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魔王的军队
战斗，是走向“变强”这个目标时最为便捷的一条途经。
一个从来都没有经历过战斗，或者说“厮杀”的人，哪怕他拥有再强大的实力，旁人或许也不会将他当做是一名真正的强者，因为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是在厮杀，在鲜血的洗礼之中成长和蜕变。
没有经历过“厮杀”的人，真的很难突破自身的极限，可是经历了厮杀的人，却也不一定真的就能够突破自己的极限，比如说……
萧若。
在那过去的一天一夜之中，他究竟经历了多少场厮杀，甚至就连他自己都已经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数字。
仅仅是他记得的，被他亲手杀死的九阶初期的亡灵生物，就已经多达十六只。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实力却依旧不曾产生任何的提升，依旧还是停留在九阶初期，没有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增长。
而在造就了那十六只拥有着九阶初期实力的亡灵生物之后，那一团黑雾也终于“创造”出了一名实力达到了九阶中期的亡灵生物。
这一次，萧若那无往不利的攻击方式，在那只九阶中期的亡灵生物面前，也失去了最后的作用，不仅仅没有带给那只亡灵生物任何的创伤，甚至就连他的斗气都被那一团黑雾所同化。
因为那一只亡灵生物所拥有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他。
而直到这一刻，萧若也才终于相信，原来那一只九阶巅峰的亡灵生物，并不是他杀死的，或者说……
他之所以能够杀死那只亡灵生物，仅仅只不过是因为那位幕后主使想要让他杀死那一只亡灵生物，所以那只亡灵生物才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并且倒在了那柄荣耀之矛的面前。
尽管对于那一只亡灵生物的死，萧若心中早已经隐隐间察觉到了一丝端倪，并且也曾因为他所察觉到的那一丝端倪而产生了失落，可是当那一丝端倪得到了证实，当他真的要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接受那一只亡灵生物的死因时，一种无比沉重和压抑的感觉却还是笼罩在了他的心间。
就好像，他的胸膛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块巨石，然后压住了他的心脏，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无法呼吸的错觉。
或许是察觉到了萧若的异常，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只亡灵生物突然向着身后挥了挥手。
原本还无比吵杂和喧闹的丛林之中，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再也没有任何的声响。
而那一只又一只或是在“山峰”间，或是丛林间狂奔的亡灵生物，也在那一刻突然停下了自己的步伐，静静的伫立在了原地，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座栩栩如生的雕像一般。
丛林中的那一份寂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很快，一声听上去依旧还是那么怪异的询问声便再一次在萧若的耳畔响了起来。
“你好……像……很失落？”
在那只亡灵生物的询问声中，萧若缓缓地回过了神，随后便向着它轻声问道：“为什么这样说？你应该不明白什么是‘失落’才对……”
面对着萧若那突如其来的反问，那一只亡灵生物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而它那一双无比透彻的眼眸之中，也渐渐的浮现出了一丝痛苦。
它不断的摇着头，随后又缓缓地抬起了那一只泛着乌光的手，在自己的额头处不断的揉动着，看上去就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一般。
“你说……的对，我应该不知道……什么是‘失落’的，可是我为什么……”
来自于那一只亡灵生物的呢喃，在萧若的耳畔不断的回荡着，而那一只亡灵生物也始终在低着头，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这时，萧若就好像突然间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猛地抬起了头，将目光转向了头顶那一道触手可及的屏障。
不……
他的头顶已经没有了屏障。
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在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那那一道束缚了他整整一天一夜之久的屏障终于消失了。
静谧的月光，悄无声息的自云层之上洒落，照亮了萧若所处的这一座“山峰”，同时也照亮了这片一望无际的丛林。
没有了那一道屏障的束缚，而他面前的那一只亡灵生物还在不断的思索着什么，无法击溃它的萧若本应该就此转身离去，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可是还未等到他真的付诸于行动，一道突如其来的身影便猛然间闯入了他的视线之中。
那是一道将自己笼罩在一袭黑袍之下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那一道身影显得越发不易被察觉。
看着那一道突然出现的身影，萧若无奈的叹了口气，同时也放弃了转身离去的“想法”。
因为那一道身影的出现，已经让他刚刚的那种“想法”彻底的变成了一种想法，注定无法付诸于行动的想法。
看着重新回到了原地的萧若，苍水恨的脸上渐渐的浮现出了一抹笑意，随后在下一刻，他便径直略过了面前的萧若，随后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一只还在低着头的亡灵生物。
而那一只亡灵生物口中的呢喃，也传入了苍水恨的脑海之中。
“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与此同时，刚刚出现在他脸上的那一抹笑意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丝凝重，还有……
疑惑。
苍水恨记得很清楚，另一个他曾为他介绍过那些亡灵生物的存在，他说那些亡灵生物只不过是一群傀儡，不会有诞生任何智慧，更不会拥有情感。
而他也仅仅只需要将它们当做是一群傀儡。
可是现在，那一只亡灵生物的表现却彻底的推到了另一个他的“介绍”。
真正的傀儡，又怎么可能会自言自语？又怎么可能会思考？
然而一切却就这样展露在他的面前，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拦。
他听到了那一只亡灵生物的喃喃自语，同时也看到了那双眼眸中的困惑与不解。
难道……
它们并不是傀儡么？
苍水恨在心中暗暗的询问着自己。
而他早已经设计好了的那个“故事”，或者说……
他为故事中的那个魔王，还有魔王的军队所设计的结局，在这一刻让他产生了动摇。
魔王注定会死亡勇士的手中，这一点不会发生偏差，也不可能会出现任何的意外。
至于魔王的军队……
如果魔王所率领的那支军队，只是一群没有任何智慧和情感的傀儡，那么他这位“魔王”自然也就可以坦然地让那些军队为他陪葬，一同葬身于无边的黑暗之中。
或许在很多年后，当三个种族彻底的融为一体之后，很多年后的那些孩子们会听到他所“设计”的故事。
而故事的结尾，魔王就像其他故事中提到的那样，死在了勇士的手中，只不过这一个故事中的魔王有一些“特殊”，因为这位魔王在即将被勇士杀死的时候，突然陷入了疯狂之中，亲手毁灭了他所率领的那一支军队。
魔王的那种疯狂，或许直到很多很多年之后，还会被人们津津乐道着，甚至还会有一些疯狂的学者，会耗尽自己毕生的精力去钻研故事中的那个魔王，以及魔王背后的故事。
可是，如果魔王所率领的军队，并不是一群傀儡呢？
如果那群所谓的“傀儡”拥有着情感，拥有着智慧呢？
那么魔王还能够坦然的让那些“傀儡”为他陪葬么？
苍水恨一遍思考着故事的结局，一遍在心中不断的询问着自己。
在那一句又一句无声的询问中，苍水恨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又猛地摇了摇头，强迫着自己将脑海中的那些“胡思乱想”抛在了脑后。
随后在下一刻，苍水恨的身影便猛然间消失在了原地。
当他的身影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那一只亡灵生物的面前。
也是在那一个瞬间，那一只依旧还在不断思索着的亡灵生物就好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一般，颤抖着抬起了头，同时也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面前的那一道身影——它的主人。
看着那一双突然间被恐惧所充斥的眼眸，苍水恨心中的那种纠结开始变得越发强烈。
傀儡……
真的会感受到恐惧么？
这一次，那个问题的答案很快便浮现在了苍水恨的心间。
并不会。
他曾见到过无数只亡灵生物，也曾葬送过无数只亡灵生物的“生命”，可是在此之前，他却从未见过一只亡灵生物在他的面前显露出恐惧的情绪，一只都没有。
想着想着，苍水恨的心中渐渐的作出了决断。
紧接着在下一个瞬间，他便轻声向着面前的那一只亡灵生物轻声问道：“你真的……想要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么？”
苍水恨的声音，很轻很轻，甚至还有些断断续续。
面对着苍水恨的询问，那一只亡灵生物犹豫了一下，随后便颤抖着向他点了点头。
在得到了那一只亡灵生物的回答后，苍水恨突然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又继续向着面前的那只亡灵生物轻声说道：“我现在可以给你两个选择，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