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被狠狠摆了一道
气氛凝重的议事大厅里,珠光宝气的薄老夫人正襟危坐,无视阮清微的存在,低头轻抚着怀里的小泰迪。
红棕色打扮时髦的小泰迪,仿佛也感觉到气氛的压抑,乖巧的趴在薄老夫人腿上一动不动,微微闭着黑宝石般幽黑圆溜溜的眼睛,连舒服享受的顺毛时光,也不敢发出呜呜声。
“乖儿子,你说你哥哥是不是被这妖精下了蛊?放着有教养懂妇德的名媛千金不要,非要娶回来一个妖精折磨自己,明明是人尽可夫的荡妇,蛇蝎心肠的毒妇,还当个宝贝蛋一样护着,辛辛苦苦赚的钱任妖精无居霍,头顶都快绿成大草原了,还任由她放荡,拼命赚钱给她养小白脸,真傻啊。”
薄老夫人表面上像是自言自语,讽刺的声音却很尖锐,足以让大厅里守着的佣人,让阮清微听得清清楚楚。
佣人们战战兢兢的低垂着头,屏佐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豪门深似海,听到的越多,知道的越多,处境就越危险。
相比于佣人的胆战心惊,作为薄老夫人口中的妖精荡妇,阮清微很淡定,甚至是怡然自得如鱼得水。
她没把自己当个客人,一进门就向佣人要了茶水点心,故意选了个离薄老夫人最近的位置坐下,一口茶一口点心的优雅进食。
丝毫没有被薄老夫人的话语影响,像是在享受悠闲的下午茶。
薄老夫人把她当空气,出言侮辱忽视她,无非就是想看到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她偏不随她的心愿,她不生气,她还要笑。
“你……真不要脸!”薄老夫人没想到阮清微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将了她一军。
她没成功忽视阮清微,阮清微倒把她忽视个彻底。
阮清微的不接话茬,不动怒气,反而衬托的她像一个自言自语的神经病。
薄老夫人怒极,阴狠的眸子瞪着盈盈浅笑的阮清微,气得咬牙切齿,高贵典雅的形象再也维持不住,露出尖酸刻薄的真实嘴脸。“阮清微!你装什么大度矜持,你这是又在玩哪一套!?”
阮清微细嚼慢咽的吞咽下嘴里的点心,优雅的轻抿了一口清茶。
她抬头,毫不畏惧的对上薄老夫人喷火的目光,秀眉无辜的轻挑道“妈咪,你刚刚是在和我说话吗?我以为你在给“乖儿子”上选妻教育课呢,儿媳不敢打扰你和“乖儿子”的天伦之乐,只能静坐在一旁喝茶等候妈咪发现我。”
她语气轻柔,说得合情合理,似不知何时惹得薄老夫人勃然大怒。
“住口!薄家从来没有认可你这个儿媳!你可真不要脸啊,还以儿媳自称!阮清微我告诉你,只要有我活着的一天,你休想进薄家的大门!”
阮清微冷笑,看着气得发抖的薄老夫人心里很畅快。“哦?妈咪你又糊涂了,薄家大门我已经进了好几次了,每一次还都是你让我来的呢。”
她提醒薄老夫人麻痹自己忘掉的真实年龄,用糊涂两个字来讽刺薄老夫人太过年轻的整容脸。
“你……你……你别叫我妈咪!小婊子!”薄老夫人怒不可遏,胸口剧烈起伏着,恨不得扑上去撕碎阮清微无辜的面具。
阮清微知道薄老夫人的痛点,知道她最忌讳什么,她喊几声妈咪,就能让薄老夫人难受得如蚂蚁蚀骨。
小泰迪被薄老夫人的怒吼惊吓到了,呜呜两声从她腿上跳下来,躲在了桌子下面缩成了一团。
阮清微冷笑,目光清冷如寒霜。“妈咪,你叫我小婊子,那和我每天翻云覆雨的薄时靳是什么?”
“呸!”薄老夫人怒的冲昏了头脑,气急败坏的朝阮清微啐了一口吐沫。“这种事也拿台面上说,真是不知羞耻羞臊的狐狸精!时靳一个月回去几次我了如指掌,你骗鬼呢!”
阮清微突然轻笑出声,看着暴怒的薄老夫人只觉得可悲的愚蠢。“了如指掌?”
她扬高声音带着疑问的口气重复了这四个字,清冷的眼角满是讥诮。“妈咪,你这句话的意思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景园有眼线吗?”
薄老夫人意识到自己只顾压倒阮清微的话,暴露了李姨,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既然说漏了嘴让阮清微起了疑,那她就索性直截了当的把话全说开。“对!我派的有无数个人时时刻刻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你抱着什么目的嫁给时靳,我很清楚!你整天穿的衣不蔽体,我身为时靳的母亲,没找人教你什么是妇德,已经很仁慈了!”
薄老夫人将跟踪监视说的理所当然,她很清楚,儿子的枕边人比豺狼虎豹还可怕,是要儿子命的人。
“呵,仁慈?用不用我跪下感恩戴德的磕几个响头,感谢你的“监视仁慈”之恩?”
薄老夫人一时语塞,被伶牙俐齿的阮清微怼呛住了,阴森的眼神狠狠剜了一眼阮清微。“我今天要你来,就是明确告诉你,我忍够你了!你要是再敢喊我儿子杀人犯,再用语言刺激我儿子,时靳也护不了你!”
原本墓地照片的事,她就想借机教训一番阮清微,若不是怕薄时靳和她断绝母子关系,再一年不回薄家不和她联络,她早就把阮清微身上的刺拔光拔净,把她这小毛丫头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而今天,她无论如何都要让这丫头长长记性!
“怎么薄老夫人,你又想甩我巴掌吗?这次是你亲自动手,还是让你的狗腿子效力?”阮清微挑衅的笑着,特意咬重“老”这个字。
“你……”薄老夫人最忌讳的就是老这个词,气得嘴唇发紫,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阮清微,发了狠咬牙切齿道“好,我今天就亲自动手,你尽管向那个逆子告状,看看那个逆子敢不敢把我的胳膊给拧断!”
此时的佣人们已经噤若寒蝉,两年前的巴掌,可是在薄家掀起轩然大波。
那时,薄老夫人为难刚结婚的阮清微,也是召唤来薄家,让两个佣人强行按住阮清微,又让一个力气大的佣人扇阮清微耳光,刚打下一个耳光,薄时靳及时赶来,当场拧断了佣人的双手胳膊。
据说手腕的骨头被拧碎了,从此失去了双手,成为了一个残废人,拿着可怜的赔偿医疗费被赶出了薄家,回了乡下。
那两个按住阮清微的佣人,也悄然无息的消失在了薄家,从此了无音讯。
这个巴掌事件,至今在薄家佣人圈子里广为流传。
所以虽然阮清微不受薄老夫人待见,薄家的佣人表面上也不敢对这个少夫人有一丝的怠慢。
阮清微唇边的冷笑更深,纤细的手腕背到身子后面,嫩白的小手碰触到了藏匿在椅子边缘的手机,亮着的手机屏幕,正在通话中。
“不用告状,直接现场直播吧。”她举起手机,薄老夫人看到薄时靳三个字,以及不停跳动的通话分钟,瞬间膛目结舌脸色煞白。
通话分钟是从阮清微进入大厅时计起,已经大半个小时了,意味着她刚刚说的侮辱阮清微的话,薄时靳全都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又被狠狠的摆了一道!
可恶,阮清微不简单,当之无愧的心机婊!
薄老夫人恨不得能咬碎一口牙齿,憋火憋的胸口又闷又疼。
阮清微得意的笑着,手指点了一下手机屏幕,挂断了电话,并且关了机。
“小婊子,看我怎么收拾你!”薄老夫人气得鼻子的假体都快歪了,尖锐的声音异常刺耳。
“你,去把门窗关上锁牢!”
“你,还有你,把她的手机给我夺下来,给我钳制住她!”
薄老夫人快速的指着佣人命令吩咐着,佣人们却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反了你们!”薄老夫人一掌狠狠拍在桌子上,震的茶杯晃动,茶水四溢。“你们都聋了吗!?给我教训她!打她!”
佣人们腿哆嗦着,为难的都快要哭了,她们宁愿忤逆薄老夫人丢了饭碗,也不愿碰少夫人一根头发。
丢了饭碗,回乡下种田还能活,要真是手废掉了,那后半辈子就真的完了。
“你们这群废物!都给我滚下去!我亲自动手!”
佣人们像是得到了赦令,争先恐后的逃离大厅。
瞬间,宽敞的大厅里只剩下接近疯癫的薄老夫人,和清冷淡定的阮清微。
阮清微镇定自若的坐在椅子上,一点都不畏惧薄老夫人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
今天这场战役她已经赢了。
无论会不会挨打,她都将薄氏母子的关系弄的更僵,甚至是破裂。
还意外的除掉了李姨,薄老夫人知道李姨已经暴露,自然会召回她身边。
剩下的日子里不用再看到李姨虚情假意的脸,很好。
薄老夫人想直接走过去甩阮清微两巴掌,打肿她那张勾人的狐狸精脸,突然想到她前两天刚做的手部紧致拉皮,不能用力,不能用手。
于是,她趁着阮清微晃神的空档,快速拿起手旁的茶杯,连茶带水的狠狠朝阮清微砸过去。
卯足了劲的杯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直朝阮清微而去。
“砰——”的一声,陶瓷茶杯撞击物体破碎的清脆响声,响彻空荡的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