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除恶
不够解恨，陈无忧伸手把他抓来，五指箕张左右开弓，抡圆了连抽了他十几个大嘴巴，一颗颗松动的牙齿混杂着鲜血舌头碎块一股脑喷出来。陈无忧直犯恶心，一脚将他踹飞出去，胳膊上的伤处血流不止，他的面色像是棺材铺前的白纸灯笼，显然是活不成了。
他那兄弟呆立一旁，等到陈无忧噬人的目光转向他才如梦方醒，拔出短刀强装狠辣：“我可是白河帮飞鱼堂计康堂主的心腹，你敢动我让你全家都死！”
“呵呵，我巴不得全家死绝。”陈无忧冷笑，那小喽啰的妄言要能成真就好了。
见陈无忧没有动手，喽啰胆气顿生：“我白河帮帮众数千，堂主各个都是绝世高手，得罪了白河帮你们一船人谁都跑不掉！”
陈无忧有底气可以无视他的威胁，船上的其他乘客都是毫无根底的平头百姓，闻言顿时慌了，憨厚汉子拉了下陈无忧的衣角，干笑道：“大侠，您杀了他拍拍屁股走了可俺们还要在这生活啊。”
从上船开始就很少说话的农户打扮二人也附和道：“就是啊，白河帮可不能得罪。”
“那书生，你怎么看？”没有理会几人，陈无忧望向一头撞在船舱上磕得额头肿胀青紫的书生。
“要不...算了吧。”他也被几人说动，衣衫掩面。
喽啰更是猖狂大笑起来，原来他们这么怕我。
刚笑了没两声，他的喉咙被陈无忧钢钳一样的铁手捏住，面色变得惊慌，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敢，动，我！”
陈无忧没说话，淡淡的讥嘲轻蔑表情表露他的心声，对付这等废物点心内力都不需要用，陈无忧手指一用力，颈骨折断的脆响响彻船舱。
“这是他吗的什么世道５人骑到头上来你们忍辱偷生一言不发，我替你们出这个头你们反而有胆量帮着坏人来指责好人，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陈无忧怒目横扫，无人敢和他对视。
叹了口气，顿觉得意兴阑珊，怯懦已经刻进了他们骨子里，没药医了。
宝剑归鞘，背上行囊陈无忧径直往县城里走去。
刚做了一件锄强扶弱的侠事的陈无忧高兴不起来。整件事就像孙悟空为了保护师父打死白骨精，而唐僧却不分善恶反要将孙悟空赶回花果山一样荒诞，那几句帮欺压他们的白河帮喽啰说的话彻底寒了陈无忧的心。
天色还亮，城门楼子一个把守的官兵都没有，城门关闭，只有一个狭窄侧门容人进出。
入城后陈无忧才知道白河帮现在闹得有多凶，街道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晦涩的落叶扫过街道。
出来晾晒衣服的大婶见到有陌生人入城，急忙抱注子钻回屋里锁死大门，从门缝里小心翼翼观察陈无忧，似这样审视的目光陈无忧身为武者的敏锐感官感受到了好几道。
商铺纷纷关门，街上偶尔走过的行人也都是加快脚步，尽量少停留在街上。
视线所及，唯一热闹的地方是一处酒馆，八个身穿白河帮制服的喽啰分坐两桌，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两名衣衫不整的良家妇女被他们互相推搡亵玩着，面颊羞红无助流泪。
十年磨一剑，
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
谁有不平事。
昂首阔步踏入店中，欢笑声为之一滞，是谁胆子这么大，看不见他们白河帮的人在这里聚会吗？
啪！陈无忧将宝剑重重拍在桌子上，嗓音嘹亮：“小二，好酒好肉端上来。”
店小二是个未成年的孩童，这个世界可没什么禁止雇佣童工的法令，毡帽扣住油腻黑发的店小二弯腰跑来，低声道：“客官你快走吧，今儿个小店不营业。”
“哪里来的夯货，看不见爷爷们正在饮酒，快滚快滚！”一旁的帮众拍桌子嚷叫开了。
陈无忧无动于衷，拍了拍孝的肩膀咧嘴笑了。
小二也是个机灵人，他低头正看到陈无忧留下一串沾血的脚印，他脚下的黑靴还带着点点血渍。心下一惊，不敢多说慌张退开。
提了条凳子陈无忧来到四个帮众所在的桌山毫不客气坐下，说道：“这店小二骗人，跟我说店里无酒也无肉，让我快走，你看这桌上摆的不就是酒肉吗。”
“你应该听他的。”满脸横肉的小头目起身捏着拳头发出活动关节噼啪声，狞笑道。
“酒甚美。”陈无忧不慌不忙先喝了一杯：“只是佐酒的肉是生的。”
“肉怎么会是生的呢？”店小二本不想插嘴，只是陈无忧这话是在指责他们酒店。
“你看，这四头生猪都还没有宰杀就端上桌来，可就不是生的吗？”
店小二目瞪口呆，这狂徒，竟然白河帮的四个活人比作牲畜，这不是找死吗？
“吗的，癞蛤蟆敢蹦到爷爷脚面上，我弄死你！”小头目举起沙包大的拳头，整条手臂青筋爆出，如同一条条粗蜈蚣趴在他胳膊上。
店小二闭上眼睛，他已不忍心再看下去，就在他两个眼皮即将粘合在一起时，一束光乍起，亮得吓人。
客栈内良久无声，店小二睁开眼睛，那位奇怪的客官还在喝酒，他没有挨打。
再一看要揍他的几个帮众，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一哆嗦，股间湿了大片。
四具无头死尸横躺在地上，四颗仍保留着生前狰狞面容的头颅分别落在原主的位置上，面前摆着酒碗，鸡鸭，要是配上几个灵位牌就更像是一场祭祀了。
春渐近，天气还残留着冬日余威，一股萧瑟的冷风吹进来，从另外一桌四人的脖领灌进去，遍体生寒。
这股寒意冻透了他们的骨头，四人动都不敢动一下，如此寒冷的天气，他们竟‘热’得冒汗了。
“你们是谁的手下？”陈无忧早已不是当日的他，血肉尸骸对他不会有任何影响，自顾自的饮酒，悠然出尘的身影在其他人看来简直像是天外降临的妖魔。
也只有两位被解救的姑娘敢亲近他，整理好衣装靠过来，目光躲向一旁，不敢直视这遍地的尸体。
“飞鱼堂计康。”一人回道。
“又是他，这么说来你们是二公子的人了。”陈无忧把玩着酒杯，若有所思。
“您认识我们二少爷。”几人双目放光，如果这人认识白河帮二少，或许他们能逃过一劫。
没有理会他们，陈无忧自言自语：“人都说虎父无犬子，此话不然。老帮主白竞飞也是响当当的黑道豪雄，可他的三个儿子，大公子白仇平庸无能，身为长子，最有资格接替先父之位也有最多长老，堂主支持可他偏偏斗输了，现在连地盘都被弟弟抢过去。
二公子白京天赋不凡，也能得人，可生性贪鄙暴虐，从你们这几块料的成色就可见一斑。
唯有三公子白天文自幼聪颖，器宇不凡，或可继承帮主之位。”
陈无忧骤然起身，抓起长剑，剑刃上还滴着血。
这一举动让四人寒毛倒竖，纷纷警戒起来，可他们连内功的门都没入，只是练过一些外功，对付普通人自然是无往不利，可在真正的武者面前就是土鸡瓦狗。
这一回店小二眼睛也舍不得眨，看不清动作，只见顷刻间照亮大堂的剑光连闪几次，那四个喽啰毫无还手之力被刺死。
陈无忧的快剑得了阿飞真传已经颇有造诣了。
快剑没有捷径，只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练，将快融进自身的本能反应里。
“两位姑娘，你们可以走了，贼人已被我杀净，小心些不要再被这些贼人掠来。”不杀人的时候，陈无忧还是挺温文尔雅令人心生亲近的。
“多谢公子。”二女盈盈下拜，动作整齐，看着像一个地方教导出来的侍女。
“主母想吃这家店里的杏仁酥遣我来买，我一人害怕还特意叫了桃花一起，却没想到害她陪我差点失了清白。”
“你们家主母可真是个糊涂蛋，连现在是什么局势都弄不清就派你一个姑娘家出来做这样危险的事。”陈无忧啧啧感叹。
侍女桃红杏目圆睁，辩驳道：“不许你这么说我家主母，她刚从山贼窝里被救出来。是我们没有告诉主母这件事的危险，不然她才不舍得让我们冒险。”
“你倒是忠心，宁肯冒着风险也要让主子吃上爱吃的杏仁酥。”陈无忧笑言，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对，急忙问道：“你们家主母叫什么名字。”
“没见识，满城问问谁不知道我家主母大名，她是金陵商行的女主人戚月。”
听到对自家主母不好的话侍女桃红就变成一个张牙舞爪的小刺猬一样不饶人。
“是戚月，我竟然在这里又能见到她，这莫不是天意...”陈无忧喃喃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