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章 敲山震虎的妙用
那群大臣群情激愤,“为何不满?”
“行当虽然有贵贱之分,可也是凭本事论英雄!”
“一群读书还没读出名堂的毛孩子罢了,我等为官之人都没什么话说,他们凭什么不满?”
“读书都读傻了,那些读书人若是不满,那就换他们来干脆的处理此事,而不是一个个龟缩在家中瞎指点!”
楚云铮,“……”
他之前还有所顾虑呢,可这群大臣倒是好的很,一个个干脆利落的同意倒也罢了,还生怕有人阻挠。
看这架势。若是敢有人反对启用说书先生,都用不着自己出手,这些大臣们都能把他给骂死了。
这种不出手的感觉,有些妙。
楚云铮微微弯了弯唇角。“朕原本还有所顾忌,可依照诸位的意思,就依照皇后娘娘所说行事了?”
“皇上无需顾忌!”其中一个大臣抢着又道,“皇后娘娘的法子很好,下官愿意一力担下此事,自会把这件事处理妥当。”
一听他书这话,一旁人无不扼腕叹息。
晚了,晚了一步。被这厮抢了先。
这差事多容易啊,并且皇后娘娘路子都给指出来了,只要花费一点心思安排,就能办的漂漂亮亮。
不过被人抢先了也不要紧,也有人跟着道,“李大人一人恐怕安排的不甚妥当,微臣愿意从旁协助。”
百官,“……”
这样也行?
有人开了头,便又有几人站出来说要从旁协助。几个人吹胡子瞪眼,竟是互相较劲。
这等不顾脸面争抢的行径,跟市井里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大娘们也没什么区别。
楚云铮脸色一黑,“都给朕滚出去!”
赶走了无关人等,楚云铮指向一开始毛遂自荐的李立,“这件事就交由你负责。”
这简直是从天而降一个大馅饼,李立连忙道,“下官定然不辱使命,不辜负皇上信任!”
众大臣则用羡慕的眼神盯着李立,心道这种好事怎么能落到这小子头上?日后再皇上面前还是不能讲矜持,碰见这种好事,争着抢着也要上。
这件事定下,暂且没什么事情了,楚云铮便把这些大臣都赶了出去。
他们走后,他方才气笑,“这群狗东西。见风使舵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笑骂完他也知晓,这群大臣如今这般老实也是有原因的,他们实在被打怕了。再者,这意见是皇后提出来的,便是借给这些大臣们胆子,他们也不敢反对。
又随手处理了几样公务,楚云铮起身去找江慕乔。
还未走到含凉殿,便见赵三公子带着哭丧着脸的棉棉往外走。
见到楚云铮,棉棉挣扎了下,“皇上,求您劝劝娘娘,收回成命吧。”
这架势。活像江慕乔要砍她的头了。
赵修玉哭笑不得的行礼,“下官见过皇上。皇上,皇后娘娘只是让下官把棉棉姑娘带走学一些医书而已。”
棉棉垂头丧气,有些可怜道,“赵大人,您也劝劝娘娘啊,奴婢也都是为了娘娘好。”
赵修玉轻轻摇头,“我不敢。棉棉姑姑您应当这么想,学过医术之后,更能跟在娘娘身边周到伺候,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娘娘这是为了你好,学点医术。对自己也没坏处。”
听起来这理由倒是充足的很,可是不论是楚云铮还是棉棉心中都知晓,这不过是皇后娘娘的借口罢了,娘娘这是嫌弃她管太严,所以借故让赵大人把她带走。
楚云铮只好点头,“成,那你们就去吧。”
棉棉被赵修玉带走。
楚云铮在外面顿了顿脚步,方才迈进去。
江慕乔正在看医书。楚云铮很想问她这医书是哪儿来的,不是说了么,每日只能看两个时辰。
可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棉棉是乔乔身边的心腹婢女,深受重用。可因为三番五次的劝她,便被她交到赵修玉的手里学习医术,便足见她对旁人啰嗦的反感。
两人夫妻日久,心有灵犀。
见他踟蹰不说话,江慕乔便知这招敲山震虎起到了作用,她从医书里抬眸,“你也想劝我,但是又不敢张嘴?”
“乔乔。”楚云铮迂回道。“我已经答应了你会慢慢改进,我是一国之君,你总不能让我也去学习医术。”
“再说了,你现在的身体不比从前。我也是为了你好。”
楚云铮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些游移。
江慕乔看他一眼,“我承认,你是为了我好。只是你的方式跟棉棉一样,过犹不及。你是皇上,的确不能跟着赵修玉去学医,我也不会勉强。”
楚云铮刚要高兴,怀里却忽然被她扔过来一本书,“所以,我对你的要求也没那么高。这是我让赵修玉带过来的医书,上面很详细的写了妇人怀孕生产时候的注意事项,你去背吧。什么时候能熟读成诵,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再过来见我。”
那本医书并不算太厚,依照他的速度,两三日足以。可他毕竟是堂堂皇上,这会儿竟然生出一股幼年时期被夫子逼着背书的错觉。
“我……”楚云铮道,“我这公务繁忙?”
“你若不背,便日后再也别管我!”江慕乔放了狠话。“双双,送客!”
双双愁眉苦脸的过来,让她下手去赶皇上走,她是万万不敢的。可若不送走,她可是娘娘的丫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皇上,您看……”双双打着商量。
楚云铮握着医书,长叹一声。“我背,背书还不行么。”
这医书,他背的是心甘情愿。
一晃,几日过去。
楚云铮不愧是被从前的沈皇后和楚承琮深深忌惮的神童,不出三日的时间,已经将整本医书倒背如流,而在赵修玉的蘅芳医馆接受了五天的在教育的棉棉也回来了。
两个人只觉从思想到观念,来了个彻彻底底的转变。
原来女人怀孕,是这个样子的。
棉棉长了见识,知道什么劝什么不该劝,愈发尽心周到的伺候着江慕乔,更对她深感佩服,“还是娘娘真知灼见,从前是迂腐了,自打在蘅芳医馆几日,奴婢可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