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技艺初显
顾彦想了想，唤了伙计进来，他低声在伙计耳边吩咐了几句，伙计领命而去，不一会儿，手中端了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四个盒子。
“姑娘先前选了五种香，姑娘只说了其中一种的香方，这另外四种，若是姑娘也能够说得出来，我就信了姑娘的话。”顾彦指着托盘上的几个盒子道。
萧菱歌笑了笑，她师傅曾经说过，她有着制香的天分，什么香只要过了她的鼻子就没有闻不出来的。而如今，经过刚才的尝试，她发现，她这项天赋并没有失去，她的鼻子甚至比以前更灵敏。
“苏合香，苏合香油一两，安息香末二两，以无灰酒熬成膏，入苏合香油内。白术、香附子……主要功效温中行气，开窍醒脑。不过，我觉得如果在你们这苏合香的基础上再加龙脑、薰陆香各一两，效果会更佳，顾掌柜若是有兴趣可以试试。”
“嗯，这香是……”萧菱歌毫不迟疑的连着说出了三种香，顾彦笃定的笑容在一开始就土崩瓦解了，他根本没想到有人能够懂香至此。
“咦，这香可不是先前我在下面选的，想必是顾掌柜临时换的吧？嗯，这香闻着有淡淡的梅花香，里面应该有甘松半两，白芷半两……”
“够了，这位小姐实在是个中高手，是顾某献丑了，顾某在这里给小姐赔罪了。”顾彦站了起来冲着萧菱歌施了一礼。
而站在萧菱歌身后的豆绿早已经惊讶得合不上嘴了，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那什么香，什么香的，听着脑仁疼，但大小姐竟然张口就来。
“顾掌柜多礼了，今日是菱歌卖弄了，确实是迫于无奈，有求于顾掌柜，顾掌柜不要介意我班门弄斧就好。”萧菱歌起身回礼。
顾彦嘴角抽抽，这如果叫班门弄斧，那他这个只是一知半解，连制香都不会的人算是什么？
“不敢，不敢，小姐请坐，我们再商量一下小姐先前的提议。”经过了这一番识香，顾彦对萧菱歌先前所说的能够治疗不孕的香有了浓厚的兴趣。
“嗯，实不相瞒，今日我实是想来卖香方的，这暖宫香既然是独一无二的，那自然有它独有的价值。我的要求是这暖宫香销售的一层红利，但因着我现在急需用钱，顾掌柜需先给我一百两。若是这暖宫香最后销售的不如意，没有一百两的利润，我会将银子奉还。”萧菱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顾彦一听，萧菱歌要的竟然是分红，在心中暗赞这个姑娘的精明，不过他却是面露难色：“姑娘要的这一层分红是不是高了些？要知道，我们购买香料、制香、售香可都是有成本的，姑娘只是动动嘴皮子就分走了一成，这是不是拿得太容易了些？”
“顾掌柜若是觉得我光说不做，那这制香的活儿，我可以接了，不过这香方我就不给了，直接制作好的成香送过来就好，也只要这分红的一成就好。”萧菱歌笑靥如花的看着顾彦，神情之中带着笃定。
顾彦轻轻咳了一声，这姑娘实在是太精明，不给香方，那就是抓住了他们的命脉，日后这暖宫香若当真是大卖，那她提什么条件，他们都得答应。
“额，我们香如故也不只平川县一个铺子，在京城，还有京郊的其他几个县都有分店，靠着姑娘一人，怕是无法供应得上。那就还是按照姑娘先前的意思，一成的分红，不过我只能够先付姑娘五十两，等到我拿了香方去问过太医，确定香方有疗效，我再付另外五十两，姑娘看可好？”顾彦做出了决定。
“好，我相信顾掌柜的为人。”萧菱歌点头应了。
“呵呵，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府上又居于何处？等我验证了香方，应该去何处寻姑娘？”顾彦打听起萧菱歌的来历。
萧菱歌也不隐瞒，不过却没有说自己官家小姐的身份，只说自己姓萧，住在城西菩提山下的庄子上。顾掌柜若是要寻，只要到了地方打听一下即能知晓位置。
顾彦在心中记下了，然后让伙计送来了笔墨纸砚，萧菱歌轻轻沾了墨汁，抬手悬腕落笔，漂亮的绢花小楷就落在了纸上。
豆绿在身后已经忘记了自己该是什么表情，二夫人常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根本不给大小姐请教习先生。
姨奶奶也说，女子只要识得几个字就好，不用在学问上太过用心，而萧菱歌也遵从了母亲的教诲。平日里只学着做些针线女红，学问上也就认得几个字，能写几个字，但那字却是不好看的。可如今看着，大小姐以前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萧菱歌一口气将香方写完，然后递给了顾彦，顾彦仔细的看着香方，香方上不仅有香料配比，还有香的用法。他看到了脐香法，不由得眼睛一亮，忍不住开口赞道：“妙，妙，当真是一味妙香啊。”
“顾掌柜，我的诚意已经展现了，那顾掌柜是不是应该拟一份契书给我？”萧菱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喔，应该，应该，我这就写来。”顾彦忍着立即拿着香方去找顾家自己的制香师尝试的冲动，在桌案上坐下，拟了一份契书，将刚才商量好的事情，都白纸黑字的写了下来。
契约一式两份，顾掌柜从怀里取出了顾家的商行的印章，在纸上拓下了印，萧菱歌在纸上签了名，又按了手印，这合约就算是成了。
顾彦又让账房取了五十两银票送了上来，交给了萧菱歌，萧菱歌将银票收进了怀里，然后起身对着顾彦道：“那就祝顾掌柜生意兴隆，香丸大卖了！”
“哈哈，萧小姐这也是在祝自己生意兴隆吧，萧小姐如此懂香，是否还有其他的香方，对了，我先前听你说，还有水状的香？这可是真的？”顾彦到现在才想起萧菱歌先前的话来。
“自然是真的，只是这制作香水的法子，却是不外传的，若是顾掌柜有兴趣，下一次再见，我会先备上一瓶，让顾掌柜过过眼，若是有兴趣，我们再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