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我不想知道

    清澈的耳光声回荡在大殿内，甚至要比殿外的喊杀声都来得清楚。

    “哇——练哥！这是你弟吧？”腾冲山刚好从殿外跑了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吃惊地说道，“你们两个长得这么像，没准还真是姐弟，或者兄妹关系啊！打打打，多打几下！教训教训这个堕入魔道，不识抬举的东西！”

    “滚！”练三生回头瞪了一眼腾冲山。

    腾冲山顿时讪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四周的院生也觉得关系有点复杂，就没有窃窃私语，而是静静地看着。

    陌牧魂摸着自己的脸，他看着练三生，咬牙，眼中有着不甘：“练三生，你有你的理想，而我也有我的抱负。你想要大夏国的安宁，可我想要将来鬼午国的复国！”

    “你为何执意要复国？”练三生皱眉，看着陌牧魂说话，有一种照镜子的诡异感觉，但在这诡异当中，她又感到了一丝丝的亲切，像是血脉交融的感觉。

    或许，她和眼前的这名少年，真的是姐弟、兄妹关系呢？

    毕竟练三生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清楚，这凭空冒出一个至亲兄弟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陌牧魂道：“因为我是鬼午国的人，因为我是战巫族，因为我想要找炎凰国复仇。如果没有炎凰国毁灭了鬼午国，我又怎么可能会沦落为孤儿？若我没有敲被我师父捡到，我恐怕活不到今日，也不知道要死在哪头妖兽的嘴下。我是痛恨现在每天都活在黑暗之中，可我也喜欢黑暗，是它让我活了下来。所以，我要重建鬼午国，成立自己的法则。”

    “但你这样的做法，是不对的。”练三生看着陌牧魂，认真道，“你要知道，戮正宫是邪门歪道，是依靠吞噬别人武魂，毁灭生灵来提高自身势力的存在，是旁门左道！”

    “那又如何？既然它存在了，就代表合理。”陌牧魂冷哼，“我们只是猎杀武者来提高修为罢了，这哪里不对了？你们这些人活得冠冕堂皇，手下又不知道有多少性命？同样是杀人，戮正宫是合理利用武魂资源，你们没有这样的能力，又何必酸戮正宫是旁门左道？难道你们这些人杀式妖夺取精魄来提高修为，问过式妖的心情了吗？难道你们为了某件宝贝而互相残杀，就很正确了吗？这跟戮正宫有什么区别？”

    练三生眯眼看着陌牧魂。

    陌牧魂便继续道：“这个世界不变的就是适者生存，谁强就由谁来说话，由谁来决定这个世界。你们这些武者，还不是被大夏国指使着，来戮正宫送死了？练三生，你为何不和我一起，将鬼午国重新建造起来？你我共同称王，便也不存在什么邪门歪道了！”

    众人哗然，脑中一直坚定着的信念，竟然出现了动摇。

    他们竟然觉得陌牧魂说得很有道理！

    练三生冷笑了一声，道：“什么是正，什么是邪，这是一个永远都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但你不要忘了，人是有良知、有道德、有底线的。杀式妖取精魄而不眨眼，是成立在种族不同的条件上。可怜式妖，那是同情心。杀妖取魄，那是适者生存。而对于种族相同的人类，你都能觉得杀而麻木，那你不配称为人。你会被这个世界淘汰，你会得不到各种爱。”

    众人沉默，再度审视了一遍自己的信念。

    “最关键的一点。”练三生将陌牧魂的肩膀按住，眯眼道，“我们为大夏而战，是因为在我们的背后，站着我们在乎着的亲人，我们要保护他们。所以，我们并不是被大夏国指使，我们只是被爱指使了。”

    院生们顷刻间恍然大悟。

    练三生继续对陌牧魂道：“你想要重建鬼午国，那么我问你，你的背后站着谁？是谁需要你建起一个国家来保护他们？有吗？你在戮正宫中呆了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戮正宫人人都是为了自己而存在的，你要用一个国家来保护他们吗？”

    “我只是为了保护我自己。”陌牧魂咬牙，望着练三生，怒道，“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就算我是被师父捡来的，就算他是戮正宫的长老，可在他不在的时候，我依旧时常被戮正宫人欺辱。要不是在前几年，我身为战巫族的血脉被发现，我又岂能走到今日这一步？我想要强大，我想要重建鬼午国，我要吞并整个中土大陆，我要站在所有人的头上！况且如果我没有在戮正宫，我又怎么可能会拥有这么多战鬼！”

    “你疯了。”练三生推了一把陌牧魂，“如果你能将修为提升到武境极致的问道境，这整个中土大陆，甚至连山海大陆，都没有人敢欺辱你，又何需一个国家来证明你自己？立国不是儿戏。”

    陌牧魂反问：“那我用我最快的速度，吞噬其他人的武魂，强大自己的战鬼，以让自己的修为增进，这又有什么不对？”

    练三生薄怒：“修道，起码要问心无愧！修道，修道，修的是道，道法自然！邪魔歪道只会让你走上歧途，成为世人唾弃的魔头。”若不是因为身体里那血脉的相连，她真想直接杀了面前的“疯子”。

    “我问心无愧。”陌牧魂强硬地说，“你不想重建鬼午国，你不配为战巫族！”

    练三生反驳：“你并不是为了鬼午国和战巫族，你这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你想拉拢我，门都没有！”

    “重建鬼午国是必须的事，无论目的如何。”陌牧魂看着练三生，忽而又认真了起来，“如果重建鬼午国，会有昔日的战巫族归来，告诉我们更多的事呢？你我联手，以战鬼的强势，重建鬼午国不在话下！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吗？”

    “我不想知道。”练三生斩钉截铁地说，她是一个穿越者，她自然对这个不太感兴趣，但是她知道，如果她真的是鬼午国的人，那么将来练苍必定会将“复国”的事情提出来。

    重建鬼午国，的确是迟早的事。

    忽而就脑袋一热，练三生将赤斩抽了出来，指着陌牧魂，眯眼道：“这样吧，我们决斗，以战巫族的血脉发誓。我赢了，你跟我走。你赢了，我陪你重建鬼午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