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爱？那是什么？
“这几天你没有来，为什么？”
为什么？
韩独勋看着女子抬起头仰望着他，那双浅淡的水晶眸子在此时此刻似乎染上了细碎的阳光，而他的身影在其中就仿佛一团火一般，燃烧着。
“怦咚！”
现在的她就仿佛在阳光中被融化了一般，很美，美得不可方物。但是，最美的还是那双一贯冰冷的眸子中此时出现的情绪。
她知道吗？现在的她很不一样，就仿佛那冰雪的女王突然有了人的情绪，她会困惑，会嗔怒，会埋怨，会喜悦……
虽然，现在这种情绪并不明显，但是，也是一种进步不是吗？而这种发现，同时让韩独勋有了那么一点点期盼。
他低头与苏静策对视着，眼底眸光柔和。他的指尖轻轻落在苏静策的手心上，就仿佛有某种光在彼此接触的地方晕染开去，带着温暖与酥麻。
——其实，我这几天都有来过的，在你睡着的时候。
“我知道。”不然，也不会有那每天一束的祈愿花。但，苏静策总觉得心里不太对劲，无论如何，那和两人见面是完全不一样的。只是，究竟是为什么呢？她也不清楚。
——还有，我发现我爱上你了。
随着韩独勋一笔一画地写下这句话，苏静策美丽的瞳孔微微收缩着，但随即，是怎样也遮掩不住的困惑与迷茫。
“爱？”
“那是什么？”
爱，她在很多书上都看过，但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其实很多情绪她都不理解，譬如，车祸现场，她不懂有的人为什么会哭得那么伤心那么歇斯底里，譬如，路上抱着孩子的母亲，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笑。
更何况，爱那种玄乎的东西呢？
从很熊小，她就似乎看透了身边的每一个人，她把自己从书上所学的，再根据现实观察到的，一一联系，或模拟。而事实上，强大如她，也没有几个人值得她去迁就。
爷爷，他对她千依百顺吗？事实上，在她五岁之前，他是对她不闻不问的，而后来，他开始对她的培养？是因为她的商业天赋对他有利用价值，是他实现野心的工具。
妈妈？在五岁前，她见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没有拥抱，没有问候，而她的怀抱，也是冰冷的，从母亲的身上，她感受到的是怨恨，虽然，无所谓。
爸爸？他对她很妒忌。不过，也无所谓。
至于妹妹，羡慕、妒忌、怨恨、虚伪……又如何？
而唯一让苏静策看不懂的，只有奶奶。这个一心供奉佛祖的老人，她的每一个情绪都似乎是真的，她对她的照顾也是真的，所以，即使这些情绪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还是会给予老人家尊重，以及衣食无忧。
而其他人，只要不触犯到她，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是“亲人”。
可是……爱，又是什么？这是可以模拟得来的吗？苏静策不知道，因为，她身边的人似乎都缺少这种东西。
爷爷和奶奶的相敬如宾，是爱吗？
爸爸和妈妈？爱是自私吗？
所以，这个男人说他爱上了我，为什么呢？
而，他的脸上，此时为什么会有这种复杂的笑呢？那似乎有焰火隐现的深邃的眸子里，他的情绪她看不懂。
听到苏静策的疑问，韩独勋的心底微微叹息，随即却是嘴角微微勾起，笑了。
——我和你开玩笑的。
在感情上，这个女人还犹如婴孩一般，懵懂着，所以，他该期盼什么呢？
这样的她，又怎么可能懂得感情了呢？所以，那句话肯定是他误会了。这或许也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吗？
“开玩笑……的？”苏静策怔了一下，随即却是抿了抿双唇，眼睑缓缓低垂了下来，看着对方在她的手心开始继续写字。
心……却不知道为何冷了一下，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她虽然可以模拟很多情绪的表现，这却是第一次，她有种直观的感觉。
这是什么情绪呢？苏静策突然很想知道。
——我这几天有点事。
对方写着，可苏静策一点都不想知道是什么事，只想问出心中的疑惑。
“勋，你刚才说那是开玩笑的，但是……我这里却感觉空落落的，你知道为什么吗？”这么说着，苏静策不由得把彼此相握的手按在她心脏的地方，一脸的不知求解。
刹那间，微风似乎停了，周围的一切都寂静了，就连阳光都躲到了云层的后面。韩独勋火焰一般的短发明明灭灭着，一如他此时的心情。
从彼此相握的地方传来的是一种柔软的触感，在意识到那是什么时，他的视线却是被他眼前女人眼底的困惑以及微黯深深吸引着。一时之间，没有任何的旖旎，有的，只是一种淡淡的喜悦。
阳光终于再一次的穿过云层，细碎地透过窗洒落，韩独勋火焰般的短发在微风中愈发明亮，而那深邃的眸子也愈发的深邃专注。
“女人，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韩独勋喟叹着，而似乎因为听不到他的回答，苏静策扬起的小脸上眉头轻蹙了下，瞬间，他仿佛能够看到她脸上似乎有着大大的“？”。
真的好可爱，可爱得让他……想要做点什么，但又怕会吓到她，但与此同时，他的心底却有一丝黑暗在逐渐变成旋涡。
让她成为你的，先盖下烙印，她会成为你的！
这么想着，他另一手扣住她的五指，轻轻按在一旁的墙上，飘窗边沿，窗纱飞舞，他们两人的身影隐没在阴影里。
他的指触随即轻轻落在她的手心。视线却一直不曾离开她的脸上。
——你喜欢上我了。
“喜欢？”
——所以你才会这样。
闻言，苏静策愣住了。
原来这就是喜欢吗？
看着那张明显懵懂茫然的小脸，不由自主地，韩独勋缓缓弯下腰，一个浅浅的吻落在了苏静策红润的唇上，随着她美丽的双眸猛地张开，浅尝辄止，然后离开。
他的眸底脸上，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