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一样心狠手辣
华凝笑了：“你这是关心娘吗？”
“不是。”朱砂有些厌烦的站起身：“到底怎么选，该问的你问了，该的我了，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我要走了。”
“走吧。”华凝。
朱砂瞬间炸毛，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嘴儿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也凌厉了许多，压低声音：“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着，身子一晃就到了华凝身边。
华凝一动未动，偏头看了看抵在自己脖子旁的匕首：“要抢？”
“对！”朱砂匕首在这个字出口的时候，猛地刺出，却是要命的招式。
华凝往后一仰，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不过伤口不深。
“女儿啊。”
“跟你学的，一样心狠手辣。”朱砂一招没中，心里松了口气，不过嘴上却硬气的很，反手又刺过来。
这一次，华凝动了，像极了漫不经心的抬起手，准确的捏住了朱砂的手腕，朱砂便动弹不得了。
“你想当皇后？”
“不想！”朱砂终于知道自己的娘到底多厉害了，闭上了眼睛：“所以，可以杀了我。”
“哦。”华凝着，送来了朱砂的手。
朱砂睁开眼睛，就看到她依旧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沉声：“请燕皇过来。”
很快，东方翊就出现在了大厅里，看看朱砂再看看脖子上还带着赡华凝，淡然的垂了垂眸：“恭喜王上母女团圆。”
朱砂想弄死东方翊！
华凝勾了勾唇角：“还好，只是轻伤，现在你给我一句话吧。”
东方翊看朱砂，朱砂立刻看向了华凝，什么意思？难道还要和亲？
“立后撤兵，一言为定。”华凝。
“不行！”
朱砂立刻出声反对，拧身到了东方翊跟前，伸手抓着他的衣袖：“我们走！”
“走不聊。”华凝话音落下，外面的门打开了，齐刷刷的弓箭对准了朱砂和东方翊，整整三排。
只要两个人动一动，瞬间就都能成为刺猬，就这么大的地方，闪躲腾挪根本没用。
“可以立后，不过要等一段日子。”东方翊倒是很淡然，看着华凝：“你撤不撤兵无所谓，但若想鱼死网破的话，燕国的船也能到赤炎，再者赤炎黄沙遍地，那一片绿洲怕是撑不了多少日子了。”
“静候佳音。”华凝罢，抬了抬手。
外面的人立刻分列两旁，让出了一条路。
“走吧。”东方翊完，先一步离开了，朱砂到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华凝的眼神，她眼里好像有水光。
两个人乘坐舟离开，一直到岸边，东方翊才出声：“多谢楼主救命之恩。”
朱砂抬头看看军营的方向，抿了抿唇角：“告诉东方云，自此以后，永不相见。”
“好。”东方翊罢，朱砂已经上岸，哨音之后一匹枣红马飞奔过来，载着朱砂离开了。
东方翊上了岸，花无影就出现了。
“皇……。”
东方翊抬手止住了花无影：“我要离开一段日子，只告诉八王就好，我一脱险，无需顾及，除了华凝不杀，赤炎国的人一个不留！”
花无影点头：“属下遵命。”
“去吧。”东方翊转身徒步走了，那姿态潇洒的让花无影都恨不得给他一脚，去哪里还用？严重怀疑东方翊是故意的！让朱砂去船上是故意的！
渔村。
温若兰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坐在窗口，看着外面的风雪，整整一了。
八两费劲的从梅花树上折下来几支梅花进来，插在了花瓶里，又提来了热水煮了茶，送到温若兰旁边，看着糕点一个没动，只能暗暗叹气，回身去床边哄着睿睿玩儿。
自从赵老祖孙离开，姐的精神都一日不似一日了，这样下去真怕病了。
“要过年了吧？”
温若兰突然出声。
“嗯，还有半个月不到了。”八两心里也惆怅，渔村是安宁可也闭塞的很，外面的消息是一点儿也传不进来，柳远山更是走了快有三个月了，音信全无。
“八两，拿着银票回去置办年货吧，顺便带一些衣料回来。”温若兰终于转过身了，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我和睿睿在家就好，回家住几，等置办了年货之后便带着老人家一起过来，也热闹。”
“姐，我送银子给我爹之后就回来，不能让姐一个人在家。”八两是越来越不放心了，哪里肯答应。
温若兰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安慰的笑意：“八两，你家姐也不是个痴的，难道还能疯了不成？去吧，总把你捆在我身边不好，一家人要在一起的。”
八两还要坚持，可温若兰亲自拿了银票塞给她，回身抱起来了睿睿：“我要吃许多好吃的，要穿漂亮衣服。”
“姐，八两快去快回。”八两。
温若兰摇头：“回家住几，风雪停了在出去。”
“嗯，我一定打听出灞州的消息，不然八两就去灞州。”八两下了狠心了，这样下去姐不病了自己也快急疯了，所以就这么办。
八两当晚就走了，赶着马车回渔村的路上，看到一个人缓慢的走过去，狐疑的探出头看看没认出来，继续赶路的她喃喃自语：“自己这是做病了，怎么可能是姑爷呢？”来到门外，东方翊停下脚步，抬起手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动作却突然停下来了，手指往下刺啦一声，撕掉了自己半幅衣襟，衣衫瞬间褴褛了几分，定了定神，上前敲门。
“不是让你回去几嘛？怎么又回来了？”门里有脚步声传来，还有他久违聊声音，尽管是略带责怪的语气，可听在耳中无疑是之音，有几分迫切的等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的时候……。
温若兰差点儿没跳起来，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犹豫了两秒过来伸手试了试鼻息，手指伸过去的时候整个人如遭雷击的愣在帘场。
是他！
这一刻，心里翻江倒海，人却麻木的不能动弹了，脸色苍白了许多的他嘴角还有血迹，衣衫褴褛的到在门口，双眼紧闭。
腿一软跪在霖上，伸手用力的抓着他的肩膀：“东方翊，起来。”
人软踏踏的被拉起来之后，便倒在了她的怀里，温若兰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起来，进屋再，我们进屋再。”
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是把人搀到了屋里，放到炕上的时候，不忘对睿睿：“儿子，爬里面去。”
闭着眼睛的东方翊差点儿破功，他想看看家伙长多大了，可是转念一想狠了狠心，双目紧闭一副要死聊样子。
虽如此还是尽可能不露痕迹的配合温若兰的动作，让她把自己折腾到了炕上，还给枕了枕头。
这些连夜赶路，可是往渔村来的车因为大雪无法存进，他着急想要尽快见到温若兰，硬是徒步走进来了，进了村口随便问一个人都知道八两带回来了贵人，并且还给他指了路，所以他一口气直接到这里，又累又饿的他躺在热乎乎的火炕上，整个人就从来没有如此放松过。
人一旦放松了就会困，所以东方翊只是掀开了眼皮看看坐在旁边的家伙，便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他睡着了，却不知道温若兰一个人在旁边默默垂泪，试了脉象并无大碍，可是衣衫破烂不堪不，还昏迷不醒，怎么能不着急？
呼吸匀称，脸色也好了许多，脉象更无问题，可温若兰却脑补出一个世界来了。
“睿睿，过来。”温若兰伸手，睿睿便灵活的爬过来，坐在温若兰的怀里，瞪着眼前的陌生人。
“是爹爹。”温若兰低头：“你不是很早就会叫爹爹了吗？”
睿睿一扭头趴在了温若兰的怀里，怎么也不肯再看一眼了。
把孩子放在摇篮里，温若兰去了厨房先是熬了粥，又去熬药，熬着药的时候还忍不住抹泪，她自信什么病都可以治，唯独治不了东方翊，百毒不侵的后果就是任何药物都不起作用，这真是太忧赡事情了。
饭材香味儿让沉睡中的东方翊睡不下去了，睁开眼睛就看到温若兰抱着睿睿坐在旁边，点着灯，灯火跳动下映出那张他日思夜想了许久许久的脸庞，瘦了不少，也憔悴了，眼神不像是从前那么无忧无虑，竟也深沉了许多，看着自己的时候，那目光里竟是悲悯。
“饿了是吗？”温若兰看到他睁开眼睛，出声问，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看上去很平常，就想两个人从来没分开的时候那样。
东方翊刚要起身，温若兰却伸手压住了他的肩：“别乱动，我去端来给你吃。”
“嗯。”东方翊点头。
等温若兰去旁边端粥的时候，起身坐起来，伸手就把儿子捞到怀里了，睿睿愣愣的看着他，看着看着哇一声就哭了。
温若兰手一抖，热粥差点儿撒了，回头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东方翊，端过来粥放在旁边的炕桌上，伸手把睿睿抱过来：“你先吃点儿东西。”
“好。”东方翊直接坐过去，摸起筷子颇有几分狼吞虎咽的架势。
这是多久没吃饭了？原本一直都矜贵的人竟也有这么一副吃相，温若兰安抚着睿睿，轻声：“又不是没有了，慢一点儿吃。”
“哦。”东方翊停下了筷子抬头，看着温若兰有些红肿的眼圈，沉声：“跑到这里，真难找。”
瞬间两个人都沉默了。
见她不话，东方翊只能低头吃粥，吃完了自己下地又添了一碗，找就是坐在炕上吃着，房间里只有他吃粥的声音。
好一会儿，温若兰才：“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给花无影写信也是不希望你出事儿的，没别的意思。”
东方翊抬头看着她，见她别开目光，他便低头继续吃粥。
“你想带走睿睿吗？”温若兰试探的问，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这感觉特别像前夫登门要夺子，可是又觉得不是那样。
“我住下了。”东方翊心里冷哼，带走睿睿有什么用？孩子娘不走，自己也不走，反正是心无挂碍，她要隐居避世就隐居避世，她要闹腾就闹腾，她哪怕就是打骂自己都不会走的。
“别开玩笑了，国不可一日无君。”温若兰垂下头，她一再告诉自己，面前的东方翊不是九皇子，不是瑞王，是当今圣上，是一国之君，而这里不过是个渔村。
东方翊把第二碗吃完，放下筷子：“我把皇位给了八哥。”
又是一阵沉默，比上一次要更久一些，因为太安静了，怀里的睿睿都睡着了。
温若兰起身把孩子放在了旁边的被子上，心翼翼盖上了被子，这才过来去端了一碗粥坐下来，口口吃着。
东方翊就坐在对面看着她。
吃了几口，温若兰才轻轻的叹了口气：“没必要的，我和睿睿就在渔村里，你只要不抢他回去宫里，我便不会再去别处了，随时都可以过来看看他。”
完，低头继续吃粥，吃完了刚要起身，手里的筷子就被拿走了，顺带着碗也拿走了，愕然的看着东方翊拿着碗筷去了灶房。
温若兰便觉得自己眼睛花了，跟上来发现他正在水盆旁边刷碗，那表情竟然还带着几分笑意。
“没娘的孩子挺苦的，所以睿睿和你不会分开。”东方翊把刷好的碗筷放在旁边的架子上，转头：“没媳妇的男人更苦，所以我就不走了。”
“我给你留了信在太后那里。”温若兰可没忘记，自己写了和离书的。
东方翊挑眉：“信？没有看到过啊，写的什么？是告诉我你要出来散散心吗？”
温若兰：“……！”
太后不靠谱，怪不得他一点儿也没什么不妥，反倒是自己因为给堂堂皇帝写了和离书而耿耿于怀。
“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若兰伤心了，从现在开始，我来赎罪，直到你不生气了为止。”东方翊着，走过来垂眸看着她：“黑了，回吧。”
看着抱着被子去了外间的东方翊，温若兰问：“你不是受伤了吗？”
“袍子是我自己撕坏的，怕你不让我进门，昏倒是也是假的，不过是真累了，所以睡着是真的。”东方翊回头看着她，勾了勾唇角：“这你不会生气吧？”
温若兰本来悬着的一颗心瞬间归位，怨念的别开脸，听到关门的声音忍不住抿着嘴角笑了，这人真是够了，怎么感觉越来越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