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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热线

    题记:李学锋变成李锋芒,《河右晚报》正式创刊,他成为热线部记者,火灾现场敢往里闯,抓贼过程敢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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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河右晚报社创刊开始的最初三年,孙继全基本不多过问,他明白自己插手多了田禾跟李甫会缩手缩脚,不利于晚报社发展。也就是说三年里他就批评过一个晚报记者,还是创刊前一天,而这个记者居然是自己亲生儿子——相认后他跟李学锋说,当时我就是知道你跟我的关系,也会批评你,可以有锋芒,不要太毕露。

    出了会议室,李学锋觉着有些委屈,但并没有影响心情,当时站出来喊“我是记者”时,他已经权衡过了,这肯定是不对的。只是“大领导”这么严厉批评他没想到,在大学课堂上觉着挺和蔼啊。

    终于,《河右晚报》1998年10月8日正式创刊,创刊词是田禾亲自书写的《为大众服务》,阐述了这张报纸的性质,最后一句就是“本报将尽心竭力为大众服务”。而这个田禾说是受了李锋芒影响,一个记者要为民请命,一张报纸更是要有这份担当。

    李学锋本来第一篇报道用的是名字是锋芒,田禾给改成李锋芒,说锋芒这名字太像写评论的。自此,本报讯(本报记者 李锋芒)这样的报道几乎天天在晚报能看到,李学锋这个名字慢慢就没人叫了,他自己也习惯了,采访时就直接说:您好,我是河右晚报记者李锋芒。

    《河右晚报》创刊号对开十六版,李锋芒写的“我省医疗管理工作将有大动作”成了实质性的头条,当天晚报社所有员工上街、进社区,免费给市民赠阅三千份报纸,而大家喊的口号基本雷同:

    “我省医疗管理工作将有大动作——《河右晚报》创刊,欢迎订阅!”接下来三个月,整个报社仍旧把发行当做重中之重,但订阅太慢且战线太长,只能暂时主打零售报摊,这就要求每一期的头条必须醒目轰动。为此河右晚报社在经营异常困难的情况下做出决定:每个头条额外奖励采写记者一百元现金。

    在报业史上,“晚报”就是指傍晚前出版的综合性城市报纸,就时间论早晨出版的同类报纸该叫“晨报”,也有想兼顾晚报晨报特点的叫“时报”。这个特点李甫在上岗培训的时候很形象给李锋芒他们讲过四点:

    第一、晚报要像灶上热锅,家常菜才是最好的菜。除了像日报一样报道当天国内国际重大新闻,更多将精力集中到老百姓身边,要帮助老百姓发表意见、要求。

    第二、晚报要像沿江垂柳,轻柔之际给人阴凉。 要更多关注社会和文体新闻,要提供有关日常生活的各种知识,做读者衣食住行的参谋。

    第三、晚报要像床前台灯,就照亮要读的那页书。新闻要注意生动活泼,短小精悍,有人情味和可读性,要努力培养老读者,引发共同兴趣。

    第四、晚报要像春风化雨,到哪就带出一片绿洲。这是强调专刊、副刊。

    李甫当时讲完这几句,叹口气说这都是纸上谈兵,但大家得记着,努力朝这个方向努力。以他最早的雄心大志,那就是办一份河右省真正意义的晚报,打破新闻常规,破旧立新,一举成名。因为这份报纸起步后最大的竞争对手在省城就是龙脊晚报,在地市则是地市日报的下午刊(也是早晨出),如果办成真正的“晚上报”,就能坐到避重就轻,那么肯定会震动整个河右省新闻界。在这点上,田禾举双手赞成,“大领导”孙继全也想这样,但起步资金的捉襟见肘只能让英雄气短。

    李甫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把真正晚报的办报理念灌输到自己的记者编辑,体现在《河右晚报》版面上,尤其是 “晚报信息早”,在时效是新闻第一落点的时代,这是多么可贵。

    还有一点田禾其实没有跟李甫多交流,他知道他这哥们是多么的理想化,而“晚上报”需要的是怎样的城市环境,在一个欠发达地区办一份真正晚报,其投入与风险都是巨大的,还有发行是个大问题,邮局没有晚上送报纸的。所以赞成是赞成,但不如稳妥求全,模糊定义,做大做强了再折腾不迟。

    不管多么大多么美好的理想,总归得回到现实来——创刊之初,晚报不是晚报,晨报不是晨报,因为各方面因素决定,《河右晚报》得跟《河右日报》一起发行。

    但有一点这三个领导是绝对能达到一致,不管是“早上报”还是“晚上报”,新闻的独家是一杆旗,所以他们准备在晚报运行平稳后,成立一个特别报道部,李学锋就是这个部的人选。

    河右晚报社最早就设立了两个大部门,一个编辑部一个新闻部,大家分散在门上挂着部门名字的办公室,但没有分口随便跑,重大新闻指定去,都也明白这是报社观察每个记者的特点与特长。

    部门不分,但怎么赚钱却明文规定好了:每个月基本工资六百元,再就是绩效工资,评稿分A+、A、B+、B、C+、C、D+、D八个档次,依次对应产品分值,再用分值换算成绩效。

    这是这个北方城市新闻系统最公开的考评与薪酬制度,第一个月月底好记者可以拿到四千左右,而最差的记者只能拿到七八百块,差距就是压力,一个月后就有人主动辞职。

    李锋芒第一个月工资收入算是中等偏上,但他的头条却是全单位最多的——头条奖金就拿了八百,也就是三四天左右就有个头条是他采写的。拿到工资,他给姥爷汇了两千块,填写汇款单的时候,眼眶是热的,随即给姥爷写了封信,让二位老人吃好点穿暖点。

    生活的问题解决了,学习却又开始了。

    李甫改的那两条稿子似乎印在了李学锋脑子里,时时提醒他的业余,于是李学锋像参加高考一样再次废寝忘食:

    正常采访写稿外,李锋芒抽时间把大学新闻专业的书再次读了一遍(当年旁听时断续也读过),并且做了大量笔记;大量剪报,报社最不缺的就是报纸,但缺的却是学习——模仿、借鉴、参考,一条条稿子写出来,编辑改的地方越来越少。很快,李锋芒的稿子就算是李甫也极少修改了,标题很多时候都是原封照搬。

    又一个月后,报社打乱所有人员划分了部门,李学锋本来想去社会新闻部,但被分到热线新闻部,李甫跟他谈话说哪个岗位都重要,先历练历练吧。

    热线新闻部跟河右省110、120指挥中心联动,需要24小时值班,辛苦但新闻线索多,很快成为《河右晚报》新的亮点。尤其是李锋芒,不怕苦不怕累,火灾现场敢随着消防员往里闯救人,抓贼过程敢伸手帮警察。

    对此,李甫赞叹“有这个精神就能写出现场感好的稿子”,田禾则嘿嘿笑: “本报记者李锋芒”已经成为河右名记。

    火灾现场那次是李锋芒最“露脸”的一次,他与消防员各抱着一个孩子往外跑,身后是熊熊大火的大幅照片在《河右晚报》头版通栏处理,标题是李甫亲自做的:拯救生命,本报记者与消防员同进退。

    那是龙脊市北城区一个批发市场失火,李锋芒跟摄影记者赶到后,现场已经封锁,随后源源不断有消防车赶到。此时一辆消防车开过来,他马上跑过去,由于此前刚跟该消防中队搞过进校园宣讲安全活动,几个消防员都认识他,但按照规定不许他靠近。知道自己不能添乱,李锋芒也不能问啥,尽管已经靠近火场,但只能无奈站在一个消防栓跟前,焦急的看着这辆消防车进入火场。

    火势越来越大,烟雾里,李锋芒突然发现一位消防队员抱着一个拖着一个孩子往外走,远远的看他非常吃力,俩孩子好像都昏迷了。不管不顾,李锋芒跨过警戒带就冲了过去,迅速到了跟去,热浪袭人,烟雾呛得他差点窒息,眼睛也看不清,学过的医学帮了他,赶紧微闭双眼,闭佐吸,弯腰抱起消防员拖在地上的孩子,跟着这位消防队员急速往外冲——晚报的摄影记者随即就拍了这张照片。

    抱着孩子冲出火场送到救护车跟前,李锋芒觉着嗓子火烧火燎喘不上气,随即他也被送到医院——呼吸道轻度烧伤,检查发现他鼻毛全部烧焦,幸亏他在大火前闭住了呼吸,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为预防感染,李锋芒住了三天医院。

    在此篇报道前,李甫让了编者按,大意是说“救火需要专业知识,不能盲目,本报记者为拯救一个孩子的生命,自己也轻伤住院,精神可嘉但不宜推崇”。说是必须这么说,但他对李锋芒是十二分的赞许,并且亲自去医院陪了他一个晚上。

    至于抓贼过程敢伸手——其实是伸脚,李锋芒有一次去火车站采访,伸腿揣倒了一个惯偷。

    当时他就在出站口站着,跟站长谈客流量高峰的问题,突然看到两个家伙往他们这边跑,身后是几个警察在边喊边追,人群马上躲散开一条通道,就他俩在这“通道中间”没动。站长是部队转业回来的,眼疾手快上前一把就拽住跑的快的一个,李锋芒伸腿就朝后面那个踹去,但用力过猛,揣倒了那个家伙,他自己也被带倒了,胳膊被蹭掉好大一块皮。

    后来在车站医务室得知,刚逮住的这俩家伙是惯偷,全国流窜作案,这一次是在火车上偷钱包被堵住,在龙脊火车站跳车下来的。

    随后火车站派出所给李锋芒送了锦旗,上书:有勇有谋,记者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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