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宫廷宴席 故人相见
待到三人下了车，给宫门口的侍卫递了牌子，有个专门的小太监领着进了皇宫，周氏与舒蔓茵一路跟着小太监目不斜视的走着，身后的舒芳茵却没有这么安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气派的地方，虽说是低着头，却止不住的拿眼睛往四处乱瞄。一旁领路的小太监也是看到了舒芳茵的小动作，心里不由有些鄙夷。
看看这舒家的大小姐，那通身的气派就算是比这后宫里的娘娘都没得差，舒家的二小姐显然是与她云泥之别，果真只是个庶出的，上不得台面。
走了近一炷香的时间，两人便到了御花园，刚进去，便瞧到已经来了不少的人。周氏身为新贵本身又是一品诰命夫人，自是有不少的夫人小姐前来攀谈与交好，舒蔓茵瞧着皇宫的景色与前世自己所住的倒是相差无二，只是景色相同却命运截然不同，不由心生悲凉。
这时一个俏生生的声音响起：“舒姐姐今日可是来的晚了。”舒蔓茵回过身，不由笑了起来：“两位妹妹今日来的可是早。”
来人是苏若汐，苏萤两姐妹。苏若汐是苏阁老家的嫡女，一向与舒蔓茵交好，她娉娉婷婷地自原处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她的庶妹苏萤。
“才不是我们来的早，是舒姐姐今日惫懒了。”苏萤娇笑着说着。
舒蔓茵也笑笑，苏阁老家有三个子女，嫡长女苏若汐，庶女苏萤和嫡子苏子简，不得不说苏阁老确实是家风很正，三个子女俱都是人中龙凤，家中也无腌臜的事情发生，三个子女也都相处和睦，苏萤虽说是庶女，却也是一点不差的。
“前几日我与姐姐本想去拜访，却听说姐姐落了水生了病，现在可是大好了？”苏萤问道。
“早就大好了，看我这不是没事嘛。”舒蔓茵还特意左右转了转身子。
“舒姐姐如今可也是这京里鼎鼎有名的才女了，我与姐姐还想一道去瞧瞧姐姐绣的那万佛绣画呢，可惜我娘这些日子怕是受了姐姐的刺激，天天逼着我与姐姐学刺绣呢。”苏萤笑嘻嘻的说笑着。
“明明就是你将燕子绣成了雀子，这才让母亲加紧了你的刺绣，倒是怪到了舒姐姐的身上，我看你就是欠母亲收拾。”苏若汐作势要点上苏萤的脑袋，直吓得苏萤左右躲闪。
“对了，舒姐姐，今日就你和伯母一道过来的吗？”苏若汐明明远着看是有三个人过来的，可一到了这里就只剩下了两人了，她不由有些奇怪。
“还有庶妹舒芳茵一道过来，只是怕是遇到了交好的姐妹，过去说话了。”舒蔓茵见自己的身边与母亲的身边都不见了舒芳茵的身影，也不甚在意，这刚刚到的御花园，倒是不担心她做什么幺蛾子。
“虽是不曾见过舒姐姐的庶妹，倒是听母亲说过。”苏萤神情明显有些恹恹的，她可是听到自己的母亲说了那天宴会上的事情，难免对舒芳茵有些腹诽。
“不说这些了，舒姐姐可是知道今日这宴会的目的？”苏若汐见舒蔓茵也不甚在意，连忙转移了话题，又压低了声音问道。
“倒是不清楚。”不是舒蔓茵不愿说，是因为这旨意下的模糊，她也不能妄自评价皇家之事，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这倒是奇怪，怎么会在祭天祈福的日子召了各家这众多的女子来？”苏若汐有些疑惑。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小心为妙，这怕是有些不寻常。”舒蔓茵不想自己熟识并交好的姐妹被扯了进去，所以只能委婉的提醒两人，倒是让苏家姐妹更为警惕起来。
而舒芳茵跟着周氏及舒蔓茵进了御花园之后，一开始还能跟在老老实实地跟在周氏的身后，可过来与周氏交谈的都是各家的夫人，也没人愿意多去注意一个庶女，尤其这庶女还是有些不妥言行的，这些夫人都是精透的人，才不会在这个时候不开眼的开罪了周氏，所以舒芳茵呆了一嗅觉得无人搭理便自己呆着去了。
不多时她便遇到了李娇奴，以及她的庶妹李可欣，这姐妹两人正在花厅里赏红鱼儿。
“李姐姐。”舒芳茵见到二人主动打起了招呼。
“哟，你也跟着来了。”李娇奴将自己手里的鱼食一并投了之后回过身子一看是舒芳茵，这语气就有些不好了，她可还记得在舒家寿宴上，这个舒芳茵一转眼就将自己卖了的事情。
舒芳茵听她的语气有些淡漠，却不曾多说，仍旧腆着脸说：“李姐姐今日可真是可人，妹妹远远地看着还以为是宫里的娘娘呢。”
“哼，马屁倒是拍得溜。”李娇奴知道她的意思，不过就是不待见她，刺了她一句之后便走了，只剩下了李可欣在花厅里。
“见过舒姐姐。”李可欣是李家的庶女，天性胆子小，遇上自家嫡姐是连话都不敢多说，刚刚与李娇奴在这里也只是听了大姐姐的话要看着些二姐，此时见二姐去了大姐那边，倒是放下心来。
“可欣妹妹也是个俊俏的人，我倒是头一回见到，妹妹也别老是在家里憋着，咱们姐妹也要多走动走动的好，以后也好互相照应着。”舒芳茵拉着李可欣，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舒姐姐也很漂亮。”李可欣本就腼腆，这会被舒芳茵这么一夸，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这两个姑娘凑到了一起，一打开了僵局那便是有数不尽可以聊得话题，脂粉，首饰，衣服，再聊到花草，吃食等等，倒是也聊得开心。
众人在御花园等了一嗅，便看到皇后娘娘带着太子妃过来了，众人纷纷行礼。
皇后轻笑出声：“都起来吧，本就是想着聚聚，不必这般拘着，这一会就是祭天大礼，现在还请诸位随太子妃移步至中和殿。”
舒蔓茵见到太子妃孙琼华，倒是有了些不一样的想法，前世她助尉迟都问，帮助其对付太子尉迟泽，太子妃孙琼华自然是在他的计划之中，后来太子事败，太子妃怀胎已有七月，也被一并处死了。不过太子妃性子其实也算是温婉，如今再见到故人，尤其是可以算得上自己害死的人，舒蔓茵有些愧疚。
此时此景，倒是让舒蔓茵生出些物是人非之感，这一世她不再与尉迟都问有交集，但是尉迟都问势必会与太子有一番争夺，要是可以的话，她到愿意尽力救下太子妃。
好在御花园与中和殿相隔较近，很快到了中和殿之后，太子妃张罗着安排了位置，各家各品阶的自然是有规定的，周氏本身是侯夫人自己又是一品诰命夫人，自然位置靠前，只不过各家也只有嫡长女与夫人能坐在前首的一排，嫡次女与庶女们只能按照各家的官职及嫡庶之分坐在后一排，这样一来，倒是在舒蔓茵与舒芳茵之间拉开了一定的位置。
“各位还需要稍坐片刻，本宫还需与皇上一道祭天，这里就由太子妃安排着。”皇后向众人说明了之后，众人行礼恭送了皇后。
太子妃言笑晏晏：“各位夫人及各家的姐妹们，这祭天之礼还有一会才开始，好在母后早命人备下了素点心，众人先垫垫。”
“多谢太子妃。”众人回礼。
不一会，各色素点心便行云流水般地一一呈了上来，什么椰香糯米滋，枣泥酥饼，蜜汁蜂巢糕，五果饼，加上各色新鲜的蔬果及果脯，让人眼光缭乱。
坐在舒芳茵身边的是礼部侍郎家庶出的三小姐白陶陶，两人坐下后也认识了，白陶陶等宫女等着了上点心，便轻轻地说道：“舒姐姐，这么多的点心，让人看着就喜欢，哪里还舍得下口啊。”
舒芳茵也是心里认同，舒府虽说衣食无忧，但是这些个点心都是皇室中人才能吃到的，舒府的哪里能和这皇宫中的点心相比。
不多时，交泰殿传来一阵阵钟声，古朴苍凉的钟声倒是涤荡了一些人的心，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中和宫外传来太监的唱喏：“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宫殿里的众人纷纷跪地行礼。皇后扶着皇上一步步行至龙椅上，等到众大臣也纷纷进入了自己的位置，这才听到皇帝说了声：“众位免礼平身吧。”
舒蔓茵谢恩之后落座，一抬头，不期然的对上了尉迟都问的眼神，这也不怪，尉迟都问是皇子，位置本就安排的往前，再加上他有意的在寻找，所以能对上舒蔓茵的视线倒是正常得很。只是让尉迟都问有些疑惑的是，本来觉得舒蔓茵的身上温和的紧，却在看见自己的一刹那，像是让人琢磨不透，或者说变得冰冷会更妥帖一些。
而隐在人群身后的舒芳茵也在偷偷看着尉迟都问，她一直都知道尉迟都问容貌俊秀，可没想到即便是与其他几位皇子在一起的时候，尉迟都问仍旧是突出异常，见他紧抿着薄唇，和挺直的身姿，舒芳茵觉得自己有些眩晕。
“父皇，儿臣祝父皇身体安泰，岁比青松，扩疆纳土，尧舜禹与”太子见父皇已经坐定，便起身给父皇祈福。
“好好好，你有这份心，朕心甚谓啊。”老皇帝扫了一眼大殿：“老九今日又没来啊？哼，他这个王爷当的倒是舒心，朕倒是羡慕的很啊。”
各位大臣都知道九王爷与皇帝感情笃厚，老皇帝这话里也没有责怪之意，再者九王爷本就不喜朝堂，从来也见不得他几回，倒是没人会在意。
“朕次次请他，他次次回绝了朕，这一年到头也看不到他来见朕一回，你们要是见到了可要帮朕好好说说老九。”老皇帝话是这么说，可哪个大臣敢去锊九王爷的虎须啊。
正在此时，殿外一人声起：“皇兄可曾听过背后莫说人这句话？”一众人等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