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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八章 答复

    题记:突然觉着很无力,面对一个老同事老朋友的问询,李锋芒从医学知识到社会层面都解释不清,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每个人都会碰到的问题。其实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个问题需要解答的不是他,因为他马上就会见到河右省卫生厅主持工作的副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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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李天出去,李锋芒随即陷入长长地思考中,不知为何,他觉着自己只要联系金厅长肯定就能见上,只是,见了说啥?

    此前就是因为金媛媛的关系,他对金厅长很尊重,现在,说起来金媛媛的女儿有可能是自己的,那么这个关系……当然,也许金厅长不知道这一层,因为在那个“走廊”咖啡馆,金媛媛提到父亲,言语表情似乎有些怪,当时没在意,现在这对父女应该有隔阂。

    当时,金媛媛说“我父亲让我来找你,我就找一下,算完成一件事”,这句话的潜台词当时没明白,现在觉着就是应付差事般,好像就是为某种原因被迫完成一件事,或者是一个什么交换、什么了结。

    在地震灾区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当时金媛媛说“父亲就我一个姑娘,为我他付出很多”,这样的转变是因为这次疫苗事件吗?是因为看到父亲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所以心灰意冷?

    那么这个“不该做的事情”得多严重?

    临别耳边说的话让李锋芒心乱如麻,现在分析,金媛媛估计想把该扔下的都扔下,包括内心的纠结还有这个纠结的城市。

    这一刻他才觉着恢复了思考,中午吃面时候章漂的反应过度也可以分析出大概:金厅长托人或者直接给章漂打招呼了,这次报道点到为止,不要深挖了。

    李锋芒觉着章漂答应了,应该是有条件地答应了,这个条件是什么?他知道此前关于政府公告,广告部争取过但没成功,卫生厅每年公告不少,这个费用是直接划拨,算最好的广告收入。

    大脑开始恢复清晰,随即就布满了问号,李锋芒抽了两支烟,正在挨着想这些个问题,手机突然响了,他以为是妻子张文秀,但拿起来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这两年采访少了,且自己的职务在《河右晚报》基本都暴露,所以找他爆料的越来越少,陌生号码很少打进来了,尤其是这都到了晚饭时间。

    看这个号码闪了几下,李锋芒才嗯了接听键,对方直接自报家门:我是媛媛的父亲,你是小李吧?

    还是当年介绍对象时的口气,好像时间已经静止不前,十年间没有任何变化,李锋芒愣了下随即想这个电话也该来了,于是很客气:金叔叔你好,我是《河右晚报》记者李锋芒。

    这个回答就是准备面对金厅长的心态,一半为私事一半为采访。

    那边微微叹口气:就不要记者了,你已经是总编辑了。我打这个电话,是想告诉你,媛媛昨晚走了。

    心如伤口撒盐,更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肉上,滋滋啦啦地疼,默默点头说“我知道了,昨天下午我们见了个面”。

    不想隐瞒这个事情,李锋芒的目的很简单,拉近关系见面聊的时候会少些尴尬,金厅长接话说媛媛昨天下午出门的时候说了,晚上的飞机、临行很多事要处理,但她一定要去见见你,从午饭开始就联系,后来就去河右大学找你去了。

    有些内疚,李锋芒解释了一句说我在学校图书馆查资料,手机静音……您有事吗?

    打电话过来肯定不是为聊这个,也就是个引子,但金厅长的回答让李锋芒很诧异:没事,孩子,只是觉着特别寂寞,想喝一杯酒,但一个人喝酒的滋味不好受,所以,你能陪我吗?

    不假思索,李锋芒听金厅长说完就说:行。您定饭店还是我定?

    “就不去饭店了吧”,金厅长说我不想动地方了,你方便来我这里吧,这里有保姆,我安排弄两个菜,酒有。

    犹豫了下,李锋芒说好的,您在哪儿?

    说了个地址,金厅长说很好找,进了小区左手边第三排,中间一户。

    没说几单元几层,李锋芒知道这个小区位置,也知道里面都是高档住宅楼,只是没进去过,估计是说别墅或者叠拼,于是就说好的,半小时后见。

    放下手机,李锋芒想金厅长刚说的话,没说是“家”,只说“这里”,但有保姆有酒,又不是会所,哪是啥地方呢?

    去了就知道了,不敢再给自己找问题,李锋芒先给张文秀打电话说出去有个事情,晚饭不用等。再给李天打电话:我现在出去,你理出重点短信发给我。

    李天问了句叔,你去哪儿?

    是说的出去没说回家,所以有此问,真是继承了自己“衣钵”,李锋芒说见金厅长去。

    “啊”,李天说我以为是明天,不好意思,我尽快发您手机上。

    “不用不好意思”,李锋芒说我也以为是明天,就这样吧。

    李天马上说今天事今天毕,半小时后我短信发过去。

    约的就是喝一杯,不能自己开车,且自己车在河右大学放着没开回来,正是高峰期打车得等半天,于是李锋芒就给车队老石打电话:我现在出去下,请给我安排个车吧。

    老石说不用安排,我陪您去就是,刚在咱食堂吃过饭,您下楼吧,我马上出去。

    自去河右大学读博后,李锋芒很少用单位的车,按河右晚报社的规定,社长、总编辑都有指定的车与司机,尽管这车不是专车,但基本随叫随到,毕竟大多数时候都是为工作。

    因为读博是为自己读书,所以他不想让人家说闲话,今晚出去为公为私还真不好说,老石跟自己多年很熟悉,他去最好。

    坐上车出报社,李锋芒一边说要去的地方,一边递给老石一根烟:怎么今天这么晚没回家?

    老石苦笑说回去也是我一个人,没个做饭的,老婆去看外孙子了,我闺女不是嫁到外地了嘛。

    “恭喜恭喜”,李锋芒说你这升级当了姥爷,也不吭气,得庆祝下,我得给你备个礼物。

    “可不用”,车到个十字路口红灯停下,老石说你这又是上学又得管采访忙成啥了,外孙子满月是亲家那边弄的,所以我就没办酒席,看您不忙我请你喝个酒。

    李锋芒说我请,礼物不能缺。

    抽一口烟,老石扭头说李总,说句不知深浅的话,你说着孩子能不能接种疫苗了,这几天看北方长青疫苗公司的事情,实在是担心。其实,您给我一句放心的话,就是最好的礼物。

    开了点窗户,李锋芒突然就觉着悲哀,不说以前,自本世纪开始,国内连续发生“疫苗事件”,他查过相关报道:

    2005年,某省某地违规开展学校内的自费甲肝疫苗接种,1名儿童因巧合菌痢死亡,数十名儿童因心理因素诉说身体不适并住院;

    2006年,某省疾控中心免疫规划所所长因收受疫苗经销商贿赂超过千万,后被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以受贿罪一审判处无期徒刑,但这个受贿过程四五年,疫苗是否掺假不得而知;

    2007年,某省某疫苗公司在生产狂犬病疫苗时,非法添加了增强效果的佐剂核酸,该公司最终被吊销疫苗生产许可,但此前销售出去的大量疫苗已经被患者注射;

    ……

    现在,河右省北方长青疫苗公司,大量问题被爆出,难免孩子家长猜疑惶恐。

    李锋芒叹口气:老石,咱们在一起十多年了,你知道我本科专业是医学,所以,如果你问我给不给孩子接种疫苗,答案是肯定的——国家规定的一类疫苗是必须要接种的,免费的,一共有12种,要去接种22次,出生后就会发一个疫苗接种的本子,如果没有这个记录,上学都会有麻烦。

    绿灯,车缓缓驶出,李锋芒说接种这些疫苗最好固定一个正规的接种点,因为会有记录,比如过敏反应,频繁换地方有隐患。

    老石开着车点头说好,李锋芒接着说:在这个过程中不要迷信花高价接种同类“进口疫苗”,我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但我可以肯定接种后获得的效果一样。至于有些收费的疫苗,还有某些流行病高发时候出现的疫苗,我不知道该给你啥建议,真不知道。

    看着窗外拥挤的车流前赴后继,好像一头头困兽在前后左右,他接着说了一句:我刚开始当记者,看到做豆腐的黑作坊,就不吃豆腐了;看到加工熟食的不卫生车间,便不吃熟肉了;看到各种各样食品造假现场,我不能饿死啊——所以,现在想吃啥就去吃啥,但会判断卫生情况与真假。

    车拐进一条快速道,老石说您说这些我都懂,但这疫苗问题频发,且大多数时候调查结果都是“巧合,疫苗没问题”,我就不信。

    呵呵笑了下,李锋芒说该信还是得信,国家调查组是权威的,不会包庇这些不法公司及运营商及某些官员,只是在利益驱使下,太多铤而走险,所以,需要我们记者曝光出来。

    这是废话,李锋芒说完就摇头:这些年网络发展迅猛,也有一些危言耸听的消息出来,所以,不要放大也不能太大意……为河右省的这次疫苗事件,现在我就是去跟一个重要人物见面,也许他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周五吧,我们会把这个事情前因后果都揭开盖子——相信会震撼到不法商家与某些管理者。

    似乎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老石叹口气转了话题:自从您不怎么写稿子,咱晚报发的稿子越来越平和,好像突然啥都变好了,您这去读博士后,我看晚报四平八稳的,实在是没看头了。

    不知说啥,李锋芒说世界是向好的,这毋容置疑,但作为一张走市场的都市类报纸,四平八稳肯定不行。这也不是我李锋芒不写稿子就变成这样,而是整个晚报风气已经成了这样。

    没有明确回答这个疫苗的问题,李锋芒很惭愧,他的儿子该注射的疫苗也都注射了,每年几十万儿童都也在注射,尽管出了问题的是凤毛麟角,但这个凤毛麟角也是人命关天的啊。

    车出快速路堵了几分钟,老石见缝插针拐进一条巷子,本以为能快点,但进去就发现堵得更厉害,只能走走停停。

    解嘲般,李锋芒笑着拍拍老石肩膀:高峰期我从不走喧同,这个时间段哪儿都堵,但大路畅通起来会快很多,因为分流快;这小巷小街堵住就麻烦,会车错让都没个位置,且就来去各一条道,一辆车没规矩就会堵塞全路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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