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天上掉下来六个哥哥
罗与欣放下心来,又细细询问了云夜国的物价,各国的舶来品大约都哪些种类,各自的产地售价又是多少,心里也就有底了。
综合各项指标,罗与欣初步判断这云夜国的发达程度大约同历史上的唐代差不多,政权类型也还是传统的封建君主专制,不过罗与欣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地理老师告诉她地球有七大洲四大洋。历史老师告诉她“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春秋和战国,一统秦两汉……”
她能把这些都记得滚瓜烂熟,所以……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什么朝代吗?!明明发达程度拿的出手,又正值太平盛世,怎么史册上还没能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呢?
想不通……就不想了。
她猜,这个云夜国好端端地存在着,要么被什么惨绝人寰的大屠杀灭了国,当然……不太可能。要么就是天降横祸,比如一道惊雷啊,一场剧烈的地壳运动之类的。唉,天灾人祸,谁又说得清呢,她不也是遇上车祸才来这的嘛。
让她灰常灰常满意的一点就是小罗与欣有六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这意味着以后都要由她来继承了。
哦耶!天知道上辈子当惯了独生子女的她做梦都想有一个属于自己亲哥哥。
小时候每次看到隔壁家楔天天骑着哥哥的脖子欢快地叫着“驾驾驾”从院子里跑来跑去,满心满眼的羡慕就控制不住地流露出来。
再大一点楔还有哥哥护送着上下学,每次都要给她买了甜甜蜜蜜的冰淇淋或者糖葫芦伸舌头舔着,每次看见她还会热情地跟她分享。
其实她羡慕的不是她手上的好吃的,她想要的是个每天都围着自己打转的哥哥。
可惜爸爸妈妈都有公职在身,自然不可能以身试法再偷生一胎出来。唉,她连个弟弟或者妹妹都不可能有了。
罗与欣想到这里眼神落寞,也不知道自己一撒手走了,日渐年迈的父亲母亲又该如何生活呢。
算了,罗与欣自我安慰,好歹父母退休工资还算丰厚,温饱不成问题,可惜……就是再也享受不了天伦之乐了。
罗与欣鼻头发酸,眼睛里也有什么酸涩的液体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于父母而已,恐怕这就是天人永别了。惟愿爸爸妈妈余生平安喜乐,再无伤心烦忧。还有……忘了她这个不能尽孝身旁的女儿吧。
思思眼见罗与欣要落下泪来,一叠声问罗与欣怎么了。罗与欣喉头哽咽,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只是用力摇摇头,摆手示意她退下。
她想静静。
思思放心不下罗与欣,嘴唇嗫嚅几下,犹豫片刻,还是后退几步站在角落里,并没有再往后撤的意思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小姐醒过来以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明明眉眼相同,连右侧眼角的一颗细小的泪痣也还一样生动,但她就是莫名生了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兴许是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回魂了就大彻大悟了也说不定。从前她就听过府里的丫鬟婆子碎嘴念叨过这些阴啊阳啊的,大概就是说人看破了生死,也就愈发不把从前种种看在眼里了。
兴许是因祸得福呢?只要小姐不再被那纪琮迷得五迷三道,就是让她赴汤蹈火她也心甘情愿啊。
这次她紧赶慢赶地出去上个茅厕,回来就见小姐不见了。她赶忙通知各位主子,又带着巡府的侍卫顺着罗府来回转着找罗与欣,好一会儿才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园林里找着了。
小姐她……思思一想到小姐面目狰狞恐怖的模样就心有余悸。
当时他们都以为小姐已经不行了,小跑来的夫人甫一看见挂在树枝上的小姐就一翻白眼晕了过去,后来的老爷也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来,目呲欲裂地缓了好半天才算重新活过来。
男女主人都算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尚且被小姐刺激成这样,更不必提几位公子是如何悲痛欲绝,险些拎起大刀就找那罪魁祸首纪琮切磋切磋了。
推心置腹地想想,哪家恩爱的夫妻一连生了六个儿子才得了一个闺女能不捧到天尖儿上去?在家一指头都没人动过的宝贝疙瘩,岂能让一个不知道从哪蹦哒出的混小子肆意妄为?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罗府没人了呢,才由着唯一的姑奶奶任人搓扁揉圆。
罗与欣这边正暗自庆幸赚了一把,没想有一天自己会突然美梦成真,捡了六个亲得不能再亲的哥哥回家。
六个!六个哎!她这一下就比隔壁楔多了五个哥哥了。哼,看她还炫耀个什么劲儿。
唯一不足的就是六个哥哥都进学了,白天大部分时间并不会待在家里,只有快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才会回来,早上天不亮就又早早地起了,通常只带些油纸包着的点心随便填填肚皮。
唉,原来哥哥们的学业都如此繁忙啊。她还想着他们都有大把大把闲暇时光跟她沟通沟通感情呢。
罗与欣在思思的伺候下慢慢坐起身,吃了几块厨房特意做的好克化的糕点,又就着思思递过来的手喝了两杯蜂蜜水,解决了生理需求,就又懒懒散散地躺下闭目养神了。
且让她躺下睡会儿,透过冰裂纹棂花窗往外头看,阳光正明媚,困意上涌,眼皮仿佛已有千钧重,她要进入休眠状态了。
罗与欣一睡就是小两个时辰过去了,再睁开眼时床边上已经围了高矮胖瘦一溜青年少年,五官生的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偏生各自组合出了或阳刚或阴柔的气质来,细看起来每个都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罗与欣甫一惊,看清各自的面容又安定下来,独属小罗与欣的记忆排山倒海地翻滚上涌。
她的……哥哥们。
油然而生的喜悦几乎要将罗与欣整个人淹没,她怎么可以这样幸运,此生何其有幸,他们神似的眼眸里弥漫开来的尽是担忧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