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候驾侍寝
用七彩宝石点满鞋面,鞋面什么面料都已经看不清了,鞋头上白玉雕刻的牡丹栩栩如生,正中间一刻很大的南海明珠,这双鞋可谓价值连城了。
花秋雨被光芒晃了眼睛,“这……皇上什么时候命你们做的?”
“回皇后娘娘,皇上在登基大典前一日下的旨意,皇上还交给我们一只绣鞋,要求按照这个尺码一丝不少、一丝不多的做出来,这对白玉牡丹是京城最好的工匠用了5天5夜才雕刻而成,这对南海明珠,皇上嫌库里的不够大,不够亮,专门派人去南海寻来的,只是可惜了鞋面,那可是全织金丝的贡锦,一个织娘要3个月才能织出一匹呢,被这耀眼的西域彩石盖住了。不过皇后娘娘不用担心,这鞋里可舒服了,一点都不会膈脚呢,垫了薄丝绵,又透气,这就是真真的稀世珍鞋呢。”小太监口齿伶俐,一口气说完,好像是事先背好的台词。
花秋雨和其他宫女都忍不住,笑了。
一只鞋?花秋雨脸一红,“你倒是厉害的口才,叫什么名字啊?”
小太监乐呵呵地磕头,“禀皇后娘娘,奴才身贱,没有名字,宫里人都叫奴才小狗子。”
花秋雨笑了,看着他,“哦?那本宫就赐你一个名字吧,看你如此机灵,就叫机灵吧。”
小太监一脸的惊喜,拼命磕头,“奴才谢皇后娘娘恩典,奴才……奴才……”
“好了好了,这会儿不伶俐了,想必刚才那段话是背的,钟溪,赏。”花秋雨掩嘴笑了。
机灵赶忙谢恩,走的时候忽然想起,又说道,“皇后娘娘,皇上说让皇后娘娘今儿选秀的时候穿上。”
花秋雨笑着点了点头。
朝阳宫中的承欢殿,是历年来嫔妃聚集的地方。
炎鹤轩和花秋雨端坐在正中间,皇上右边是皇太妃。
太监每次3名叫道殿前,供三位主细看。
第一拨上来的就是花子嫣和另外两个秀女。
花秋雨明显地面色一冷,含笑望着这个昔日争斗的妹妹,她依旧娇艳妩媚,趾高气昂,受到那么久的压制,还会有如此信心上殿选秀,不由佩服她的自信。
手里传来一阵暖意,侧脸望着身边的炎鹤轩,他的目光里温婉,花秋雨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换上柔和的笑容,点了点头。
帝后含情相视,在花子嫣眼里是那么刺眼,她愤恨地瞪着高高在上,华贵雍容的花秋雨,这个后位原本就是自己的,花秋雨,我依旧到了后宫,就算如今低你一筹,他日定当跃上最高位置,定当报害母害自己之仇!
皇太妃柔和的声音打断了个人的思想,“花子嫣是皇后的亲妹妹,姐妹共同服侍皇上,定能传出佳话,也能彰显皇后的大度和贤惠,皇上说是吗?”
花秋雨低垂眼帘,薄唇弯起完美的弧度,淡淡微笑,没有说话。
炎鹤轩握着花秋雨的手,紧了紧,语气淡淡,“皇太妃既然如此说,就留下吧,右相也对花子嫣的赞扬有加,想必是才华出众,品行甚佳,又是皇后的亲妹妹,就封为美人吧,皇后以为如何?”
花秋雨微微一笑,粉唇微启,轻柔如啼的娇声说道,“皇上体恤臣妾,厚待臣妾之妹,实是感谢皇恩浩荡。”
花子嫣气得脸色铁青,花秋雨居然把封自己一个小小的美人还归到皇上看她的面子。
皇太妃看着台下的花子嫣的脸色,心里暗骂,蠢货!难怪当年她斗不过花秋雨。
第二批的秀女是林婉瑶和柳眉及另一位秀女。
花秋雨笑了,对炎鹤轩说:“林婉瑶可是今次武状元的妹妹?家父是京城首校尉,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武林世家呢。”
炎鹤轩点了点头,“那皇后是看中了?”花秋雨点头微笑,“看她年纪尚小,先封个常在,皇上以为如何?”
“恩,好,那就封常在。这个柳眉……”
花秋雨接过话头说道:“这个柳眉相貌端庄,看上去谨慎内敛,是个很本分的女子,不如就封为采女吧。”
炎鹤轩深笑,感激地望着花秋雨,她晶莹如雪的面容,饶是迷人,忍不住附耳低语,“那双鞋合脚吗?我取了你一只鞋,送了一个城,皇后可满意?”
花秋雨脸上顿时羞得绯红,一把推开他,白了一眼,很快恢复端庄表情,向礼仪司挥了挥手。
静冰和另外两名秀女走了上来,她身子单薄,清丽秀美,一看就是个修养极好的大家闺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在这批秀女中很是出众。
她的入选谁都不需多言了,因为才貌双全,封了个才人。
剩下最后一名秀女,却走上来两个人,其中一个画像中似乎没有,身段如水,玲珑有姿,却是非常出挑。
花秋雨半眯眼眸,盯着那抹有些熟悉的身影,还未看真,刚想问,炎鹤轩便说道,“这是齐国前公主,齐纤柔,早日流落大楚,为朕的江山立下汗马功劳,以她的身份理应封份位高些,娇柔如水,封个娇字,位至贵人吧。”
她不是嫣红楼的素素吗?
花秋雨脑子嗡的一声,想看一眼这个坐在身边,可是,她又不想看这个时刻表示爱自己的男人的脸。
他居然瞒着所有人,把那落入个烟花之地的素素弄进宫,居然还是个齐国公主,不问皇后和皇太妃的意见,就封了个最高的美人,还赐封号。
这个齐纤柔是他喜欢的女人吗?她娇媚迷人的笑容,含羞带喃地望着炎鹤轩。
花秋雨心里隐痛,寸寸冰冷,悄然抽出被炎鹤轩握住的手,搅着手中的丝帕,勾起浅浅冷笑。五名受封的秀女站在堂前款款跪下谢恩,照例由皇后亲授各品级相对应的玉牌。
花秋雨手持贵人玉牌走到站在第一个的素素面前,深邃如冰的眼眸盯着她,柔声说,“素素,看来本宫当日是猜对了,你和皇上是旧识,不错,的确是个貌美如花,娇美如水的人儿,本宫赠你四个字,好自为之。”
素素低着头,轻声说,“谢皇后娘娘教训,臣妾谨记于心。”
花秋雨把美人玉牌放到花子嫣的手里,含笑说道,“妹妹,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花子嫣很不情愿地行了礼,谢恩。选秀忙了一个早上,花秋雨安排妥当后,回到凤阙宫已经下午了,忙嚷道,“快把这些装束卸了,累死我了。”
钟溪和容婉笑着赶忙过来,帮她卸了,换上薄薄的丝质长裙,天气有些闷热。
“王公公带皇上口谕过来了。”一个小宫女来报。
王德海一连谦卑的笑容,弓着腰说道,“皇上说今晚会到凤阙宫用膳,请皇后娘娘准备好接驾。”
花秋雨站了起来,“王公公对大楚的历任皇上都颇为忠诚,实是可贵,还烦劳公公转告皇上,今儿本宫累得很,今儿秀女都入宫了,请皇上广施雨露,延绵子嗣吧。”
王德海一愣,哪有后宫拒绝皇上的道理,还把皇上往其他女人那里推,这皇后是什么意思?
他抬头看了一眼花秋雨,察觉她神色有异,也不好多言,只得点了点头,“奴才这就去回禀,皇后娘娘,奴才多一句嘴,您现在贵为皇后,也是皇上的嫔妃,论容貌,那些个新秀女没有一个比得上娘娘的,可是,天子之心难测,就算杜皇后绝世容颜,柔婉不与人争,还不是清苦孤灯?不上则下,娘娘聪慧过人,奴才真是罪过了。”
花秋雨看着他两鬓已经泛起的白发,叹了口气,“王公公是什么样的人,本宫很清楚,也很明白公公说的意思,谢谢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炎鹤轩果然没有来用膳,花秋雨也不想什么,早早睡下。
脑子里不断涌现过往的情景,她终于感觉到了那种失落的滋味。
熟悉的气息忽然袭了过来,有力的大手环过她的胸前,紧紧拥住,炎鹤轩滚烫的身子紧贴在她背后,带着淡淡香气温暖的气喷在她的耳上,她忽然想起那日在嫣红楼看到炎鹤轩和素素旖旎交缠的景象,一阵恶心,猛然掰开他的手臂,抱着被子掩住半透明的身子,瞪着他。
炎鹤轩一身便装,明黄薄缎一条暗龙栩栩如生,微弱的烛火下,笑容带着微微邪魅,勾起半边唇瓣,浅笑,“清儿,这夜深了,睡不着吗?是不是想我了?”说罢又欺了过来,要吻她诱人的粉唇。
“啪”一声狠狠的亮响,惊了炎鹤轩和花秋雨自己。
屋外守夜的宫女也悄然探头。
炎鹤轩笑脸渐渐僵住,半眯眼眸盯着怒意明显的花秋雨,语低僵硬,“你居然敢动手打皇上?不就是我处理朝政,来完了吗?我连膳都没有来得及用,就匆忙赶过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花秋雨一怔,瞬间凑近点,他身上多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和她在嫣红楼闻到的一模一样。
她坐正了身子,冷冷笑道,“少在我面前装,你如若从朝阳宫勤政殿来,为何穿着便装?刚处理完朝政就赶来,那为何身上有那个娇美人的香气?骗我?挨打活该!”
炎鹤轩有些诧异,换上柔和的面容,“你吃醋,我高兴呢,说明你心里有我,素素她以一个齐国公主的身份,在嫣红楼帮我对付玄据,这一年中,也是吃了些苦头,封她高位也是为了拉拢齐国的势力。刚才是她听说我没用完膳,做个汤送了过来。”
“是吗?”花秋雨冷笑,“她不过是个落难的前公主,有什么势力?那个柳眉也是你利用的女人吧?你还有多少利用的女人,不如一次弄进宫,都封个嫔妃不好?一个一个来,还说后宫交由我做主,看来做主的只是皇上一人罢了。”
炎鹤轩凑近一点,握住她的手,“别生气了,我不是来陪你了吗?”
花秋雨甩开他的手,有些厌恶地看着他,她无法接受自己亲眼见过炎鹤轩和素素在床上的摸样。
冷笑着说,“你还是去宠幸你的素素吧,人家是你御封的娇美人。”
炎鹤轩笑容渐渐消失,站了起来,背着手走了两步,再盯着她,“你是皇后!朕的嫔妃会是三宫六院,难道你就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吗?”
花秋雨被他一句皇后激怒了,猛然掀起被子,站在他面前,满眼的愤怒,“皇后?哈哈哈,我不媳!要不是你用我娘和弟弟来威胁我,我才不要做这阴暗肮脏的后宫皇后!我只是一颗棋子,和那些素素、柳眉,甚至更多被你选中的女人一样,是一枚棋子而已!选我为后,你也是有目的的吧?皇太妃立了个花子嫣,你明明知道花子嫣和我是死对头,还有那个素素,偷偷摸摸的弄进宫,堂而皇之的欺骗我,我是什么狗屁皇后!”
炎鹤轩危险的目光直直盯着她,她居然把皇后看得如此轻微,难道她心里根本没有他?也许是那个耶律苍辕或者是易长天。
花秋雨的手腕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炎鹤轩一把拽住她的皓腕,逼着她离自己更近,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才能听到的音调说道,“你不媳这个皇后?哼哼,你休想在我身边逃开!朕奉劝你,除掉你脑里其他男人,否则,没有好处!你不是让我宠幸其他女人吗?好,朕就成全贤德皇后的美意!”
说罢,把她奋力一甩,人整个摔倒在床上,疾步向外走去,大声喝道,“摆驾合欢殿,让娇美人候驾侍寝!”
花秋雨深深吸了口气,迷上眼睛,一刻眼泪顺着面颊滑落,没有等钟溪她们进来,自己钻进被子,盖过头顶。
钟溪和容婉不明就里,担心地望着她,也不敢出声,隐约听到被子里传出隐忍的抽泣声。
第二天,钟溪就带来一个皇上的手谕,要花秋雨盖上皇后的印鉴,花秋雨抚摸着自己乌黑的长发,看了一眼手谕,是封素素为正五品,娇嫔。
她面无表情,心起涟漪,看着镜中的自己,捏起远山黛,轻轻瞄着眉,轻描淡写地说,“钟溪,去取印章吧,你就给盖上。”
“娘娘……”容婉气不过,刚一出口,就被花秋雨冷眼制止了,只能咽下后面的话。
她在宫内也很久了,很清楚皇上的恩宠对宫中的女子来说,是最重要的,皇后娘娘完全可以艳压群芳,她这样做,会便宜了那些女人,眼睁睁地看着花秋雨被欺负,她气得很。
“禀皇后娘娘,娇嫔来给皇后敬茶了。”门外的宫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