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阑人静,想到千羽姑娘无助无依的模样,实在令人起了恻隐之心,小六子只好再次来到贝勒的营帐前,想找法子进去通报贝勒。
「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两个看守贝勒营帐的士兵,其中之一问道。
「那可不,我刚就觉得这小子怪怪的,半夜三更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跑到将军营帐前,还不时往里偷看。」另一个士兵靠近到小六子身边,将他周身都看了一遍,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两位大哥,我……没有鬼鬼祟祟……」小六子心虚的说着,不由得低下了头。
「你看,这家伙该不会是敌方派来的间谍吧?敢情是想对咱们将军图谋不轨、窃取敌情来着?」盯着小六子看的士兵忍不住要怀疑。
「是吗?」一时间,另一名士兵也围了上来,拿起手上的刀顶在他的脖子上。
「哎呀,有话好好说呗!两位兵大哥。」小六子是个新兵,本来进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军营已经够害怕了,现在还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两腿更是发软。
「说,为何夜里有觉不睡在这走来走去?」拿刀的士兵问话。「我可警告你,若你有半句虚言,我们直接禀报将军,以军法处置。」另一个士兵也跟着发话。
「不敢,两位兵大哥。」小六子深怕受到责罚,想横竖都是死,干脆就说实话吧,或许还能救自己与千羽姑娘。「是这样的,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想见将军,不晓得两位兵大哥能否通融一下?」小六子傻兮兮的陪着笑脸。
「见将军?」拿刀的士兵一听此话便冷笑了一声。「普通的小兵是见不了的,你连这规矩也不知道吗?」另一名士兵也对他嗤之以鼻。
「我知道,可我真有十万火急的事,晚了要出人命的!」小六子急了,虽然知道自己口才不好,又没有通行证,要见将军简直难如登天,可一想到千羽姑娘是将军夫人一事,他是非得见上将军一面不可。
「说来听啊!」守门士兵见他着急,也想听听来由。
「是将军的……」说到此处,小六子顿了一下,「将军的亲人找他来了。」
「可别跟我说是你。」拿刀的士兵笑得合不拢嘴,转头问另一名士兵,「像吗?」
「不是我,两位兵大哥误会了……」小六子顿感无助。
另一个士兵仔细想了想,便问道:「你说将军的亲人来了,总有个信物证明确有此人吧?否则今天来了个亲人,明天来了个王爷父亲,将军岂不是烦死了?」
「是啊!你有证据吗?我可连人影也没看见。」
「我我我……」」句话堵得小六子说不出话来。「将军的亲人是个女的,进不了咱们军营,所以托我来带信。」
「有什么信物没有?」两个士兵齐一问道。
「这倒没有……」小六子这才想到忘了跟千羽姑娘取个信物。
「你来闹场的吧?兄弟,堂上的青天大老爷办案也得讲求证据,可你什么都没有,还想我们替你禀告将军,可别连累了我们两兄弟。」拿刀士兵说道。
「就是就是!瞧他傻呼呼的模样,应该也不是间谍,就放他一马,回营帐睡觉去吧!」另一名士兵说。
架在他脖子上的刀此时便放了下来,两名士兵不想理他便站回原位。
「两位兵大哥……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小六子不死心的追上前问。
「你怎么还不死心啊?刚刚不是说过了,没个能让我们呈给将军的信物是不行的。别打扰将军看兵书了,将军好不容易才恢复精神呢!」一个士兵不耐烦的说道。
「你再吵,我们两兄弟就揍你!」另一个举起拳头来,样子非常的不友善,吓得小六子赶紧退了开,退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今晚的运气真不好,以为晚上看门的事会比较少一点,咱们俩就可以偷个闲,没想到遇见个傻兮兮又不识相的小兵。」
小六子虽然退到远处,可依然可听见他们的抱怨声。
千羽姑娘到底该如何是好?这一时之间他实在也帮不上忙,只能重复在远处探头探脑了。
「小六子,在这干嘛?」小六子的同袍「阿晖仔」正巧路过,瞧小六子一副楞头楞脑、魂不守舍的模样,便叫住了他。
小六子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以为自已从被发现了,只好转头想虚应一下,未料转头看见的来人居然是阿晖仔,这才放下心来。「嘘,别吵!」
小六子示意要他安静些,自己则又看向将军的营帐,想找出适当时机进入将军营帐内。例如,趁两位兵大哥去解手时……
阿晖仔顺着小六子的目光望去,「为何盯着帅营看?」声音依旧不小。
「要你小声点了!」小六子立刻伸出手来捣住阿晖仔的嘴,过了一会儿,阿晖仔安静下来后,他才放开。
「到底怎么了?」阿晖仔有点生气。
「我、我想将将军看得仔细一点嘛!人家说御风贝勒英姿飒飒、武功不凡,你也知道白天在校阅练操时,因为我们是小兵的身分,只能排在队伍最后一排,连将军的脸也没瞧清楚,所以我趁着晚上时,在帅营旁看看能不能看见将军英挺的样貌。」小六子扯着乱七八糟的谎话,说得心虚极了。
「你有毛病啊!这将军再英挺也是个男人,有啥好看的?」弄清楚小六子的动机后,阿晖仔不由得哑然失笑。
「小点声,你想害我被人发现啊!」小六子不敢说出自己刚刚已被人发现过的糗事。
阿晖仔笑了半天,忽然正经的对他说:「小六子,要我说,敢情你是住在穷乡僻壤的乡下,所以见识太浅薄了。我们是男人,男人就不应该看男人,该去找点男人的乐子玩玩。」
「什么男人的乐子?」偷看将军只不过是小六子随口瞎说的理由,没想到阿晖仔真当真了。
「芙蓉帐啊!是男人就该进芙蓉帐,闻闻与我们不同的女人香味,听听她们那令人销魂蚀骨的叫声,尽情享受春色无边。」阿晖仔哈哈的笑着,他可是芙蓉帐内的老鸟了。虽然白天操练总输人一等,但夜晚的芙蓉帐总可令他拾回一个男人该有的自信。
「芙蓉帐……」小六子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当兵前,我娘千叮咛万交代,要我千万别染了藏家……」小六子小声的说,不敢让阿晖仔听得太清楚。
「什么?」阿晖仔果然没听见,继续了下一个话题,「听说芙蓉帐内来了个新货色,不如今晚咱们兄弟俩一起瞧瞧去。」
虽然阿晖仔好意邀约,但听在小六子的心里却凉了一截。「新货色?」
该不会是千羽姑娘吧?难道他之前听见的声音真不是幻觉吗?
「走吧!难得有新货色,跟着兄弟我去见识见识也好。」阿晖仔不待小六子回答,便强行勾上他的肩,带着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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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内,千羽正陷入极度无助的状态,面对朝她逼近的士兵,她忍不住尖叫、大哭来回应。
「求求各位大哥,放了我吧!我跟你们想象的女子不一样,我根本不是这里的人啊!我是个好女子……」千羽哭得声嘶力竭,但围在她身边的男人却越来越多,每个男人都发出足以将她生吞活剥的目光,令她害怕得不得了。
先前莫名其妙的从西元二00六年来到清朝,莫名其妙的嫁人,难道现在会被莫名其妙的强暴吗?不不不!这她无法接受!
「这芙蓉帐里哪会有什么好女子啊!」每个男人都笑了。
一旁的荷瑄捧着杯热茶,带着看戏的神情看着千羽。」真是个傻丫头,连话也不会说,我们芙蓉帐里个个都是能让兵大哥销魂蚀骨的好女子呀!」
「是啊是啊!芙蓉帐里个个是好女子,不过今日大哥我可要尝尝这新货色,满足一下我的新鲜感。」一个士兵说道。
「看来我今日能歇歇了,都交给千羽来吧!」荷瑄又一阵冷笑。
「这个新货色是挺漂亮的,瞧她细致的脸蛋、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和皎好的身材,看得真令人想好好的疼惜疼惜她。」其中一个男人说。
「是啊!这个新货色比其他的都好,我今晚一定要好好享受一番。」另一个男人哈哈大笑。
「不要!救命啊!快叫你们这里的警察出来……」千羽当然知道这里不会有警察,但古代的警察叫什么她忘了,只好瑟缩在角落,不知该如何脱离险境。她脑海里出现的全是御风的模样,她知道自己今日若失了贞操,便成了残花败柳,从此再无颜见御风了。
「嘿嘿,兄弟们,我们谁先上呢?」其中一个男人问。
「还是大家一起呢?」
「不要!我求求你们了……」千羽大喊着、大哭着,整个人快被这些男人猥琐的话语给逼疯了。她想不到军营是这样的,想见御风难上加难也就算了,竟还……
但根本没人再听她说什么了,芙蓉帐内,一个姑娘的哭声伴随着许多男人的笑声,是难熬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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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至芙蓉帐口,未待小六子往里头望,便听见千羽声嘶力竭的哭叫声。
糟了糟了!小六子的心七上八下的跳着,心想大概不会错了,于是他匆匆忙忙的对阿晖仔说有急事待办,要他自己进去享受就好,然后急匆匆的走了。
阿晖仔只当小六子年纪轻害羞,所以也不疑有他,便独自进了芙蓉帐。
而小六子紧张的奔跑回将军营帐前,不顾性命的用尽丹田之力大声喊叫,「启禀御风将军,小兵有事通报!启禀御风将军,小兵有事通报!」
小六子知道自己再晚就迟了,所以神色慌张,也顾不得两个难沟通的兵大哥了。
「又是你!刚刚才饶了你,怎么这回又来捣乱!」看门士兵显得非常不耐烦。
「你会吵到将军的,快离开!」另一个士兵架着他,想将他驱离。
「将军!将军!我有重要的事……非说不可……」小六子继续大吼着。帐棚里的御风原本埋首兵书,只得抬起头来,仔细听外头发生的事,好像有个小兵在叫什么。
今晚他老是魂不守舍,老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像有事要发生。
「将军,是千羽姑娘有事,求你快去救她,她快不行了……」小六子大吵大闹,整个人是豁出去了。
「把他绑起来!」两个士兵受不了了。
「是苏千羽姑娘呀!将军……」在被人捂住口前,小六子奋力一搏。
「千羽?!」听见千羽的名字,御风心里为之一震,一个小兵怎会知道千羽?
御风快速步出营帐,两个士兵吓了一大跳。
「启禀将军,有个小兵搞乱,卑职已经将其捆绑,不知是否要军法处置?」一位士兵抓着小六子,一位士兵向御风报答。
「呜……嗯……」小六子见着御风,不断挣扎想跟御风说话,可嘴巴却被捂住。
御风瞧他的模样,于是下令放开他,两个士兵只好照做。
小六子的嘴巴一能说话,立刻向御风跪了下来,「将军,千羽姑娘说她是认得您的,现下她被人抓到芙蓉帐内正受苦呢,求将军快去救她吧!再晚一步就来不及了……」小六子说得都要哭了,他可不想累了个姑娘的清白。
「怎么会?」御风吓了好大一跳,听见千羽的事,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思考什么了。「你怎么认得千羽?」
「将军,容我以后再向您细禀,总之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有造假,就算把我五马分尸都成,」小六子刚刚听见千羽的哭叫声,实在令他太震撼了,所以他不惜一切也要说服将军相信他的话。
听见如此保证,御风的心直直往下沉……
芙蓉帐!该死的芙蓉帐!他铁青着一张脸,管不了膀子上的箭伤,一路跑向芙蓉帐,就怕那个小兵说的是真的。
天啊!他的千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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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堆士兵觊觎千羽的美色,但最后他们决定轮番上阵,三个三个来,让大家都能享受到这新来的美人。
千羽心都凉了,其他的姑娘却乐得轻松,隔着一扇门帘,想听听新来的姑娘是如何招呼军爷的。
「不要啊!」千羽不断挣扎着。两个男人同时抓住了她的手与脚;另一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笑着,本想轻轻脱去她的衣物,但她实在挣扎得太厉害了,这个男人一不小心便扯破了她的衣服。
「啊!」千羽惨叫一声,眼见自己的衣裳被撕了开,只剩里头的衬衣,心想这次真是难逃大劫,顿时泪流不止。
「御风……御风……」她不断呼喊着御风的名字,身子随着三个男人淫贱的手来回躲避而摆动着,不断挣扎与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三个男人春心更加荡漾。
「兄弟们,瞧这娘们的模样,她该不会是第一次吧?」撕开她衣服的士兵像捡到稀世珍宝似的哈哈大笑。
「哦?倒有几分相像。可在这芙蓉帐内装什么烈女啊,快把她的衣服全部撕开,让弟兄们研究个够!」拉住千羽左边衣服的士兵说。
「第一次是有几分痛,但过了几次之后,你就知道这其中的滋味了。」撕开她衣服的士兵又是一阵淫浪笑声。
「不要!求求你们了……」千羽的哭声从嘶吼变成了哀号,此刻受到这般凌辱的她宁愿死,宁愿死……
只求死前能见御风最后一面……
「不可以。」在千羽右边的士兵突然发声,「我们当男人的可要怜香惜玉,像她这种我见犹怜的小姑娘,衣服当然要轻轻柔柔的褪去呀!」
「哈哈哈!」大家听了全笑了。
「你们这些卑鄙淫秽的士兵,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千羽已经不想再求他们了,现在的她一心求死。
看过电视连续剧里的女主角有咬舌自尽的,她闭上眼,将舌头轻轻的吐了出来,想大力的咬下去……
好痛的感觉!她尝到好腥、好咸的液体,混杂着泪水、鼻水、血水……在昏迷之前,她感觉轻飘飘的,整个人有如腾云驾雾一般,手好像不再被人抓着,而被放开了;身上也多了遮蔽的衣服,整个人被人轻轻的抱了起来……
好熟悉的味道、好强壮的怀抱、好怀念的感觉……
「千羽……对不起,我来晚了……」好熟悉的声音忽远忽近的飘着,千羽满是泪水的脸庞忽然露出了一抹微笑。
求死果然是对的,她回光返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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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风带伤奔跑至芙蓉帐外,伤口的血因用力过猛而汨汨流出,可此时心急如焚的他已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了。
越是靠近芙蓉帐,千羽和一群士兵的对话听得越是清楚,肚子里像有把火在烧,而且从眼睛就能喷出火来将人灼伤。
是千羽的声音!他只听见她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声嘶力竭,揪紧了他的心。
现在他也无法细想千羽到底是如何进了军营、又如何进了这芙蓉帐的,只要一想到一群肮脏的士兵正在欺凌她,他的拳头就不自觉握紧。
「将军……」未进芙蓉帐,一堆士兵见了他便跪了一地。他见了他们就生气,一口气踢倒了好几个人。大家都不知道将军为何如此生气,更不明白从未到过芙蓉帐的将军为何忽然驾到。
御风冲进芙蓉帐内,帐内的姑娘原本淫声浪语的笑闹着,一见到御风将军都吃了一惊,后来一想,将军终于也有所需求,便全部一拥而上,将御风给团团围住。「将军……」
「全部给我滚开!」御风大吼一声,推开所有扑上来的女子,冲进隔了一扇门帘的内室。这不见还好,一见差点要气坏了,三名士兵居然抓着他的夫人硬来,在他来不及阻止之下眼睁睁的见到千羽咬舌自尽且昏了过去。
「将军,怎么回事?」由于御风的突然闯入,令三名士兵傻楞当场。
「你们这些败类!」御风既心痛又自责,不顾自己受伤的手,用尽力气狠狠教训了三名乱来的士兵。
可这芙蓉帐不是为了让兄弟们解决生理需求而设立的吗?将军从来也是不管他们的,只要在战场上能打胜仗就好了,如今将军为何在兄弟们享乐时冲进来打人?
不明白,真是不明白!但由于对象是将军,大家也只好有苦往肚里吞了。
御风发泄完后,便迅速脱下自己的衣物,轻轻为千羽盖上。
这是他的女人,现在却遍体鳞伤,他是怎么都无法原谅自己的。
御风不曾在下属面前对任何女人表示动心;对于芙蓉帐内的姑娘,他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如今对于一个新来的小姑娘却轻手轻脚、出奇的温柔,看在大家眼里都傻了、呆了。
看在其他营妓的眼中,更是恨得牙痒痒的,羡慕得不得了。
御风轻轻的将奄奄一息的千羽给抱了起来,拥进怀里,脸儿贴着她的额头,轻轻的亲了一口,一手为她拂去脸上的泪水,脸色与她一样惨白,小声的说:「千羽,我来带你走了。」
接着,他对跪了一地的士兵撂下狠话,「她是我的人,别再想动她的脑筋!请军医到我的营帐为她把脉,她活你们活,她死你们死!」
御风抱着千羽快步的走了。芙蓉帐内的士兵与营妓相视而惊,尤其荷瑄所受的冲击更重,她没想到这个苏千羽还真是御风贝勒的女人!
她眼神涣散,精神也不集中,她不明白,大家都是营妓,为何御风贝勒会独独看上了这苏千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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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千羽,醒来,快醒来,别再睡了……」御风在千羽的床前掉下泪来。千羽已经昏迷两天了,军医为千羽把过脉,说千羽咬舌自尽并未伤得太深,只是咬伤了一小口子。
至于昏迷是因为惊吓过度,应该休养一阵就会醒过来了。可御风左等右等,这千羽就是不醒&得他也无心校阅操练,都请副将军暂代职务。
「千羽……」御风的声声呼唤,千羽在梦境中都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她老觉得御风的出现只是个梦境,好美的梦境,她实在不愿意醒,也舍不得醒。
或许她真的死了吧,她居然还听得见御风轻声啜泣的声音!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御风是从不哭的。
「千羽,小六子都对我说了,他说你是为了找我而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落得这番境地,是我对不起你……」御风每思及此,便无法原谅自己。
「千羽,快醒好吗?给我能补偿你的机会吧!」御风将头埋在千羽的怀里。自他长大以来,第一次觉得如此脆弱无助的恐惧感不断侵蚀着他的内心,他就快疯了!要是千羽永远都不醒,他也会丧失活下去的动力……
「千羽……」他这才发觉,没见她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她好瘦!到底受了怎样的折磨与对待……
「这……到底是不是作梦?御风……」千羽感受到有东西压着自己的胸口,压得她就快喘不过气来了,于是只好强迫自己苏醒过来。没想到醒过来后,依然能延续刚刚有御风在身旁的梦境。
「你醒了吗?」听见千羽的声音,御风连忙将头抬了起来,有技巧的将眼泪擦拭在衣袖上,一双大眼直直的望着打仗以来一亘支撑他,让他想快点打赢快点返京的原动力——千羽。
「御风……终于看见你了……幸好我死了……」千羽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只是舌头痛痛麻麻的。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女人,哪那么容易死!」御风皱着眉,轻抚着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她的鼻间与嘴唇。
这温暖的抚弄,令千羽感觉如此真实。
「你是真的吗?」千羽已经弄不清楚自己身处何方了。
「当然是真的!」御风再也忍受不住了,他任由自己轻轻柔柔的吻着千羽的额头、脸颊,最后落在唇间。
经御风这样的证实,千羽的心头为之一楞,最后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御风,呜……真是你呀!我以为你不管我了……」千羽坐了起来,伏在他的怀抱里,诉尽近日来的委屈。
「怎么会呢?你这小傻瓜……」想当日离府,他虽说不要千羽来送他,但他仍左等右盼希望千羽会来送行,他还担心千羽是生他的气不愿来,怎知这下她偷跑出来,发生这一连串他不愿见到的事,令他懊恼极了。
早知会这样,他当初就该把千羽打扮成小兵带在身边,以确保她的安全。
「御风,大家都欺负我,你们古代的人真是太野蛮了!这里连警察也没一个……哪有这样的士兵……」千羽哭到最后,成了一搭一搭的哽咽与啜泣。
古代人?御风觉得千羽一定吓昏头了,哪有什么古代人?
「千羽。」御风喊着她的名字,重重的吻上了她的朱唇,希望止住她的哭泣。千羽不抗拒的回应着,过了许久,他们才结束这浪漫而缠绵的深吻。
一时之间,两人都被对方深情的眼神给迷惑了。
良久,御风才蹦出了一句话来,「你就这样离开了家,那忘忧草谁来照顾?」
忘忧草?想到这个,千羽委屈的解释,「我是被人丢出来的,所以来不及带上忘忧草。你父母也跟士兵一样野蛮。」
「什么,被丢出来的?」贝勒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怒火不可遏止。想他将千羽,自己的妻子重托给阿玛,算是他与阿玛的君子之约,没想到阿玛居然狠心的将自己的媳妇给丢出了府!那阿玛更别希望能取得他的原谅与信任了,他非得离开他不可!
千羽见御风的脸色不好,知道自己未考虑清楚就将此事和盘托出,加深了御风对自己父亲的怨恨,非常不应该。
「御风,别生气了,我也没受伤,只受了点惊吓罢了。」说到这个,她回想起昨日的情况仍是心有馀悸,忽然挣脱了御风的怀抱,连忙将自己全身上下看个仔细。
「怎么了?」御风忽然被推了开,看着千羽的举动,心里有了谱。
「御风,我昨晚……」千羽看了自己半天,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只要一想起昨晚那三个臭男人的模样,她就害怕得想哭。
「小傻瓜,你昨晚没事,我救了你,你仍旧是完璧之身……」御风知道她害怕,疼惜的在她头上落下无数个细吻。
「御风……哇……那些男人好可怕,力气大到我怎么都无法逃脱,我只想死……」不论她是现代或清朝的人,她都不愿意受到如此屈辱。
「没事了……没事了……」听见千羽这么说,御风一股男性的保护欲与占有欲更是油然而生,他轻轻的吻去千羽的泪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强忍住自己男性的渴望。
「御风……」千羽晕了,感觉全身轻飘飘的喊着御风的名字。
是的!她是御风的女人!即使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他,她知道自己都会是他的女人,该是要与他有所结合的。
她以无数热切的吻回应他,两手缓缓的解开他的衣扣,游移在他的颈项间。
「千羽?」御风感觉体内有把火不断的燃烧了起来,烧得他脸也红、耳也热,再这么下去,他就快要把持不住了。
「御风,我是你的人,让我成为你真正的妻子。」千羽在御风的唇边轻声说着,令御风更是无法自拔。
或者,在经过昨晚之后,他们都学习到要珍惜对方并把握现在吧。
御风不再犹豫了,他拥着千羽,一个上天送给他的小礼物,顾不得现在身处军营,自己的伤还渗着血,轻轻的为千羽褪去了衣服,羞得千羽躲进了他怀里。
「你好美……」在御风的注视下,千羽哪躲得了。
「可是你的伤口……」千羽此时又不小心碰触到他的伤,急得她又要掉泪了。
「没事的……」御风搂着他的女人,幸福的笑了。
营帐里,漾着幸福与满足,他们相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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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千羽在军帐内看不到御风的身影,被人丢弃的害怕感又油然而生。她实在是被丢弃怕了,虽然昨夜御风陪伴在旁,但心中老觉得不踏实。
但棉被上的馀温还在,因初夜而造成身上的痛楚也没消失,她这才排除了自己被丢弃的想法。
她急忙起身,在军营附近走走,想寻找御风的踪迹。
许多士兵迎面而来,对着她傻笑着,不敢离她太近。要是她不经意的走过土兵的身边,士兵都对她必恭必敬的点头,令她吓了一大跳。
或许是因为御风交代过吧!千羽的心里暗暗想着,不由得甜上心头。可就算大家怕了御风,她还是不敢靠这些男人太近,毕竟先前的恐惧成为今日的阴影,令她无法忘怀。
千羽所不知道的是,这两日来,所有人都晓得将军迷上了个营妓,而这个四处遛达的女人,便是这个营妓。大家碰不得,连看都不准!人前得对她恭恭敬敬;人后都讥笑她不过是攀上元帅的山鸡,怎么都成不了凤凰的。
千羽小心翼翼的走着,觉得这些营帐都长一个样,所以她勉强记了回将军营帐的路。
走着走着,不远处传来擂鼓大作的声音,与许多人喊打喊杀的操练声,她一时兴起,便往前头走去。
而后果然见到了壮观的画面——她的夫君站在前头,带着土兵操练。所有士兵分成两队,一队正持着长刀练着武功;另一对士兵则骑在马上跑来跑去,好似在练排队形。
「哇!」千羽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这万马奔腾简直比拍古装剧还壮观。
而在前头带兵的御风,严肃发号命令的模样,实在威风得不得了,令千羽都看得呆了。
「哟,我当是谁站在这呢,原来是我们将军在芙蓉帐里看上的侍寝营妓呀!」荷瑄冷不防的出现在她后头,说出一些酸溜溜的话。千羽吓了一跳,只得转过头看向来人。
「是你!」千羽对荷瑄没什么好印象,毕竟她当晚的见死不救,令她对此人心寒至极。
「要不你以为是谁?总不会以为是将军吧?」荷瑄一阵冷讥,她就是无法接受原不近女色的将军,竟选中这不起眼的苏千羽!
「何必这么说呢?」千羽实在不想跟她说话,深怕自己又被拉进芙蓉帐去,只想找个借口脱身。「我有事先走了,你慢慢看吧!」
「慢着。」荷瑄挡在她的前头阻止了她。「这芙蓉帐内出身的姑娘,是带不回京的,你别以为跟了贝勒就一辈子了。」
怎么回事?千羽不明白这荷瑄说的话为河句句尖酸刻薄的针对她,听得她的心里难过极了。
她不知道进过芙蓉帐的后果这么严重,她该怎么办?
「别说了,失陪。」心里痛得不得了,但千羽依旧勉强挤出个笑脸,转身就走。
芙蓉帐!她真恨芙蓉帐!难道芙蓉帐能抹杀了她贝勒夫人的身分吗?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该问问御风,可一想起御风是带领整个军队的将军,似乎又不该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他。
到底该怎么做?头痛死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