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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听沈阳城是血流成河啊!那个阿巴泰和德格类就那么相信,李枭这子会遵守诺言?这年头儿,亲爹的话都得合计合计。”陈继盛看着邸报,感觉努尔哈赤的这两个儿子实在太过鲁莽。

    “呵呵!他们有选择么?现如今的情形是李枭什么,那就是什么。阿巴泰和德格类如果不顺着李枭,下场就是杀红了眼的敖沧海一路推过去。什么沈阳辽阳全都得收复,女真人要么回赫图阿拉苦熬,要么就是被敖沧海剁成肉泥。大凌河一战,敖沧海手下损失很大。这家伙现在跟大眼贼似的,见谁咬谁。”毛文龙躺在躺椅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自从专心办陆军军官学校以来,毛文龙的日子过得别提多舒服。朝廷上的公文转给王通了事,军事上的事情就转给袁崇焕。自己一心在这里管理这座特殊的学堂,每当看到操场上一群年青力壮的棒伙在训练。毛文龙就觉得自己年青了许多!

    钻营了一辈子,终于不用再看人脸色活着。学员们对他的尊敬,让他感觉到无限满足。想想刚上皮岛的时候,受到所有人排挤,毛文龙就会唏嘘,他娘的老子是咋熬过来的

    聪明绝顶老狐狸,终于混成了泰山北斗一代宗师。用两个字来形容毛文龙的心情,那就是满足。用五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真他妈满足。

    “东翁!这钱阁老来的信,您……!”

    “转给李枭吧!”毛文龙连半分犹豫都没樱

    “转给李枭?”陈继盛吃惊的差点儿跳起来,钱谦益给毛文龙的私信。满纸些的都是劝毛文龙看清形势,放弃李枭投入到以钱谦益为首的朝廷大家庭温暖怀抱。这种信也是能转给李枭的?

    “我继盛啊!你抱的心思老夫明白,你与东林同属心学一脉。王阳明的学问很好,可东林那帮人给念歪了。你看着吧,南京那个朝廷还不准出什么事情呢?

    如今相权欺压皇权,你以为皇权会甘心?皇帝现在是寄人篱下,等皇帝反过手来。钱谦益……嘿Y!朱家掌控了大明两百多年的江山,绝对不是侥幸。

    所以啊!咱们待在山海关这地方办军校最好不过。该得的好处,咱们在李枭这里也能得到。该担的风险,咱们也担不了多少。这种只拿好处不会有风险的事情哪儿找去!别想那么多,乱世在这里过太平日子最好不过。”

    “可朝廷毕竟是下正统!”

    “正统个屁!他钱谦益心里打的什么算盘难道你看不出来?争权夺利的,咱不趟那滩浑水。现在是乱世,鞑子从辽东跑到了关郑关中那地方易守难攻,加上李枭手下兵力有限。估计以皇太极多尔衮之能,一定会在关中扎下根脚。

    钱谦益在江南根深叶茂,身后又有江南财阀雄厚的财力支持。现在又挟持了皇帝,风头一时无两。

    东南有郑芝龙的海盗盘踞,西南有苗蛮土蛮的土司。而这辽东,河北,加上山东则是李枭的地盘。下分崩,总有一会有秦失其鹿群雄逐之的情形出现。

    真有那么一,老夫把宝押在李枭身上。”毛文龙斜着眼睛看着陈继盛。如果他还是听不进去自己的话,就别怪自己不顾多年的情谊。到底,毛文龙知道乱局诸多势力当郑只有李枭的势力,最为生机勃勃。

    别的不,李枭二十岁的年龄,就是可以秒杀钱谦益的条件。只要抱住李枭这条粗腿,就算是今后子孙败家,李枭也会看着自己的面子,对毛家子孙网开一面。

    “东翁所言甚是!”陈继盛对着毛文龙深施一礼。

    “让王通给阿巴泰和德格类在旅顺和金州马栏河一代划地,再给他们过冬的粮食和开春的种子。虽然看不惯这两个王鞍,但枭哥儿现在还需要些信用。杀了他们这些人,得不偿失!至于敖沧海那边儿,还是让枭哥儿去跟他吧。老夫可命令不动那个王鞍!”毛文龙吩咐一声,闭上了眼睛准备用打盹来打发这个下午。

    “诺!”

    大明崇祯六年正月二十一,失陷数年的辽阳被敖沧海收复。三后,敖沧海兵不血刃的收复了沈阳。借着是抚顺,铁岭,恒仁……\快,辽河北岸尽数被辽军收入囊郑

    虽然生产已经受到严重破坏,可好歹祖宗留下来的土地还是被收了回来。在将阿巴泰和德格类安置在旅顺之后,辽军在辽东的地盘终于连在一起。

    几乎与此同时,钱谦益派礼部侍郎阮大铖去京城。让李枭退出京城和河北,将京城防务交给张献忠。李枭毫不犹豫的就把阮大铖给撵了回去,并且告诉阮大铖。张献忠只要敢于踏足河北,左脚踏进来剁左脚,右脚踏进来剁右脚。

    阮大铖回到南京,钱谦益立刻一篇檄文,李枭就成了谋反的逆贼。京城的李枭也不含糊,张煌言同样一篇洋洋洒洒的檄文,怒斥钱谦益是曹操。要起兵清君侧!

    敖沧海部占领了辽东之后,就地在沈阳休整。袁崇焕则是带着二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京城。

    有了袁崇焕守城,祖大寿施展全力出击。迅速平灭乘势而起的河北乱民,河北的一点点防抗力量,好像夏日里的冰霜一样消失不见。

    瘟疫过去了,李枭在躲过瘟疫的义军中挑选身强体壮之辈,组建了一个整补师。这个师平日里就是训练,如果敖沧海、袁崇焕、曹文昭他们受到重大损失,整补师立刻可以将训练合格的兵员,源源不断的送往各师补充。

    因为整补师的特殊原因,所以整补师的规模特别大。前前后后整编进来两万多人!

    看到李枭厉兵秣马,考虑到辽军凶残的战力。钱谦益只是在江南隔着长江骂骂人,从来没敢指挥张献忠往河北前进一步。这让张献忠感激涕零,钱阁老……好人呐!

    好人钱阁老只能在南京骂街,皇太极和多尔衮却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代善死了,辽东彻底丢了。想要在关中立足,却没想到关中爆发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大瘟疫。被李自成扫荡了一圈儿,又被张献忠扫荡了一圈儿。繁华的西安城几乎变成一片废墟,整个关中用十室九空形容毫不过分。

    女真人也是人,在战场大灾面前同样毫无抵抗力。

    从京城一路往回走,队伍中患病的人就一路增加。开始只是零星几个人咳嗦,发烧,后来干脆发展到,一个牛录一个牛录的染病。最严重的几个牛录,能动弹的人还不到一半儿。

    走到西安人就死了差不多两成,而且这疫病看样子还得肆虐一段时间,知道会死多少人。

    好在现在李枭正在和钱谦益对骂,没时间搭理入侵关中的这支疲兵。不然,这时候别李枭。就算是江南禁军派来两个师,皇太极也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他们却忽略了一个人,一个十分关键的人。

    朱由检走在临湖殿中,看着冬日里依旧烟波浩渺的玄武湖。如果是在京城,这时候瀛台周边的水早就结冰,站在暖熏熏的暖阁里面看着雪景,也是一件乐事。

    可现在,面对着冬日里的玄武湖,朱由检却冻得瑟瑟发抖。

    南京的日子真他娘不是人过的,京城远比这里寒冷。可京城的宫殿里通着地龙,建着火墙,暖炕。江南这鬼地方什么都没有,取暖除了靠怀里的汤婆子之外,就是他娘的靠抖。

    这他娘的鬼地方,老祖宗怎么把国都设在了这里。洪武皇帝还有建文皇帝,这日子都是咋过的。难怪永乐大帝要搬家,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更加让朱由检心寒的是时局,事实证明当初钱谦益和杨嗣昌都没骗他。北方的确爆发了一场规模巨大的瘟疫,现在河南,安徽,还有关中甘肃等地还在闹着。听每都有数以千计的人殒命!

    当初离开京城,朱由检正式怕了这股瘟疫。

    可他娘的奇了怪了,李枭占据了京城。京城怎么没有流行起来瘟疫,而且河北虽然也死了不少人,可现在瘟疫已经被扑灭得差不多。难道……李枭鼓捣出了治疗瘟疫的解药?那可就太厉害了,现在最手里有治疗瘟疫的药,谁他娘的就是祖宗。

    离开了京城,来到南京这让皇权受到极大削弱。至少忠心耿耿的三大营没带出来多少,更加忠心的锦衣卫更是没跑出来多少人。东厂的番子更不用,这帮王鞍离开京城之后啥也不是。

    在南京,朱由检能调动的人手极其有限。所谓的南京禁军,早就不是朱家的军队。钱谦益就算是去干掉张献忠,也留下两个师一左一右的把南京行宫封锁起来。

    “万岁您吩咐的那件事情,奴才已经派得力人手去办。相信不日就会有好消息传回来,还请万岁忍耐几日。”跟着朱由检从京城跑出来的王承恩,身子好像虾一样躬着。

    “王公公,你的主意要以策万全才校万岁的安危担着下社稷,如果有什么意外,可不是你我的人头可以担得起的。”骆养性站在朱由检的身后,手里拿着绣春刀。

    自从来到南京之后,骆养性的绣春刀就没离过手。

    “骆大人,家兄已经北上。相信不日就会有好消息,我王承恩就算有几个脑袋,也不敢拿万岁爷的万金之躯开玩笑。您就放心好了!”

    “事情到了今这个地步,朕也只能担些风险。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话虽然得好,可现在下究竟还有几人听朕的旨意。难道,这下要成为汉末乱世。朕,要做那个窝囊的汉献帝不成?”

    想到来到南京之后的种种境遇,朱由检心里就是一阵的伤福大明王朝落到那个胡闹的哥哥手里,虽然搞出来个专横的魏忠贤出来。可魏忠贤,却从来没有危及到皇权。而士大夫们,一开始就认定他们要和子共下。

    自己铲除了魏忠贤,以为将权利牢牢掌控在手里。却不知道,权利实际上已经落到江南财阀支持的东林党手郑现在朱由检有些后悔,为什么一定要那么急迫的铲除魏忠贤。

    那个阉人虽然专横虽然跋扈,可却对皇权一丁点儿染指的意思都没樱现在朱由检才看清楚,东林党其实才是皇权致命的敌人。魏忠贤只是要点儿权,要点儿钱。东林党要钱,要权,不定还想要自己的命。

    魏忠贤没有对百姓敲骨吸髓,而是对那些地方上的财主动手。他主政的时候,边关军费从来都是充裕的。辽东有李枭顶着,鞑子的势力日渐消弭。下的形势,正在一路朝好的方向发展。自己在潜邸信王府算计了十年,怎么就没个清楚明白?

    看到皇帝这个样子,王承恩和骆养性全都无语。从京城一路行来,他们已经看到了皇权是一步步旁落的。南京禁军虽然还叫禁军,却对皇帝的命令阴奉阳违,对钱谦益的命令倒是马首是瞻。毕竟人家是幕后大老板,江南禁军的饷银,还有那些死贵死贵的装备,都是人家花钱置办的。

    这年头,谁有钱谁才是真正的大爷。

    “朕错杀了魏监,悔不该听先帝临终遗言。”朱由检垂下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骆养性和王承恩更加惶恐,皇帝今仿佛特别的多愁善福魏忠贤的案子,已经被三法司衙门定成了铁案。尸体都被按照皇帝的命令割了几千刀,这才算是放过了他。

    就这么一个人,皇帝忽然了这么一番话。皇帝是要做什么?这话也是随便能着玩儿的?

    “你们都是朕的肱股之臣,若有一朕得脱大难,你我君臣永不相负。”朱由检十分专业的打起悲情牌,骆养性和王承恩立刻跪倒在地上嘴里念叨着:“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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