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码头苦力
江云霏也去考了考价格，了解一些当地的消费水平，因为铺子不多，今日又不是集市，摊子又零星的摆着，她很快就逛完了。
但是她还是没想到做什么才能在古代赚银子。
白菜依旧在隔壁摊老板娘那里放着，江云霏径直地去了码头。
梅花镇上有个很大的码头，长长的石头叠起的河廊延伸向河中，这里每日都有货船来往，也有载人的船只来往。
江云霏迎着刺骨的寒风，往码头上走，她看见码头旁停了一只大货船，有很多人从船上搬运东西下来。
她一眼便望到了纪远清，他正扛着一麻袋的东西，走在人群当中。
江云霏疾步走了过去，“纪远清。”
纪远清抬头循声往来，他把扛在肩头上的麻袋放了下来，脸上微微一笑：“逛完了？”
“嗯。”江云霏笑着点头，她伸手过来拎了拎纪远清放在地上的麻袋，发现很重，根本就拎不起来，“好重啊。”
“面粉就是这样。”纪远清伸手指了指说：“那边有个茶棚，你去哪里喝完喝茶，躲躲风，等我搬完了之后，再过去寻你。”
“船上还有很多货吗？”
“还挺多的，估计还得半个时辰才能搬完。”
这码头四面八方都吹着冷风，除了那个茶棚，还真就没地方躲冷风了。
“茶不贵吧？”江云霏担心地问了一句，毕竟家里现在缺钱，能不花钱，她便不花钱。
“不贵。”纪远清笑着说：“在这里做事的，都是苦力。若是卖得很贵，哪还有生意。”
“嗯。”江云霏应着：“那我去过去坐着等你。”
江云霏往回走，走到岸边搭着那个茶棚走去，一进去，发现里面做了好些人，都穿着破旧的衣裳，脚上穿着布鞋，长发都束起来，穿得都不太厚实，他们一边喝着热茶一边啃着用热茶泡开了的窝窝头。
“这天也太冷了！往那风里一站，身上的暖意被风嗖嗖地两下就吹没了。”
“是喽！穿得太厚，又不好扛货。”
“这年头，有货给你扛就非常不错了，累点苦点也没事。若是没货船来，我们大家都得喝西北风。”
“姑娘，这边坐吧。”茶棚的老板见江云霏进来，立即请了她到茶棚里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他笑着说：“你应该是喝茶吧？我们这里酒也有。”
茶棚的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背微驮，一头白发，胡子也是白的，面相看着很慈祥。
“一壶热茶多少钱？”江云霏搓着冰冷的手问。
“一文钱一壶，不贵。姑娘要是喝酒的话，就贵点。”
“那麻烦你给我一壶茶，对了，顺便给我两个杯子。”江云霏说着，从荷包里拿了一文钱给茶棚的老板。
“我们这里喝茶是用碗。”茶棚老板笑着接过一文钱，然后去给江云霏泡茶去了。
茶很快就泡上来了，滚烫的茶壶捧在手里，别提多热乎了。
热茶喝到胃里，身体瞬间暖和了起来。
江云霏想起纪远清还在码头上吹冷风、扛东西，以他的个性，之前肯定没来过喝茶，她抬头问茶棚的老板道：“老板，这个茶壶我能提出去吗？”
“当然能。”老板说：“记得还回来就是了。”
“哎，”江云霏连忙提了茶壶往外走，径直寻到了货船边，正巧纪远清从船上下来。
“纪远清。”江云霏招手道：“我把茶壶提过来了，你快过来喝点茶。”
“哎。”纪远清应着，扛了面粉下船来，放在一边，接过江云霏手中的茶碗，待江云霏倒了茶之后，立即咕咚咕咚地喝了个精光，又冷又渴的身体立刻得到了缓解。
“要不要再来一碗？”江云霏提着茶壶眼睛亮晶晶地说。
“嗯。”
江云霏又给他倒了一碗，纪远清一口气喝完了。
“哟，小子，挺有福气的啊，有这么漂亮一个小娘子，还懂得体贴你，给你送热茶来喝。”突然，从船上下来一个青年，他的肩头上也扛了一袋面粉，笑着打趣纪远清说：“真是羡慕死我了！我家那婆娘从来就不会到码头上来看我，更别说送吃送喝的了。哥哥我今日午饭就啃了一个冷馒头，这会儿胃里又胀又冷，唉！难受！”
“雷哥，你也喝点。”纪远清把手中的茶碗递了过去。
张雷放下肩头上的面粉袋，伸手接过茶碗，笑着说：“那我就不客气啦！”
江云霏笑着给他倒茶，张雷一边喝着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这下可畅快了，噎了一下午的馒头，可总算咽下去了。来，妹子，再给我倒一碗。”
江云霏忍着笑，又给这个讲话大大咧咧的大哥倒了一碗。
张雷边喝边发出感叹声道：“这铁老头也真是的，都把茶棚开到这处来了，不干脆弄点吃的，每日就卖个茶和酒，弄得我是有钱想买点吃的，都没处花。”
张雷喝了第二碗，又让江云霏倒了一碗喝，“多谢啦，妹子。这小子娶了你，可真是三生有幸。”
江云霏笑了笑，没搭话，只觉得眼前这位张雷大哥是个活宝。
纪远清瞪了张雷一眼，将茶碗从张雷手中拿了过来，他递给江云霏说：“回茶棚去待着吧，这里冷。”
“嗯。”江云霏点着头，抱着茶壶，拿着茶碗，就往回走。
走到半截，她又打道望了一眼，这才发觉原来在码头上当苦力的人那么多，粗略估计起码得上百人。
这些人做苦力的，有些去茶棚喝酒、喝热茶送自己随身带着的干粮，有的干脆直接掏了怀里冷硬的窝窝头，就着冰冷的河水把窝窝头吃进肚子里。
“船来了！”这时有人大喊，茶棚里的人全跑出来了，一个个沿着长廊往码头边赶，都大喊着：“又来活了。”
江云霏闻言又转身望去，只见在身后的大河之中，有一艘比停靠在码头边货船还要大的船，向码头驶来。
江云霏张大了嘴，望着船驶近了，这情形可真壮观，她呆呆地看了好久，这才回到茶棚。
此刻茶棚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茶棚老板铁老头。
“茶水凉了吧？拿过来，我给你添点热水。”铁老头伸手说。
江云霏把揣着的茶壶给了铁老头，奇怪地问：“老板，这里只是一个镇子，怎么那么多货船在这里靠岸？”
铁老头一边给茶壶灌热水一边说：“前几个月开通了一条运河，船能过到这边的河里来了，本来货物是往曲阳县和柳州运的，但无奈这两处的河道比较浅，大货船过不去，所以货物只能运到梅花镇来，再通过马车或者小船拉载运到曲阳县和柳州这两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