动静。渐渐的从一两次微响，变成了一阵阵密集如雨点的脚步声。不凌乱显得有序。而且越来越接近，她一下子睁开眼，却看到上方隐隐担忧着的一张脸。
是赵南枝，他注意到她醒转过来后面上的担忧很快转为微笑对着她轻声道：“王女你醒来了。”凤白炽刚要点头，可是却发觉周围的人似乎也注意到这种有秩序的脚步声，不由的挤向一团。开始慢慢朝中间靠拢了。
赵南枝没有带着凤白炽移动，只是站在原地，眼睛却盯着一堵墙壁后面。
那些发出的脚步声，原来并没有真正的到了这山洞口。而是在另一个方向，虽然双方见不到面却诡异的形成了十分近的距离。近到可以威胁到这山洞里面的秘密，近到只要呼吸稍重便会被这墙的另一边人察觉到的可能性。
因此洞中的人都屏佐吸，静待这些人过去。
可是那些人却跟有感应似的在那堵土壁后面停了下来，随后便听到土壁那边的人向着一个什么人禀告道：“大人，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我看还是回去吧。这条道太长了，换一个方向走吧。”
这时山洞中的人都紧张起来了，可是那边明显响起来女子的声音道：“都走了这么远，你说的不无道理。我想想吧，只是皇上吩咐办的差事马虎不得，不像平时的一些琐事，随便应付应付得了。我想我们还是得继续找一找才好，即使没有找到那么也是尽了力了，日后回皇上的话自然不会觉得吃力。”
这个女子的声音十分熟悉，竟然就是顾安。原来顾安已经找到了那些进来的侍卫，说不定那个满口禀报的人便是侍卫头子金宝士。
那边的金宝士不欲得罪这才下来的官，便只一味的点头哈腰。连声承认自己的错误，又对着顾安奉承道：“大人少年英才，小的在这里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大人这番人物。还能顾虑的这样周到，倒是让小的们惭愧不自知。所知甚少啊所知甚少啊！”
停顿一会，顾安才又道：“哪里，金宝士你太谦虚了。我们还是抓紧上路吧！”
果然是那个金宝士，那边自是一个奉承一个随意接话。可是全然不知这番言语早已落到了山洞这边人的耳里。
可是忽然又听那边金宝士哎呦一声，接着一阵碰撞的响动。过了好一会金宝士才从哎呦中脱身出来，只是嘴里却生气道：“这该死的乌月国人，放着青天白日的大道不走，老是走一些歪道。真是不知道那个皇子是怎样想的，也害得我在这洞里磕磕绊绊不得安宁！看我找到了不先打他们一顿，好叫他们老实安心上路。”接着又听到一些碰撞土壁的声响，但是顾安却一直没有发话。
可是凤白炽望了望这边的弟子们，发现这些本来是乌月国的臣民们无论是有想归顺的意思，还是完全没有这个想法的比如步青冥和站在他身边的弟子们。皆是面色大变，红红绿绿十分精彩，就是不太好看。
如今就是再说什么，恐怕在这些弟子面前都是狡辩了。
那边的声音渐渐的听不清了，江日雪笑了两声，步青冥警惕的转过头来望着他。江日雪却质问道：“怎么样？你们还相信这些朝廷上的人，凤都来的人是打着真心来为你们皇子着想？还是说你们就是安于现状，无论对方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都不会反抗。只想着顺从？嗯？皇子你回答我？”
那一部分本来想追随凤白炽的步青冥的弟子如今观望这番形势，皆是对凤白炽这边怒目相视。一下子放佛又变回了拥护步青冥的时候。
步青冥满眼困倦，对着江日雪的提问回道：“江公子，这些话我们也都听到了。”
江日雪走上前去对着步青冥道：“她们这样的无情，莫说是皇子，就连我这旁观者都看了心惊。更何况皇子的国家我记得好像已经灭了，如今总是依靠着别国，总是会有被人掌控之感。皇子可是真的甘愿做别国的王臣？”
步青冥一挥手道：“江公子不必再说，这些事情我们亲身经历过，受的苦也比公子看到了要多。公子不必为了劝说我入教而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提醒我。”他转过脸来看了凤白炽一眼张口道：“至于她吗？毕竟是个身份贵重的人物，怎么处置还请公子不要插手我和她的事情。”
江日雪也转向凤白炽却是朝旁边站着的弟子伸出手，夺去那弟子袖中露出剑。步青冥教出来的弟子大多随他使长绫，也有部分使不出这类兵器的便随身藏着两把小剑在袖子中。当做第二兵器使了。
于是便让江日雪夺了过去，步青冥怔愣道：“江公子！你这是为何啊？”此时江日雪虽然侧对着他，可是步青冥也看见了江日雪无缘无故夺剑的举动因此有一问。
江日雪没有转过身，只是看着那边的凤白炽道：“步皇子，你说这是你与凤白炽之间的恩怨对不对？巧了，我与这凤白炽之间也有恩怨。不过我的恩怨怕是要比皇子与她的要浓厚许多。我便是这凤白炽间接弄的家破人亡，无家可归的。如此便顺便杀了她，送皇子一个人情。”
凤白炽始终要依靠着赵南枝的力量直立站着，此时听见了江日雪这番决绝的话，更是心力交瘁。
江日雪持着手臂长短的剑渐渐逼近，凤白炽始终不发一言，可是身后的赵南枝却道：“江公子怕是忘记了我了吧！也对，时日过久，江公子不记得也是应该的。”
江日雪一下子停在二人相拥之前两步远的距离，口中迟疑道：“这位公子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要是不想牵扯进来，我看你还是舍弃这个情郎自己逃命去吧。现下弯月宫宫主据我所知就在山洞外面，你现在沿着这条道出去还能看见他。”
赵南枝轻声笑了几声又对着那一边没认出他来的江日雪说道：“江公子贵人多忘事，我想我有必要和你提醒一下。你的敌人，那一夜杀了你院中十几口人的人正是我的姐姐赵也。现在是官衙里面的班头子，要说公子报仇，可就应该先找我才是，怎么又牵扯出其他的人来了。这未免也太牵强了。”
赵南枝始终面含微笑，可是他这人不常笑，所以就导致了现在这样勉强笑起来的样子十分的奇怪，表情奇怪，脸也奇怪。倒不像在微笑，而在嘲讽，而且是那种你耐我不得的嘲讽。
于是那边的江日雪很快就被他这种态度激怒了，终于记起来自己是在哪个地方看到了这个公子。原来竟然是在那次百花宴上，自己刺杀的那名女子的弟弟。
虽然也只是一段时间的事情，可是现在想来江日雪却觉得已经隔了好远。远到刚才自己竟然不记得面前这个仇人的相貌，他喉咙里似乎有什么要嘶喊出来，可是也如哑炮般悄无声息的掐灭在了这个喉咙里。
双眼已经转向这个公子脸了，嘴巴微张着却不能阻止双脚再次挪动了起来。他渐渐靠近这个公子，双眼微红还是看着他道：“你说……什么？”这句话声音很轻，若不是江日雪已经靠的足够近，凤白炽也不会听到。而赵南枝肯定也听到了。
江日雪再次问道：“你刚才说……你就是那个赵也的弟弟？”他的表情十分让人捉摸不透，可是又带着点可怖。这是凤白炽第一次看到江日雪脸上能出现这样的表情，说明江日雪已经濒临了崩溃点。这样情况下的人都不会怎么理智。
凤白炽转头看向赵南枝，见说出这样惊天动地的一番话后，赵南枝的脸上却十分平静。似乎他刚才只是说了一句极为普通的话。
凤白炽想要挽救赵南枝，本来赵南枝大可不必这样说出自己的身世。在这种情况下，江日雪分明没有认出他来。那么赵南枝这样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赵南枝似乎注意到了凤白炽盯着自己的视线，少见的低下头笑了笑。凤白炽连忙趁机说道：“赵公子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呢？这样不是多此一举让大家都敌对对象又多了个你吗？”
赵南枝不语，只是又抬着头看着那边不断过来的江日雪道：“江公子我想让你想想清楚，你的身上有没有武功这件事我们心知肚明，你又为什么总是要勉强自己做这些事情呢？就算你现在随意抓着一把剑，来与我对抗，说句实话。难免还是会栽倒在我手下。
”
江日雪看着赵南枝道：“你这样幸苦，追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不是因为上次的百花宴上，我使计策把你的姐姐当着满城的贵族面前杀了？你才这样不远万里的想来追捕我？
”
江日雪满面嘲讽，可是赵南枝却轻轻把凤白炽扶靠在旁边的大石块上。温声对她说道：“好好休息一下，他还难为不了我的。”说完就见凤白炽突然用手扯住他的衣袖担忧的说道：“赵公子，你大可不必这样。就算以我的身手，江日雪他也拿我没有办法……”
赵南枝却轻轻的从凤白炽手里拽过那片衣袖，不再笑了只是对着凤白炽郑重道：“王女，不要再用这样的语言来骗我了。我跟着王女一路过来，对于王女优柔寡断的性子十分了解。就怕王女对着往日江公子的情分舍不得出手相抗，那样才是最糟的结果呢！”
凤白炽面上表情一下子松垮下来，她心中所想的确是这个意思。江日雪江庶两姐弟怎样想的她控制不住，可是这样一路走来，她心里始终觉得江庶不该是像江日雪想的那样。
江日雪这样想来，自己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这一系列的惨案都是在遇到自己之后发生的，那么凤白炽又该拿什么罪名为自己开脱呢？
凤白炽这边陷入复杂的思绪，却听身前的赵南枝对着那方回击道：“江公子，你又搞错了一件事，一我非是来跟你寻仇的，我是来保护王女安危的。二我的姐姐赵也，也就是你刺杀的那个女子，她并没有被你那一剑夺命。最后的结果恐怕你在没有得知的情况下，就被带离了凤都吧！我告诉你，我的姐姐她活的好好的，你那一次并没有报到她的仇，反而因为那次遇刺。皇上觉得我姐姐护驾皇女有功，给她升了官。这都要多谢你啊！要不是赵公子突然的那一下，加官进爵这样的好事怎么会轮到我们呢？”
江日雪不敢相信的瞪视着那方，问着赵南枝确定道：“赵公子你是说，我那一次根本就没有伤到你姐姐。反而让你姐姐有了飞黄腾达的机会，是不是？”
赵南枝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居心，面上又挂起了那抹微笑，明显江日雪被刺激到了。他直接横劈竖砍的向赵南枝挥砍过来说道：“我要你死！我要你来偿命！你姐姐命大，阎王爷不收她，那么现在你既然来到我身边，这就是天意！天意让我终于不负所望大仇得报，我要感谢你啊赵公子！”
江日雪说话间，行动已经慌乱无可避免了。他手中的剑本来没有这样大的威力，可是赵南枝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与他，终于使得这把普通的剑和普通的人发挥出了不一般的气势。直接砍到了赵南枝道面前，赵南枝连忙出剑一挡，却看见两把剑相互格挡间火星四射。
使得一部分人大为称奇，赵南枝抵挡住了这一招，却是看透了江日雪胡乱砍的剑法，提醒道：“我劝江公子还是不要这样鲁莽的好，我毕竟习武时日颇长。并不愿意与江公子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对上。难免有些不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