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到目前为止,李虎城市生活经验几乎为零。在辽阳住的那段时间,李枭怕他惹祸整天把他关在家里。妓院这种地方,倒是听过。可打门口路过的机会都没有,自然也就没机会进去逛。
当一群失足少女笑吟吟的凑到虎爷身边时,虎爷有些懵逼。是真的懵逼,这辈子从来没被好几个女人包围着。谢有才早跟老鸨子打好了招呼,这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老鸨子自然会意,小刀子磨的锋利就等着肥猪上门。
没想到几天还真的肥猪拱门,来了这么个土包子。红牌头牌还没出,这位少爷明显已经晕了。
李虎左右各被一个姑娘搂着,脸红的像是猴子屁股。说心里话,这还是虎爷第一次亲密接触陌生女人。不是说女人都很矜持的么?怎么这几位不像啊,很大方的过来搂李虎的胳膊。
香香的身子往胳膊上一靠,一股好闻的味道顺着鼻孔往里面钻,好像能钻进脑仁里面去。
“好好招呼虎爷,咱虎爷可以大家的公子。都好好招呼着!”谢有才一声吆喝,大茶壶立刻流水一样端上来各色小点心。端上来之后,静静的站在一边不说话。
姑娘们也不说话,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儿的看着李虎。
见李虎不上路,谢有才更加的心花怒放。看起来这还真是个雏儿,这种人最好忽悠。
“虎爷!这小的们也不容易,虎爷您手底下漏一些,就够他们吃喝不愁喽。”谢有才陪着笑脸躬着腰说话。
“啥意思!”
谢有才差点儿郁闷死,感情这位爷没听懂。
“虎爷!您得给小的们点儿赏钱!”旁边的姑娘抓着李虎的胳膊,摇啊摇的撒娇。
“哦,这事儿。”李虎从兜里掏出来两枚金瓜子,这是魏忠贤赏给毛文龙的。李虎看着这玩意挺好看的,就拿过来两枚。现在被人要赏钱,一下子就想起这东西来。
大茶壶的眼珠子都要掉地下了,这绝对是职业生涯以来最大的一笔赏赐。平常人扔个一两半两的散碎银子就不错了,更多的是扔点铜哥儿。这位可好,一出手就是金瓜子。
惊喜交加的大茶壶,跪下就给李虎磕了一个。双手捧着金瓜子,拜年的话是滔滔不绝的从嘴里喷出来。那模样,绝对是发自真心。
谢有才也被惊着了,看着李虎的眼睛冒着光。这他娘的不是一个人,这是一座金矿。天上终于掉馅饼了,还他纯牛肉馅的。这种财主家的公子,居然也能被自己捞着。老天爷,您……太有眼光了。
旁边的失足少女看着大茶壶,白眼儿抛的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回去不给自己分钱,有你个王八蛋好看。
胖胖的老鸨子飞一样的从楼上滚下来,一脚踹开大茶壶。亲自给虎爷递了一杯茶,摇着手帕对着楼上喊:“烟容啊!出来见客喽!”尾音儿带着兴奋的调子!
旁边服侍李虎的少女,脸色立刻垮了下来。红牌都出来了,还有她什么事儿。论姿色,论才艺,论……所有!烟容能拉她八条街,在这潇湘馆里面也只有头牌香香能盖得过烟容。
李虎的酗伴里面,已经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没吃过猪肉,猪跑是见过的。可身边都有姑娘服侍,谁也不想提醒李虎这是什么地方。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虎爷不喜欢这个?
都是血气方刚的半大小子,谁不喜欢香喷喷的姑娘。
二楼的楼梯口,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少女。李虎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明眸如水,绿鬓如云。冰肌如雪,纤手香凝。
站在楼梯口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株盛放的牡丹。高贵,大方,浑身散发着浓郁的女性魅力。别说是男人,就算是环绕在李虎身边的女人,都想多看两眼。
虎爷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姑娘,站起来的时候有些猛,带倒了屁股下面的椅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正走下来的这位姑娘,脸红的像是猴子屁股。
四周损友们的鼓噪声统统当唱歌儿,李虎很想上去拉住姑娘的手。可少年郎的羞怯,让他又迈不开脚步。前进与后腿,在这一时刻滚屏播出。
口哨声四起,留着口水的猪哥儿们还不忘嘲笑一下李虎。然后在身边姑娘身上狠狠的揩一下油!
这女人走路也不知道是怎么走的,看不到罗裙下面的腿动作,人就像是飘着过来的。看到李虎之后,施了一个女人的蹲礼:“小女子烟容,见过公子!”
“见过!见过!”李虎拱手拱了一半,又改成了点头。忽然间觉得手这东西有些多余,往哪儿放好呢?
烟容被李虎的动作闹愣住,反应过来之后“噗呲”一笑。
这下完了,一笑倾人城。李虎感觉鼻孔一热,两行鼻血缓缓流了下来。
烟容也是第一次这样见客,虽然说是窑姐。可这年月见窑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先要跟老鸨子商量好。然后需要写一些诗文,入了姐儿的眼才能进一步行动。
可如今非比以往,百姓们流离失所。导致大量闲散人口进入娱乐业,行业竞争加大。像烟容这种红阿姑,也不得不放下矜持来见客。能保持不放下身段儿的,估计全京师也就那十几个花魁。例如这潇湘馆的镇馆之宝香香,可以做得到。
“哎呦!小官人这是咋弄的,袍子都弄上了。烟容啊9不带着小官人去楼上净面!”老鸨子现在看李虎,就是一个移动的金元宝。老天爷!打赏大茶壶就是两枚金瓜子,这家里得趁多少钱。别说让烟容侍寝,就算是让她侍寝都木有问题。
“小官人,请!”
“哦!”一阵香风灌进鼻子里,和血腥的气味儿混合到一起,形成了另外一种古怪的味道。
李虎好像中了邪一样,跟着烟容亦步亦趋的上了楼。至于楼下那些损友,现在谁还记得他们。
温热的毛巾擦干了脸上的血,又在脸上敷了一会儿。可毛巾就不能摘下来,只要一拿下来鼻血会再次缓缓流下。
虎爷实在是火力旺盛!
烟容弄得也有些手足无措,以前碰到的都是老司机。那车开的不是一般的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新司机。这一晚上玩过去,自己没见红倒是把客人玩残了。传扬出去,天知道那些碎嘴的女人会传成个啥。
“小官人别紧张,奴家给您弹个曲儿吧!”事实上,不光是李虎紧张。烟容也有些紧张,调弦的时候差点儿把弦调断。弹琴的时候,好几次弹的走了调儿。烟容猛吸了好几口气,才算把心情压下来。
别说只弹走了几个调儿,就算都不在调上,对李虎来说都是天籁之音。虎爷自打生下来,就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以前家在象牙村,满村子找也没一个会弹琴的。跟李枭到辽阳,整天被李休看在客栈里面,想出门儿都得等早上李枭领着跑步。
到了皮岛更惨,业余文化生活就是一片荒漠。敖爷和满桂的娱乐方式就是喝酒,至于喝过酒之后,最流行的体育运动的摔跤。李虎除了这两项,其他的都不擅长。
哦r许还擅长散打,因为喝高了之后。很多摔跤直接改散打,糙老爷们儿就是利用肉体的碰撞,来消散多余的精力。
“官人?”烟容红着脸,看向眼睛直勾勾猪哥样子的李虎。
“呃……C听C听C听!”李虎还记得大哥说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烟容以前遇到的客人,虽然不是说个个都是满腹经纶。但好歹也都是读过书的人,说起话来引经据典。没点儿学问,骂你还当是表扬。眼前这个少年郎,却是憨憨傻傻的。看起来挺有趣的模样!
“哦!我叫李虎,我大哥叫李枭。别人都叫他大当家,手下上千号兄弟。鞑子看了都怕!”看到美女,李虎紧张的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呃……!大当家?”烟容有些吃惊,通常情况下都是土匪才有这称呼。还鞑子看了都怕,难道说是关外的土匪?想到这里,烟容的脸色有些发白。
“那是!全岛上下,几千号人谁敢不听我哥的。绑起来扔海里喂鲨鱼!”李虎这就是吹牛了,到现在为止。李枭最多也就是把不安定因素给流放掉而已,绝对没有绑起来扔海里喂鲨鱼这一说。
“哦!是这样啊!李大……官人。”烟容白皙的脸更白了,怪不得出手这么大方。原来是关外的大盗,还说在什么岛上,那肯定就是海盗。我的个老天爷!今天怎么接了这么个主儿,万一官府查起来这就是麻烦事。
“我哪敢称大官人,我哥才是大官人。朝廷封了我哥一个什么把总,听说跟县太爷一样大。我大哥说,如果今后打仗打好了。我也能当大官儿!
烟容姑娘,我李虎当上大官儿。一定把你带回家!”
“呲……!”烟容忍不住笑出了猪叫声来。
李虎这话烟容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她烟容好歹是潇湘馆的二号红牌,身价虽然比不过香香。但也绝对不便宜,老鸨子不把她压榨到人老珠黄是绝对不会轻易撒手的。去年有位江南的盐商要给她赎身,老鸨子就开出了纹银十万两的天价。
其实谁都明白,这个价格就是不想卖。就算是没开包的扬州瘦马,最贵的陈圆圆柳如是也不过就是三五万两而已。
一个关外来的海盗头子,虽然被朝廷招安封了官儿。可在这高官遍地,龙子凤孙横行的京师,实在算不上一号人物。就算他们有些银钱,也绝对不会拿十万两银子来买一个破过了瓜的窑姐儿。虽然这位窑姐是个红阿姑!
“怎么?你不信?”李虎腾的一下就站起来,男人这辈子脸面最重要。尤其是在女人面前的脸面更加重要,现在居然被这么个美若天仙的女人看不起。这是李虎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奴家怎么敢不信!”烟容脸上陪着笑,可语气里却带着讽刺的味道。
“哼!只要我跟我大哥说,多少银子大哥都会花。你等着,我李虎说话算话。”李虎虽然不聪明,但也能听出烟容话里有话。少年郎最是受不得激,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让人动心的女人面前。
看见李虎站起来要走,烟容也不拦着。这种大盗还是少沾为妙,今天只是陪着唱了个曲儿,想必老鸨子也轻饶不了这位小哥儿。没个两三百两银子,根本不要出潇湘馆的门。潇湘馆能在京城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开店,后面自然也是有人罩着的。
让烟容想不到的是,李虎刚出门异变陡生。
李虎气呼呼的出了门,被自己心仪的女人瞧不起,这滋味儿绝对不好受。刚刚走出三四步,忽然听到路过的房间里面有女人的呼救声。
“救命啊!救命啊!官人,奴家不是……!官人,不要啊!救命啊!救命啊!”
我擦!这还有霸王硬上弓的?李虎就是再傻,也知道现在这是个什么地方。不过听到女人凄厉的呼救声,李虎还是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一下,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里面,一个三十许人的锦衣中年人。正搂着一个姑娘,一手拉裙子一手撕衣服,这姑娘死命的挣扎。上半身已经被扒光,双手死死的拉着裙子不撒手。头发乱的像个鬼,声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母猫。
“住手!”李虎一声爆喝,把男人吓了一跳。手一松,那姑娘像是出了笼子的黄鼠狼一样。“嗖”的一下钻进了床底下!
“你他妈谁?哪个裤裆没系严实,把你露出来。滚!”锦衣中年人看到是个半大小子,气得一佛出鞘二佛升天。眼看好事就要成了,怎么就钻出这么个家伙。
“操!你他妈的嘴干净点儿!”
“不干净怎么了?来人,把这小子给我拖下去,打断两条腿。”随着中年人一声高喊,门外一下子冲进来三四个家丁模样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