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私塾
岑夫子是镇上的一位老童生，据说当年也是个心比天高的人物，只是运气太差每每府试都被刷了下来至今也无缘秀才功名。
好在岑夫子和张大财主是同窗，反正学堂都已经修了也算给了老同学一个营生，慢慢的附近几个村子里稍微有些闲钱的人家都把娃子送到这里读两天书。
随着年纪越大，岑夫子现在也想开了，到底还是自己资质愚钝过不得府试那也是无可奈何，曾经他就向有着秀才功名的同窗请教过，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自己确实还是迂腐了这落榜也是应有之事。
家里的钱财都在读书中不知不觉间啃光了，只有老妻跟着自己来到这个小村子靠着授课得些束修以及同窗的馈赠生活，虽然清贫但是也自在逍遥。
这些年心态一正，文章居然噌噌噌的朝上长，加上人又细心，几年来手里的弟子竟然还考上了两名秀才，逐渐的到也有了几分名气。
李牧的存在岑夫子是早就知道的，一头壮牛外加一个牧童在满是读书孩童的私塾外格外的显眼。
在岑夫子看来，这就是一个路过私塾好奇的孩童罢了，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可是天天来，这就不是好奇两个字能够解释的了。
不仅如此，岑夫子还发现这个孩子不仅站在窗外旁听，很多时候更是伸出手指虚空不停的写写画画。
这是什么？
这特么就是蹭课啊！
他岑夫子容易吗？整个私塾才这么十来个孩童，而且除了张大财主家的儿子之后全是普通农户。
这些孩子家里虽说看似有些余钱，其实也就是站在矮子里当高人罢了，说穿了还是穷鬼一群。
指望着这样一群弟子，束修能有多少？
也就堪堪饿不死而已。
可特么的还来个白蹭课的，这算什么事儿？
固然圣人有云，有教无类，可又有云，穷生奸计富长良心，本就清贫的岑夫子此时又看见李牧站在窗外心里就有点儿不舒服了。
没钱就算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还想蹭课读书？那儿有这么好的事儿？
于是岑夫子打定主意定要好好训斥一番这个毫无礼貌的放牛娃。
......
外边。
李牧刚刚听完夫子的讲解心里略有所得，当然他现在最主要的不是听课，毕竟他本就文科出身，固然古代和现代的知识不同，但殊途同归即便是再差也不是一个岑夫子能够比拟的。
当然，岑夫子也有让李牧学习的东西。
比如繁体字，比如古人的思维方式，这些东西都让李牧不得不认真。
可是，正当李牧沉侵在脑海中练习书法的时候，突然耳边就变得安静下来。
这种反常的感觉让李牧不由得感觉有些不对劲，然后就看见岑夫子那张老脸似笑非笑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学生李牧，见过夫子！”
李牧一惊，赶忙后退三步，然后双手抱拳举过头顶，与此同时脚下身子一躬朝着岑夫子便拜了下去。
他这一手乃是根据后世一部电视剧《大明王朝》学来的。
当时这部电视剧中的礼仪是严格根据明朝礼仪而来，而刚才他施的这一礼便是弟子礼，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做的中规中矩毫无挑剔。
“嗯？”
岑夫子不由得一惊，这个放牛娃居然懂礼仪？
然而也正是这一份突如其来的惊讶让他完全忘记了刚才想要训斥李牧的打算，而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要知道，李牧执的可是弟子礼！
那么他这一点头在外人眼里就变成了接受了李牧的弟子礼，换句话来说这一点头哪怕李牧根本就没有正式拜师，但.....也认可了李牧身为他弟子的存在。
不过震惊归震惊，随即岑夫子就清醒了过来，眼前的这个娃子却是让他眼前一亮。他观看眼前的少年郎虽说只是初步接触，甚至只有一句话，可言行举止却有条有理根本就不像一个孩童的模样，几乎与那些书香门第出来的子弟一般无二。
刘夫子虽然对功名淡漠了，但是并不代表着他死心了。毕竟，这一生都在读书，不能考取功名那便是最大的遗憾，如果弟子能考取功名那不就说明不是自己水平不够而是当年的主考瞎眼了吗？
这年头，不只是读书人，就连一般的农户都非常珍惜自己的名声，为了名声哪怕不要命都正常的很他又如何能放弃李牧？
“看来你还读了不少书？”刘夫子试探道。
李牧自然不可能推诿，更何况他来私塾最主要的目的正是为了吸引岑夫子的注意以便能够入学。
如今与岑夫子相见，很显然岑夫子对他的印象非常不错，当下李牧便赶忙再次跪下道：“恩师在上，昔日学生路过学堂，见老实微言大义，听过之后如醍醐灌顶，日复一日之后竟然略有所得。古语有云，朝闻道，夕死可矣，是以每每有空便偷偷在学堂之后听课，还请恩师恕罪！”
李牧一口一个恩师，便是要将这师徒名分做实。
岑夫子子一听，立马就打了鸡血！
什么是奇才？这就是奇才！
他看了看窗内撅着嘴的某个小胖子心中一叹，这就是差距啊！一个在学堂里，一个在学堂外，这做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越是看，越是觉得那小胖子丢人现眼，如若不是张年兄他只怕能用戒尺打死他......
小胖子自然不知道岑夫子此刻的想法，正拿着书摇头晃脑的‘背诵’，只是嘴里一张一合却没有半分声音发出.....
门外。
“好一个微言大义Ｃ一个醍醐灌顶！”老夫子那儿还顾得上小胖子，此刻他满意的朝李牧点了点头，道“你尚正式未拜师却也知晓这尊师重道，好Ｃ的很！你平日里便进私塾旁听吧，晚上可来老夫的住处，老夫还要考校你一番才是！”
岑夫子子满足的走了，李牧却郁闷了，晚上还得来一趟......
大黄又跑了过来，伸出带着口水的舌头不住的朝李牧脸上舔。
它想不明白，为什么今天这位恩人伙伴不陪自己玩呢？一个人呆呆的做在石头上发呆，难道他也生病了吗？
老牛找到了一个青草最肥嫩的地方，它用嘴卷起一大把嫩草想要李牧也吃一点，也许吃了东西酗伴就会好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