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凭什么

    “我的宝贝啊！”

    经过一轮“大清洗”，苏陌身后的一个男生痛苦的仰天哀嚎。

    被没收的手机要么让家长来取，要么期末归还，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告知家长的勇气。

    “齐老师要是提前打个招呼就好了！”另一个被收走手机的女生脸滚桌面，幽怨地看向尹琳琅。

    齐冰兰不仅是校长，同时还兼任高二实验班的班主任。不过她人比较忙，经常让英语老师代理一些班主任的职务。

    “她对实验班只会更严，怎么可能跟实验班打招呼呢……”苏陌摊开书本，笑着道。

    “抱歉咯，但是高三还有不到一个月就高考了，她在抓高三，这次突击检查是石主任安排的，不要怪她了。”尹琳琅抱歉地笑笑。

    “期中成绩什么时候下来啊？”突然有人问道。

    “应该就在今天吧。”尹琳琅回答。

    尹琳琅还是全程没有看着苏陌，一直在躲避着他的目光。苏陌心里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但是当他看向苏礼诗的时候，对方也只是甜甜的对他微笑。

    苏陌便打消了问她的念头，对方要么真的不知道，要么就算知道什么，也不会说实话。

    他开始胃痛了。昨晚很晚才睡着，现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困意就更加浓烈了。

    “我跟你们说，我们期中试卷其实是一中去年的一次月考！我有个认识的人在一中读高三，我找他要到了他们去年政史地班的成绩！”

    “我不看我不看！等我们分数下来，肯定打击人！”

    “嘿嘿，我跟你们说，这试卷对一中来说也是很难的，我看他们不少人都才五百多分！”

    “我连三百分都不一定有……”

    “试卷出来了！这次全部完蛋哈哈哈！”

    苏陌趴在桌子上睡觉，不满地皱了皱眉，觉得他们嘈杂的声音有些刺耳。但他也没说什么，脸埋进了胳膊里继续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苏陌睁开惺忪的眼，从一堆杂乱的试卷中伸出头，讲台上数学高老师正在评讲试卷。

    “嗯？”苏陌怔了一下，看着桌上各科乱堆的试卷，扭头看向尹琳琅。

    尹琳琅嘴角微微抿了抿，低头做着笔记，似是没有察觉到苏陌的目光。

    苏陌没有多说什么，一个人默默地把试卷整理好，只留下数学试卷。

    苏陌幽怨地盯着高老师手上的卷子，一中既然给了试题，那肯定也给了完整的标准答案，不再需要苏陌的试卷讲题了。

    可恶，这是卸磨杀驴……等一下，这比喻怎么怪怪的？

    苏陌轻轻叹了口气，从桌肚里拿出红笔，随手把两处错误改正了，然后趴在桌子上无所事事。

    高老师早就看到了苏陌在睡觉，只是一直没管。见苏陌醒了过来，还若无其事地让苏陌上讲台分享他的解题思路。这小子是个天才，常常能在标准答案之外另辟蹊径，高老师特别喜欢他。

    苏陌对此也习惯了，但是当他上了讲台的时候，底下迎接他的目光却和平时完全不同了，透着生疏和冷漠，就像在看一个怪人。

    苏陌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但是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一想法，要是真有什么东西高老师肯定会提醒他的。

    那这是什么情况？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就穿梭时空了？我难道在这个世界里不是人见人爱交友广泛八面玲珑的状元公吗？

    他看向尹琳琅，希望能从尹琳琅那里得到什么信息，但是尹琳琅根本不和他对视，始终低着头。他看向蓝素诗，蓝素诗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好像有什么别的感情，但是短时间很难看懂。

    除此之外比较正常的就只有两个女儿了，她们脸上为难地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此刻苏陌在讲台上也无法传达。

    苏陌心里莫名其妙，但在高老师的催促下还是开始讲题了，这次讲题连互动都没有几个，苏陌几次想要活跃气氛都被晾成了单机，只是高老师沉浸在苏陌全新的解题思路中并未注意到这些。

    尴尬地讲完题目，苏陌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走下讲台，他的座位上多了一张小纸条，看字迹是苏月舒写的：“老哥，是别人认为你的成绩太好了，别太在意，不过你居然才是第五名emmmm”

    原来是这样啊。苏陌收起了纸条，轻声笑笑，这种情况也不是没遇见过。

    一中的试卷很难，所以高老师讲得很慢，两节课也没讲几题。下课之后他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少见的没有拖堂，反而是在班级里劝勉了几句。

    “这次试卷很难，也不能说明什么。我知道很多同学考得不是很理想，但这是正常的，我们下午还有一节课，到时候继续讲。大家都不要急躁，有差距很正常，我计划今明两天用六节课讲完这张试卷Ｃ了，下课。”

    高老师离开教室，但是很明显他那千篇一律的鸡汤并不能真正滋补到学生的内心。

    睡了一节半课，苏陌一下课就上了个厕所，回来之后，不少人盯着他看。在没有老师的时候，他们泛红的眼睛里还透着怨恨和愤怒。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走到苏陌的面前，瞪圆双目，直勾勾地瞪着他，身体微微颤抖，眼睛红通通的。

    “凭什么？”

    他问，班级里响起了两个女生的抽泣声。

    期中试卷已经全部发下来了，不过这次连校方都没想到实验班会有人拿出了去年一中“政史地”四个班的成绩表。

    十六中的学生们突然发现，他们几乎每一科的平均分都和一中学生差了四十分以上。最凄凉的是数学，一中“政史地”四个班的数学平均分是107，而他们是31分，这还是在苏陌凭一己之力把整个班的平均分提了将近三分之后的结果。

    一中不少人是五百多分，从分数上看很多还不到去年的一本线，但是十六中的学生里，超过三百分的都寥寥无几，绝大多数人在二百多分游荡。

    平均分比人家差不多低了整整三百分，三百分啊，他们的平均分还不到人家的一半。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和一中学生有着巨大的差距，但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切实的体会到如此残忍的现实。他们和同龄之间，似乎有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是的，这差距大到不可逾越。

    这种无法追赶的差距，似乎不应该存在同一个物种上。

    他们还是十六中实验班的呢，现在却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垃圾堆里的垃圾。

    而苏陌其实是被迁怒的，因为他考了632分，排名第五——在一中“政史地”班一百四十七个人里面。

    虽然已经习惯了苏陌在成绩方面的领先，但是不甘心啊，为什么会被一个上课还睡觉的人、如此毫无尊严的踩在脚底下，差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大啊！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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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撑不住，明天上午第二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