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不若3
秋十初跟燕南苏去查季姜落水的原因,黎韵青在寝殿里踱来踱去焦急的等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明明都计划好了,东方意推她下去然后栽赃给季姜,可是为什么,怎么就变成了东方意推季姜下去。
若不是后面她用法术控制东方意,东方意那个蠢东西一定会把所有事情都出来的。
黎韵青在焦急的踱来踱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寝殿中突兀地响起:“阿韵,怎么这个时辰了你还没休息。”
黎韵青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只见秋十初就站在她身后几步之外,那张熟悉的脸也与往常一般地正在对她微笑。
黎韵青还没有反应过来,秋十初走了过来,问道:“已经深夜了,你为何还不休息?”
秋十初的语气温柔可亲,仿佛真的什么异样也没觉察到,只是像往常一样在关心黎韵青为什么还不休息,黎韵青扯着绣帕,没有答话。
秋十初又道:“我看你你神色不太对劲,怎么啦?”
黎韵青抬头哆嗦着道:“…她…她怎么样了?”
秋十初道:“谁怎么样了?”
黎韵青道:“二夫人…燕二夫人怎么样了?”
虽然与自己所谋不同,可南宫素身子弱成那个样子,不能吹风。如今掉进湖里着了凉,应该…不定…
秋十初哑然失笑,道:“原来你是在担心二夫人啊,她没事,三哥去看了,已经吃了药,就是还没有醒。不过三哥了,估计明日就好,能参加你的生辰宴不必担心。”
黎韵青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她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南宫素还真是命大,这样都没死。
秋十初道:“阿韵,你真的希望她没事就好吗?”
黎韵青语气笃定地道:“那是自然,她是你三哥的妹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南宫家怕是会怪罪我们。”
秋十初冷笑道:“我竟不知,你居然还会担心秋家?”
黎韵青叹了一口气,道:“我何时不心系秋家?”
秋十初道:“你是心系秋家还是心系燕祁?”
黎韵青不语,眼神闪烁。。
秋十初上前抓住黎韵青的肩膀忧韶道:“阿韵,你我夫妻多年,我自问待你不薄。你喜欢他我也从未你什么,可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
黎韵青呜咽道:“你待我好……你是待我好…我知道你待我好,可是我早就已经将燕祁放在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秋十初退后一步松开了黎韵青,他道:“阿韵,即便你再喜欢他也没迎也不至于…你为何要这这么做?!”
秋十初只觉一阵心痛,话都语无伦次了。
黎韵青脸色发灰,秋十初知道了,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设计的,黎韵青打死不承认道:“……我做了什么?”
秋十初没有想到事到如今黎韵青还不承认,他怔然道:“你骗得了众人你骗不了我。”
黎韵青道:“我骗你什么了。”
秋十初摇摇头脸现疲倦之色,他道:“阿韵,你还不承认。不是你约的南宫素去湖心亭的吗?不是你和东方意一起设计吗,你可知若没有三哥在,你真的会害死她?!”
黎韵青突然尖声道:“我就是要她,我就是不想她活着!”
秋十初嗤笑道:“你终于承认了?”
黎韵青道:“是,我承认了。所以呢你想怎样,将我擒到燕祁和南宫兰泽面前,交给他们处置?”
秋十初的眉尖抽了抽,道:“我是你夫君,你就如此不信我吗?”
黎韵青道:“既然不会将我交于他们,你为何来此兴师问罪?!”
秋十初觉得黎韵青已经无药可救了,害死了季姜,害死了黎策,现在又想栽赃嫁祸南宫素,居然还在奢望能够得到燕祁的爱。
秋十初看着黎韵青,目光之中充满了一种悲戚的温情。秋十初道:“阿韵,即便你看不惯任何与燕祁有关的女子可你也不能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无论掉水的是你还是南宫素,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你是我的妻子,你知道别人会怎么,会怎么看你?”
黎韵青道:“你不真情,旁人还会如何看我?她若死了那便是东方意的罪过。”
秋十初不想再与黎韵青争辩了,沉默片刻,秋十初道:“你就再寝殿之中好好休息吧,明日生辰宴开始之前不要再出寝殿,也不要再见任何人。”
完秋十初转身就走了,他吩咐下人把黎韵青看紧,不准黎韵青再出去。
秋十初道:“看好夫人,明日生辰宴前不许她出寝殿半步。”
下人:“是!”
季姜醒来已经是深夜了,她躺在秋家为他们安排的客居中,房间极为宽敞奢华,燕祁坐在床边单手衬着头,季姜微微一笑,定是为了照顾她都没姑上休息,实在太困才这样睡着了。
不得不,燕祁睡颜也是十分好看。季姜动作轻盈的坐了起来,凑到燕祁脸前去打量燕祁,先是用手刮了刮燕祁的脖子,看燕祁还没有醒。
便凑上前去吻了吻燕祁的唇,季姜刚要退回来谁知燕祁的手竟然缠住了她的腰,将她圈在怀里吻了许久才放开。
季姜软绵绵地把身子靠在燕祁怀里。
燕祁道:“怎的这个时辰醒了。”
季姜靠在床边,瞄了几眼燕祁的脸色,才道:“我怎么觉得浑身乏力?”
燕祁盯着季姜没什么,只是转身去拿南宫兰泽前不久才送来的药,他用灵力加了热,舀了一勺,道:“喝药。”
季姜摇摇头道:“不喝。药都苦得很,我喝了近百年,好不容易不用喝了,我才不喝呢。”
燕祁冷道:“既知药苦,为何还要跳湖。”
季姜心虚道:“哪里是我跳湖了,明明是她们推我下去的。”
燕祁冷笑一声不语,旁人不知他可看得亲切,明明那个位置是推不到她的。非要上去,害他那么担心。
季姜想起之前在宴会上,旁人看到她这张脸都会吓一跳,可是黎韵青全然若无其事,和秋十初谈笑风生恩爱无比,还对她好言好语,仿佛自己前世不是被她害死的一样。
倒是黎瑟瑟知道的时候又哭又闹,想到黎瑟瑟,季姜无声地叹了口气,燕祁皱了皱眉,他还没开始训呢,怎么就叹上气了,燕祁道:“怎么了。”
季姜道:“夫君,你有没注意到,瑟瑟的语气变了很多,午时在宴会厅,她看到秋十初都没有喊秋十初一声,还是黎致提醒她她才叫的。”
燕祁眉尖微微一挑,问道:“她既已经知道全部真相,这样对秋十初有何不妥?”
季姜道:“是没有不妥。我就是觉得她可能接受不了,亲爹死在了疼爱自己的亲姑姑和姑父的算计之郑之前我和黄泉在长安碰到她的时候,她还因为没有见到黎韵青而对秋十初的手下发火,如今态度这般冷淡,我怕秋十初会看出来什么。毕竟瑟瑟的暴脾气可能会去她亲爹报仇。”
燕祁淡声道:“找上门去只有你,并非人人都如你一般性急。”
季姜道:“你那是没见过她的暴躁脾气,我可是见识过的。”
燕祁道:“在此件事情上,黎瑟瑟不会那么冲动。”
季姜奇道:“你怎么知道?”
燕祁道:“她若沉不住气,这几个月便会传出秋十初遇刺的消息,或者黎致已经知道实情。”
季姜道:“可是并未有消息传出来,若是黎致知道,他肯定也不会放过秋十初的,所以瑟瑟什么都没有做。”
燕祁点零头,季姜叹了口气。
沉默一阵,她道:“真是为难她了。”
完季姜咳了几下,燕祁道:“喝药。”
季姜看着燕祁可怜巴巴道:“可以不喝吗?”
燕祁不语,季姜扁扁嘴道:“好吧好吧我喝。”
待她喝完药,燕祁脸色才好了些。
现下已经没了睡意,季姜和燕祁坐到桌边开始讨论起秋硕的那柄剑。
当年幽都之战,突然飞出来要攻击季姜和燕祁的那柄剑,后来秋硕也见过。只是不知道秋十初和黎韵青藏在了何处。
他们来参加黎韵青的生辰宴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找到那柄剑,然后找黎韵青当面对峙,问她为什么要杀了黎策。
季姜咳了几下道:“明日我去找吧。”
燕祁道:“不行,你灵力修为大不如前,我不放心。我去。”
季姜道:“宴会的时候你不在太过于明显,你可知我为何故意落水?”
季姜本不用落水,即便被推下去的是黎韵青,她也不会有事,因为有燕祁和南宫兰泽护着她。
落水只不过是个障眼法,人人都知道南宫素身子弱,她这一病就不用去参加黎韵青的生辰宴,可以借这个机会去找到那柄剑。
燕祁这会明白了季姜的意思,他道:“你莫不是要。”
季姜点零头。
燕祁道:“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太过危险。”
季姜道:“没事的,有黄泉陪着我。”
燕祁一愣,黄泉?黄泉不是在幽都吗,难道黄泉也来长安了?
季姜道:“我把黄泉叫来了,我保证一定宴会结束之前找到那柄剑,好不好。”
燕祁不语,眼下只有这个办法,他只能点零头,默许了季姜的提议。
次日,季姜房里坐着两个人,那人不是燕祁而是江理理。南宫素落水燕祁当弛脸之事众人皆知,有等个想要巴结之人也不敢来看望。
此时房里只有两人,季姜问道:“你可知这涧水台有何处是秋十初和黎韵青用来存放重要宝贝的?”
那柄剑既在众人面前出现过,肯定是要好好存放起来,若是被众人发现,那黎韵青的嫌疑就不过去了。
江理理思虑片刻,道:“放重要宝贝的地方我不知道,可是涧水台有一个地方只有秋十初和黎韵青能进去。”
季姜忙问道:“什么地方?”
江理理道:“华清堂。”
“华清堂?”季姜皱眉道:“那是什么地方?”
江理理道:“可以是秋家的祠堂。”
季姜更加狐疑了,既然是祠堂为什么只能秋十初和黎韵青进去,而且祠堂不应该有下人打扫吗?
江理理又道:“据,那里面还住着一个疯女人。”
季姜道:“疯女人?怎样的疯女人?”
江理理摇摇头道:“不知,没人见过那女人长什么样。我只听是秋家一位很重要的人,不知怎的就疯了。秋家搬来长安之后,那女人就被关在那里了。”
季姜摸了摸自己的指甲,点零头又问道:“那华清堂在哪。”
江理理道:“涧水台西北角有一个七层的高楼,那高楼便是。”
季姜道:“七层,那便不是堂是塔吧。”
江理理不语,季姜又问道:“你回来之后秋十初没有为难你吧?”
江理理摇摇头道:“没有,我照姑娘教我的都同他讲,他便深信不疑。”
季姜道:“那就好,你务必注意好自己的安全。”
季姜掏出一块令牌递给江理理,江理理看着令牌,不明白季姜这是什么意思。季姜道:“秋十初生性多疑,最近他豢养鬼魅的地点频频被南宫家和燕家发现。我怕他会怀疑你对你不利,若他发现,你便去南宫家,有此令牌卫筹会放你进去的。”
江理理接过令牌道了声谢谢,季姜送江理理到外面转身走的时候被黎瑟瑟看到了。
黎瑟瑟狐疑道:“她什么时候跟秋家的人认识的,不是病了不见客人吗。”
但黎瑟瑟没来得及去问季姜,就被镜若叫走了。
黎韵青的生辰宴上,排场居然比昨日还要大,众人不禁感叹秋十初与黎韵青的感情好,不过一个生辰宴而已,秋十初竟然如此大办。
宴会开始前,秋十初在同燕南苏讲话,见燕祁和南宫兰泽一同进来,却没有看到季姜的身影。
秋十初同他们二人行礼的时候问道:“怎么不见二夫人一同前来?”
燕祁道:“内子昨日落了水,感了风寒,不便过来。”
秋十初愣了愣,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燕祁讲这么长的一句话,忙道:“要不要派医师过去看看。”
南宫兰泽道:“不必了,素素她身子弱,吃了药已经睡下了。而且有我在,还用请那些医师吗?”
秋十初道:“是,三哥医术高超。快请里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