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逼宫
韩霄和白应玖携手来到榻前，皇上的目光落到二人手中，无比欣慰。
这个儿子，他自幼没有教导，却也成才。没有他的参与，也寻到良缘。而今，更是出类拔萃，堪当大任。
“太子重伤，下落不明。”
皇上开了口，然，第一句便是如此。
白应玖一惊，不是说生死未卜吗，怎么又下落不明？
韩霄未曾开口，她也不曾开口，听着皇上继续往下说：
“朕的身体状况已不适合再多劳累，朕打算禅位。”
禅位！
白应玖比这个词惊到了，大周素来没有禅位的传统，一般都是父业子继，先帝驾崩，太子才可继位。
依照皇上的意思，他要做大周第一个太上皇？
倒也不是不行。
可太子如今的情况，比皇上还不如吧。
“国，不可一日无君。”白应玖所想的事，皇上也想到了。他目光灼灼盯着韩霄，下一刻，更语出惊人。
“长安只有你在，朕打算立你为太子，择日禅位。”
礼韩霄为太子？
白应玖震惊了。
忽然想到上辈子韩霄逼宫一事，更倾向于此事令有内情。会不会……上辈子皇上也有这等提议，只是后来被太子撞破，功亏一篑？
这辈子在去思量前世种种已是枉然，可让韩霄做太子，乃至皇上，这……
白应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总归她希望韩霄能够得偿所愿。
韩霄的目光依旧淡然，并未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名分而有任何动摇。他提醒：
“长安还有闲王。”
比起他这个没有名分的皇子，闲王才是皇上名副其实的儿子。
“他？”皇上嗤笑，“马上就没他了。”
皇上这句话意义太深，深到白应玖和韩霄都想到了一件不好的事。
皇上之前可以派吴敏尧暗杀闲王，焉知如今不能？当初可以假装，这次看样子要当真。
做父亲的要杀自己的儿子……
若这回闲王造反失败，也无可厚非。
可在此之前，皇上对他的杀意已经浓重。
“报，闲王率领两万精兵进宫守卫。”侍卫传来急报，在封宫之后，闲王打着护驾的旗号非要进宫，此事非同小可，还要皇上快速定夺。
皇上听闻此事，脸上不见吃惊慌乱。他冷笑一声，对闲王的作死之举，已无半点容忍。
“哼，他哪里来的精兵？乱臣贼子，一律打死。”
在皇上眼中，闲王已经不是他的儿子，一个“死”字，他说的毫无负担。
侍卫们匆匆离去，寝室又变得安静下来。
皇上轻咳了声，无论皇上表现的有多么不在意闲王，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他终究心伤。汪海想要上前，被皇上止住了。他吩咐：
“去把废后叫来。”
所谓的“废后”，便是昔日的皇后，也是闲王的亲生母亲。
比起他这个做父亲的，皇后与闲王自幼相处，那么有先太子那么个隐患在，母子之情是不可更改的。
汪海见皇上咳完之后脸色并无变化，这才离开。
皇上舒缓了心神，抬起头再度看向韩霄。
“闲王的心思，你早就知道。”他的声音里不带疑问，乃是明明白白发现了此事。
“是。”韩霄亦没有隐瞒，他承认自己能够待在皇宫，出自于皇上对他的爱护和容忍，在这个节骨眼上，皇上已经明确知道了闲王的意图，他便不会再隐瞒下去。
长安城并没有皇上想的那般固若金汤，但也没有闲王想的那般容易攻破。
武陵侯早已联络了部下镇守城门，他们更无意中得知，皇上早已派吴敏尧率大军归来。比起吴敏尧的军队，闲王区区两万人马想要攻破城门而入，简直痴人说梦。
现在唯一不妥之地在于，吴敏尧还没有回来。
按照原先的计划，武陵侯会派人迷惑闲王，等待吴敏尧的归来。如今也不知是太子的离开让闲王觉得有恃无恐，还是他听到了什么风声，竟要在此刻发动进攻。
两万精兵，听起来不多，却是闲王这些年精挑细选的个中好手。宫里侍卫虽说，以一敌百却是少数。而武陵侯的部下以多年未曾打仗，其中有何变故，也尚未可知。
皇上对韩霄早已知晓此事却没有来告诉他感到愤怒，到底是亲生的父子，皇上舍不得拿韩霄出气，把所有的怒火都朝着闲王而去。
“传朕旨意，闲王逼宫谋反，人人得而诛之。杀闲王有功者，封王称侯。”
封王称侯。这在大周是从未有过的殊荣。
大周没有异姓王，侯爷的封号如今也少之又少，都是用三代人的性命换来的荣誉。
而今，皇上此旨一下，别说朝中人，便是百姓也会奋力一搏。
长安城守兵不多，百姓却有很多。把所有的百姓都变成士兵，皇上这招用得妙。
“是。”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一道暗影闪过，很快了无踪迹。
这是皇上身边的暗卫，来去无踪。
安排好这些事，皇上对闲王的举动更为不屑。
“区区两万精兵就想破朕的城池，闲王，终究还是嫩了点。”
有野心是好事，有了不切实际的野心，不过给自己找点收尸。
皇上在发泄之后，火气明显变小。他又看了眼韩霄和白应玖握在一处的手，瞥见韩霄那双与韩玥相似的眉眼，重重叹了口气。
他可以对所有人无情，唯独不想委屈了韩霄。
他与韩玥的儿子，纵然不曾养在深宫，也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选择。
“此事你尽可考虑，待抓住这贼子，朕要你的答案。”
皇上依旧想给韩霄一个皇位，不等韩霄回答，他又看向白应玖。
“长宁，朕亏欠你父亲的，如今想要还给你。”
他知道白应玖于韩霄的意义，最是无情帝王家，谁又知道帝王深情比海深？
既然这是韩霄喜欢的人，皇上也愿意为白应玖做好安置。
韩霄成了皇上，白应玖自然是皇后。
而就算韩霄这辈子宫中再无其他女人，皇上……也答应。
谁让他亏欠了苏湖。
“您不曾亏欠父亲什么。”
白应玖已从武陵侯那里得知，苏湖与皇上自幼一同长大，两个人关系一向极好，可要说亏欠，也是不曾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