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拒绝跟他睡
“喔。”沈星妤斜了他一样，唇边勾起笑容，“你讲了这么多，其实我有个疑问。”
“你说啊。”
“周先生，既然你家底这样丰厚，为什么还要辛苦地做艺人呢，每天对你不喜欢的人露出完美的笑脸，你不累么？你脸上的肌肉不疼么？”
“怎么会累呢。”周泽阳脱口而出，急切地打断了她，“你懂什么啊，做偶像的幸福，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对粉丝笑，是因为我爱着她们啊，她们也爱着我，世界各地，有那么多老婆粉粉妹妹粉姐姐粉妈妈粉爱着我，是我给她们的生命带来……不对我跟你解释这个干嘛啊，你——”
周泽阳有些恼怒地瞪着她。
沈星妤向他得意地笑，这一刻，她像个得意的小恶魔。
车驶上山顶，停在城堡高耸的门楼前，司机下车开了左边车门。
沈星妤正要下车，周泽阳一把扯住她的右手腕，凶狠而急切地落下命令：“沈小姐，你不准走，你答应我，做我的女人——”
他的手劲儿很大，沈星妤挣脱不了，于是飞快伸出左手，猛地击打他的肋骨。
“啊！”
周泽阳疼得痛叫，一下子手上没了力气。
她的手趁机挣脱的那一秒，周泽阳听到她在自己耳边，沉声落下一句话：“下次再这样，我打的就是你的脸了，弟弟！”
这一瞬间，周泽阳在疼痛中，一下子感到她强气十足，跟他今天下午在体育馆过道上见到的那个姑娘，那个穿着奥黛丽赫本的汹裙，惊慌地躲着他连退了两步，差点摔倒，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小鹿般柔软而羞怯的少女，不是同一个人。
他来不及感叹，沈星妤已经迅速走下车门，摔上车门。
刚从温暖的车内恒温环境中出来，夜风吹得沈星妤打了个寒颤。
她抬头审视面前黑暗中的城堡，如同看到巨兽对她张开了血盆大口，两位穿黑西装的壮汉从城堡门口迎上来，一左一右地带着沈星妤走进城堡门楼。
周泽阳胸膛起伏着，视线透过前车窗，牢牢地钉在沈星妤的背影上。
司机缓缓发动汽车，汽车启动平稳，眼前的视野发生变化，他才反应过来，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司机的座位靠背后。
司机微微一怔，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到周泽阳满脸怒容：“周先生？”
“开什么开！这么晚了，你要我一个人再坐几个小时的车回市区？”
话落，周泽阳拉开门下车，拎着那大半瓶红酒，“砰”地重重摔上车门，然后靠在车门上，在寒夜的风中，仰起脖子，咕咚咕咚，把瓶子里的红酒一口气往嘴里灌。
他喝得太急，酒液沿着他的嘴角滑下脖子，在白皙的颈项上，流成一线刺目的殷红，一直流进他的衣领。
快要到底时，他呛了两口，猛烈地咳了咳，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到右边前车门侧，低头从车窗外往里面看了看。
司机果然在打电话。
周泽阳猛烈地击打车窗，对司机吼道：“不准打电话！不准给琪姐打电话！少管我！滚！”
话落，他抡起红酒瓶狠狠地掼到车窗上。
“咣当”一声，红酒瓶四分五裂。
周泽阳露出一个醉态可掬的笑容，吹了声口哨，转头走向了城堡的门楼。
这座城堡由一丛建筑群组成，体积庞大，形状多是又瘦又高，在夜色中黑压压的一片，看不真切。
两位沉默的壮汉带着沈星妤穿过前庭花园，石子路两边长着芦苇般的草，黑压压的一片。
云遮蔽了月亮，草上也不见流光。
他们带她走进主楼的大厅，上楼，厅中没有开灯，整个空间一片昏暗，只有一些如同烛火的淡橘色小灯，稀疏地一盏盏点缀在砖石墙壁上，勉强照亮他们上楼的路。
三个人的脚步声回荡在螺旋形的楼梯里，楼梯间站立着整套盔甲模样的黑影，到了三楼，两位沉默的壮汉停在一扇门面前。
他们无声地打开那扇门，手一推，无声地把沈星妤退了进去，然后再无声地合上门离去，仿佛是把她喂给了门内一只不愿意被打扰睡眠的怪兽。
里面是全然的黑暗，沈星妤站在门边，心跳加快，不敢挪动分毫。
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可是这房间里一点光也没有，仿佛没有窗户，也透不进月光，她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一直站着也不是办法，她试探地轻轻往前走了一步，没有遇到任何障碍，然后，第二步……
突然，她听到什么东西“咚”地落地的声音。
她向那个方向看过去，瞳孔骤缩。
黑暗中，那个地方骤然出现了一对金色的小灯泡，对着她，好像……是一双兽类的眼睛。
那双发亮的眼睛盯着她，一点点，向她移动过来。
爪子摩擦地板，发出些微的动静。
听声音，这只兽，貌似体积很大……至少，是一只中型犬的体积吧？
她鼻息凝神，不打算做别的什么，就看着这双兽瞳一点点“飘”到她的面前。
离她一步之遥的时候，这双兽瞳忽然停滞不动了。
就那么盯着她不放，时间一点点过去，她仿佛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这是……打算比赛大眼瞪小眼，谁先熬死谁？
正在她坚持不住，想往后退一步的时候，忽然，那双兽瞳微微一动。
那一瞬间，一个温热强壮的动物从她背后扑上来，一下子咬住了她的脖子。
“啊……”她惊叫出声。
下一秒，她感觉到了，那是一个男人。
黑暗中，男人一只有力的手臂环抱住她的腰肢，蟒蛇一样的紧锁，让她难以呼吸，另一只手臂先是掐住她的脖子，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终于松开，四处游走，同时，从后面肆意啃咬着她的颈项、耳后……
他的热息喷薄在她的皮肤上，带着芬芳的酒味。
一开始，她是被刺激的爽感侵略了，但后来，男人的动作越发暴虐。
“啊……”
终于，她痛叫出了一句话，“疼！疼——停下！”
黑暗中的那个人却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猖獗，好像野兽发了狂。
“别……停下……”她双腿禁不住颤抖，娇声喊了出来，“封先生，求你！”
他终于停了下来，一下子松开了手，退后一步。
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比平时更沙哑：“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沈星妤一下子失去支撑，双腿软得不行，差点跌倒，气都喘不过来。
她终于平复好了呼吸，转身，看向那个黑暗中看不见的身影，柔弱地轻声说：“我是不是……是不是扫了你的兴？那个……如果你想继续，我可以假装不知道是你的……就是……刚才真是太疼了……求你别那么用力……我……我怕疼……”
一阵沉默。
“喵!‘’
那只金色双瞳的兽类发出傲娇的叫声，像是在冲着封云琛质问，刚才发生的是怎么回事。
封云柝到床边坐下，嗓音染上一丝慵懒的疲惫：“周泽阳还跟我吹嘘他的演技，结果，连你都骗不到。”
“他演技挺好的，就是逻辑不行。”沈星妤小心翼翼地说，“他真的如果跟周敏慧关系那么好，周敏慧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长相，所以，我就猜到是他在骗我了，然后我知道周敏慧不喜欢红酒，就故意说周敏慧喜欢波尔多红酒，他也没有一点觉得不对，证明他完全不了解周敏慧的喜好，我就更加确认是骗局了。”
而且，周泽阳虽然在车上不断用语言吓唬她，引诱她背叛封云琛，却不敢对她动手，可见并不是真的敢把她怎么样。
这么简单的逻辑漏洞，当然不会是封云琛的骗局，估计是周泽阳自己想出来的，而封云琛，甚至都没有过问详情，只是批准了周泽阳骗她。
“嗯。”封云琛淡淡地应了一声，歪到在了床上。
“封先生……你……喝醉了么？”沈星妤轻声问。
“有点。”封云琛顿了顿，道，“来睡觉，明天说。”
沈星妤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走到床前，捧起他的脸，狠狠尝一口他嘴里的酒的味道，他呼出的气息那么好闻，那滋味一定很美。
但她忍住了，退后一小步，对封云琛微微颔首，乖顺地说：“那……我出去睡了，晚安。”
她假装没有听懂封云琛说“来睡觉”的意思，是要她上他的床一起睡。
她说完，转头就走，刚走了两步，就被封云琛叫住：“站住。”
她转身，回过头：“封先生，有什么事？”
“过来，跟我睡。”他说。
她微微一抖，脚像生了根似的，没有动。
“过来。”他再次命令。
她还是没动。
“你怎么了？”
“我……我害怕你。”她用羞愧的声音说。
能陪他睡觉，是她的荣幸，这可是他们共度的第一个夜晚，她苦苦乞求他的，但现在，她却拒绝。
“今天晚上我不会碰你了。”他说。
“不，我……心理上害怕你。”这句话有一半是出自真心，他的城府让她在考虑打退堂鼓。
他沉默了几秒，道：“那你今晚就站在那里，站一晚上。”
“……好的。”
她其实非常不喜欢站着不动，那比不断走动难受多了，她很快就感觉腹部不舒服，可她努力坚持着。
那只大猫看到她被罚站，闪着金黄的眼睛，绕着她走了一圈，尾巴扫过她的小腿，最终优哉游哉跳回了床上，在封云琛的被窝旁边重新睡下。
半晌，猫都开始打鼾了，沈星妤依然站着不动。
他以为她会求饶的，但是，她硬撑着，什么也不说。
他们好像在比试谁先松口，她站着，他躺着，他多舒服啊，稳赢。
他半阖双眼，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睡着，但却一直没有睡着。他如果睡着了，她就要这么站一晚上？
终于，他还是先开口了：“你傻么。”
沈星妤一听这句话，就知道自己赢了，至少，她捱过了这一关。
此时的封云琛，似乎比她预料中更加温柔，他刚才弄得她疼，说明了他的愤怒，她傍晚的不告而别，是在挑战他在她面前的绝对权威，这么一出，用在哪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身上别人不会愤怒？可他没有继续狠狠惩罚她，他收敛了自己的怒火，或许是从小良好的家教让他要做一个绅士。
噢不，她差点忘了，或许只是他困了，打算明天再跟她算账。
她决定继续扮演小白兔，以柔克刚：“……我是挺傻的，遇到封先生之后，就更傻了。”
“怕我什么？”
她想了想，认真地说：“你是魔鬼。”像是在称赞他，又像是在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