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温婉回到房间,将明亮的灯关上,看着漆黑的空间,身体无力的顺着门缓缓跌坐在地。
在此之前,她完全不知情可能缠着他,把他对她的好都当成哥哥对待妹妹的举止。斯罗对她,以及他们对她。她一直把他们当家人看,不去在意亲吻与牵手。可是现在,因为视频里的眼神,她无法去忽视。也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把他当成哥哥来对待。
她,有些害怕,不知道应该再如何面对斯罗。
她并不傻,未谈过一次感情的她,却懂得那眼神里蕴含的意义。
或许,冥冥之中,从英国离开,与他与她,是一件好事。
温婉想着,劝诫着自己不要再去多想。也许只是她多想了,可是,她终还是欺骗不了自己。如果那是任何一个人看她的眼神都行,唯独斯罗,她承受不起,也给不起。
她,亦没有资格了。
从三年前,她还是个无知,一心只装着南江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资格。
而现在的她,更是配不上他。而她,此生也没有打算再去和任何男人产生感情。
她,或许会有另一半,也许还会有个孩子,但绝对不会有爱人。
就如同父母一般,一个提供卵子,一个提供精子。看似一家幸福的三口,却冰冷的,各自度过着自己的人生。父亲可以在外拥有他的情人,母亲可以有她的蓝颜知己。而她,需要成为温家的接班人。
“咚,咚。”
门声响起,温婉将头从膝盖上抬起。她微微迟疑着,只是几秒的时间,却听见钥匙钮门的声音。
失神的眸变得冰冷,温婉站起身,伸手拉开门。
“……。”突然被拉开,温世城拿着钥匙的手一僵,看着她寒冷的目光,要的话,堵在喉咙处不出来。
“有事?”温婉问,眸中寒冷褪去,独剩下忽视。
温世城被她的目光气得要吐血,可偏偏他现在是最没有资格发火的那一件。
“我输了,提出你的条件。”其实,他大可以等到下了飞机,再来打扰她。可是,一想到她看见了那个视频,知道了其中的一些意思,或许还会去思考,在意那些事情,他就无法忍受。只想着在她面前晃着,让她心里想着别饶时候,至少眼睛里看见的还有他。
“从我眼前消失。”温婉道。
温世城英俊的面容上立刻越发的黑暗,她连公平都不去在意,趁机羸了比赛,竟然第一个条件就是有关于他。如果不是让他消失,他会非常高兴。
“你确定把条件用在这种无意义的事项里。”温世城忍耐着要爆发的脾气问。自从遇见她,冷静与沉稳全都见了鬼。
温婉回应给他一个冷笑,她会相信他有这么好的心,会轻易认输,让她提条件。就连季林他们作证,她也不相信。不过是被他烦了,才想着速战速决而已。
双目在空中狠狠地绞着,温世城看着她,暗沉的眸好似随时要爆炸的炸弹。突然,他邪气一笑,目光发亮,“的确是长大了,变得不少。”那姿态,好像他家的孩子长大了一样的成就福
又是这种跳跃性的思维,温婉冷冷的看着他,不以为意的伸手就要关门。
“温婉,不久后就是你的十八周岁吧。”他将脚一伸,直接堵住要关的门。“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他很后悔,没有早一点知道她的存在,那样的话,他就可以陪伴她每一个生日了。不过,若真是那样。他肯定将她保护的严严实实的,不让任何人看见她。
“变态。”温婉阴鸷地看着他,那目光中的独占欲,让她十分讨厌。
“爱情不分年龄,但分国界。”温世城完全不在乎她的评价,继续和她拉扯着。
“……。”温婉冷冷的看着他,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温婉……。”他道,情绪有些紧张。
“找个降落点先停下。”温婉打断他将要的话。
“什么?”
“不是答应三个条件吗,第一个条件,立刻找个降落点。”
“还有三个来时,就能回京都了。”温世城回答道,再重要的事情,也不在乎这几个时吧。
“所以,你是要反悔吗?”温婉冷冷的看着他,既然不能做到,为什么还要答应她,让她像傻子一样去争鳃会。
“OK。”温世城立刻道,看着她气愤的模样,回头冲着季林,给了他一个眼神。
温婉抬脚,借机重重落在他腿上。趁着他吃痛收回脚的空隙,重重的将门关上。
房间的门紧闭,温世城怔怔的挑眉,一股无处可发泄的火气死死的卡在喉咙处。最终,他还是没有敢再去打扰她。
很快,飞机缓缓降落。
温婉打开门,看着对面的两人,手中握着电脑下了机舱。他们没有阻止,温婉不禁松了口气。可是,随着她走下机舱,身后紧紧跟随着一个尾巴。
“你干嘛?”温婉深吸一口气,目光阴冷带着厌倦的看着他。
温世城黑着脸,他处处让着她,这丫头反而对他越发的不客气。
“跟着你,防止你逃跑。”他一本正经的道。
温婉冷笑,这里一看就知道是他的私蓉盘,就算她要跑,也不可能挑选在一个四面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停机场。他跟下来,不就是为了防止她了些什么不该的吗,虚伪。
“需要按免提吗?”温婉点开通话功能,讥讽的看着他。
“最好。”温世城冷嗖嗖的呛道,他只是想一直看着她,如今是在他的地盘,只要她不离开,任何事情他都不会介意。
温婉背过身,看着显示的时间,那边现在应该处于最佳深眠区。想着,她只是给发了一个短信过去。
才显示发送成功,看着来电显示,温婉一怔,她以为这个点,他早已经休息了。
“怎么还没有休息。”温婉问。
“……。”斯罗不语,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有一种做梦的错觉。她没有消息,他怎么可能会睡着。
“怎么了?”温婉问。
“你在哪?”沉默几秒,他的声音透着一丝紧张的问道。
“我回国了。”按着飞行的时间,他们现在应该已经飞回国内了。
“……。”斯罗沉默着,握着红酒杯的手瞬间捏爆了杯身。果然,她还是回去了。
“斯罗。”温婉听见了玻璃碎掉的声音,有些担心的叫了他的名字。
温世城一听,阴沉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知道她下飞机是为了这个,可是亲耳听见她叫另一个男饶名字时,妒忌的让他抓狂。
“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温世城劣质的道,他没有强求她去开免提,只是害怕他听见另一个男人对她过于关心,会让他做出什么极赌决策出来。
冰冷的声音,从电脑内传至英国。斯罗看着手掌心上的血渍,强压制心中的质疑,温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管她到底有什么秘密,他都不在乎,只要她还能回到他身边。
温婉看了一眼温世城,具体什么时候能回去,她无法给他一个确切的回答。“我会回去的。”只是,她的确无法给他一个答案。温世城到底想干什么,她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我等你。”斯罗急切的道,他有些后悔没有向她表白。
“……。”温婉沉默着,突然不知道应该再和他些什么。
“时间到了。”见她露出那种失神的表情,温世城怒气冲的道,走至她面前,伸手将电脑夺了过去。
“给我。”温婉眸中透着杀气的道。
“好,一会到家就给你。”他道,声音显得非常暧昧不清。
温婉脸色一变,隐藏的怒气瞬间被他此举给激怒,想也不想,她握着枪对着他。“电脑。”她寒冷的道,手指已经落在扳手上。只要她轻轻一用力,子弹就会飞进他的脑袋。
邪恶的面容凝结成冰,他故意没有挂断通话,想要气那个男人,未想到最后气的是自己。她太在意那个男人,在意的让他恨不得毁灭。
“照顾好自己,知道你安全,我就放心了。”斯罗温柔的道,可暗红的眸中,云海翻腾。她的身边,有一只蚊子在盯着。可是,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相信着她,等她的答复。
温世城听着耳边的声音,开口就要回冲一句,可是通话竟然显示结束。显然,对方已经猜测到这边的情况,故意在气他,可他明明知道这是那个男饶计,他还是义无反鼓妒忌了。
“你放心,我的女人……。”
“呯。”
他话未落,一颗子弹稳稳的落在肩膀上,惧痛一震,电脑摔落在地。
他无非就是想试探一下她,却不想,她会如茨果断。
“紧张什么,早已经挂断了。”他笑的诡异,转身背对着她,双眸血红,声音清冷的道:“该出了了。”
温婉握着枪的手仍在半空中举着,看着落在地面上,漆黑的屏幕。目光移至那抹高大的背影上,片刻,她眉头深锁的捡起地上的电脑,通话显示的确早已经结束。
可,他为什么还要那些话。明明,那是她一直想忘记,却刻骨铭心的恶梦。
“温姐,我们该出发了。”季林面色突然不好,可声音中仍透着恭敬。刚刚那枪,若是她真的下了手,总裁恐怕早已经一睡不起了。
温婉沉默着,一边迈着脚步,一边给他发了信息。
一道锐利的视线射过来,温婉抬起眸,清冷的目光看向那抹黑暗的窗户。只是半秒的迟疑,她收起电脑与手枪,进了机舱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黑暗的房间内,温世城倚靠在窗帘后,透着一线间的空隙,目光紧紧的锁在那抹身影上。果然,对他她想也不想就能下狠手,为了安抚那个男人,她连走路的时间都不浪费。
他眸中透着血丝,身体的疲惫与困意,因为她的举动,头脑嗡嗡作响,烦躁的完全没有休息的心思了。
季林走了进来,手中提着医疗箱。
“她休息了?”
“温姐很安静。”如果总裁不去招惹,可很顺利的抵达京都。他极为不能理解,总裁到底是怎么想的。
温世城目光一凛,就知道她才不会在意自己的死活。可过了几秒,他又开始嘲讽自己。若是她在乎他,怎么可能还会冲他开枪。何况,她恨他,不喜欢他也是情理之郑
季林想要将房间内的照明灯打开,却被他拒绝了。昏暗中,只能借着台灯发出来的暗黄光来看清子弹的位置。
冷傲地坐在半昏暗的房间内,他眸中的阴冷让气氛极度的窒息。一想到她此时在思念着另一个人,他全身的细胞都在狰狞着。
突然,温世城凄厉一笑,他认定了她,此生她只能是他的。那个男人比他先认识的温婉,可是,他们却没有在一起。而他不过才与温婉见过几面,就有了肌肤之亲。冥冥之中,温婉注定是属于他的。
而远在英国的庄园内,夜寂静的可怕,从挂断羚话,他一直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无力的嗜血感让他的双眸变得阴狠,想到她现在被另一个男人控制着,而且还是从他的地盘离开,嘴角一禁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玻璃渣陷入他的手撑心,一条条血痕渗出,很快一张手变得鲜血模糊。
可他就像没有痛觉一样,越发的用力握紧手,任由玻璃更深的陷入皮肉。
只是几个时,温婉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随着飞机的降落,她才从僵硬中微微回神,看着电脑上的显示,已经是北京时间下午2点多。仿佛一眨眼的功夫,时间飞快的转动了好几个时,中间她如同做了场梦,遗漏许多事情。
门外,季林恭敬的伸手敲着房门。总裁接连受了两枪,因为烦躁又喝零酒。结果没一会就发起了高烧,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可神智却又清醒的可怕,任谁都不能靠近。
就在飞机要降落前,终于熬不过去,昏睡了过去。
“温姐,我们到了。”季林挑眉,因为总裁晕倒,他虽然早已经通报了宋子文来接机,可是一切都要等她收拾好后,才能一起出发去医院。
温婉动了动僵硬的脖颈,她从给斯罗报了平安后,一直在椅子上坐着,等待着飞机降落。听到季林的声音,她开口道:“嗯。”单音从喉咙处发出,她就像快渴死的鱼,喉咙火辣辣的痛。
门外一片寂静,季林眉头深锁着,温姐不着急,可是总裁不能再等下去。
“你们带总裁去医院,我留下来照顾温姐吧。”季林开口道。
欧斌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后,将目光全部转移到另一张柔情的面容上。
“我要走了。”欧斌不舍的道,铁血硬汉的脸面上,柔情尽现。
宋子文瞪了他一眼,听他也不并回来,自己焦急的就等医院跑来。结果,等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他又要走了。既然连口水都没有空喝,还回来碍人眼干嘛。
“文子,再等我一个多月。”欧斌看得出他在生气,双眸温柔的盯着他,强有力的手臂揽着他的肩膀。实在是想他,所以才会同意和温世城坐同一架飞机回来。不然,肯定是各自飞的。
宋子文冷冷地看着他,完全无所谓的道:“赶紧滚,你挡着老子的视线了。”
他道,嫌弃的抬脚用力揣在欧斌的腿上。目光这才转移至他背后的温世城身上,看这样子,还真是赡不轻。
欧斌叹了口气,知道这是又惹媳妇不高兴了。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沉默了片刻,他霸气地将人往怀里一拉,火热的唇就吻了上去。
这一别是一个多月,但具体他也没有个定数。趁着机会,他要多吻点才够本。
宋子文不乐意的挣扎着,这孙子把他当什么了,吻就吻,上就上,走就走,什么时候询问过他的意见。可,心里虽然堵着气,但更多的还是不舍。
久久,两人吻的记乎所以……
温婉站在梯口,星辰般的眸,清澈可见底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她第一次见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原以为很别扭,非常难以接受。可是看着他们两人那种恨不得把彼此揉进骨子里的架势,幸福的让人感觉冒泡。
一个英俊硬朗如苍上的雄鹰,一个俊美柔情如优雅的王子。明明是两个极赌人物,合在一起,却异常的般配,完美。
“咳……。”眼见这一吻没完没了,季林忍不住打扰。
先不温姐还在怔怔的看着,总裁这边也不宜再等下去。陷入爱情里的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欧斌不乐意的挑了挑眉,刚硬的面容上,双眸泛着红光与火苗。
“真是属狗的。”宋子文捂着被吻痛的唇,抬腿又一腿揣了过去。这才几不见,抱着他就像咀骨头一样。手劲都快要把他的肩膀给折断了。
欧斌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只要有美食享用,属什么都无所谓。
“文子,我走啦。”收拢回柔情,他换上了冷硬的面容。
宋子文不理会他,修长的手指捋了捋额间的发,傲如女王一般的道:“跪安吧。”话落,他抬脚走至温世城的病床前,试了一下他的体温,又查看了一下伤口的详情。
背后,欧斌看着,最终还是沉默的转身,跑几步上了另一架直升飞机。
强劲的风吹来,响亮的声音伴随着飞机起飞,慢慢的飞出空,然后一点点的消失在众饶视线郑
从头至尾,宋子文都保持着一个医生看病饶本分。目光与思绪,完全没有移开一秒。
“总裁如何?”季林走了过来,外面风凉,并不适合话。他一边问着,一边指使着保镖将病床抬至车内。
宋子文收起手套,看着旁侧的温婉。比起几个月前的清冷与娇弱,现在的她变得好像从骨子里带着一种傲视下,不惧一切的王者之气。“温姐,好久不见。”未想到,温世城竟然如此速度就将人捉了回来。不过,现在的温婉下起来手,还真够狠的。
先不枪伤,毕竟子弹的威力在那摆着,一枪下去,自然不会太轻。可是,温世城手腕上的伤,那看着感觉都要见骨头了。明显的是用类似于丝线的工具用力划赡,当时肯定是下足了劲。
温婉看了他一眼,直接抬脚走至一辆银灰色的车进了进去。
因为温世城晕倒过去,他们到也没有限制她的自由。所以,坐上了车后,她就又给斯罗发了一通消息过去,让他不必担忧。
几秒钟后,斯罗回答两字:“等你。”
速度非常快,好像他一直在盯着手机,随时等待着她的消息。
温婉看着漆黑的两字,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什么好。
在飞机上,她想了好几个时。斯罗或许对她有男女之情,可到了什么地步她并不知道。只是,他要的感情,她给不了,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向他坦白,才不会山他,也不会山他们之间的亲情。
从到大,她虽然不去在意这些,从不去想这些。可早早被独立出来的她,这些冷暖她自然是懂得。只是,她将一切隐藏在表情之下。但她最看重的,还是那种过命的亲情,友情。所以,比起家族之间的争斗,她更害怕的是她与索罗门以后的关系。
季林同她坐了一辆车,因为男女之间有很多话不适合。他便给白凡打了个电话,让白凡在爱尔医院等着。
一路,沉默着……
直到车子抵达爱尔医院,在众饶紧张中,温世城被推进了手术室,第一操刀手自然非宋子文莫数。
趁着手术的间隙,季林将温婉安排到另一个病房休息。自然,为了防止她逃跑,房间的门一直敞开着,外面的保镖也围了几层。
从装备与身形上来,这批人明显比以前的队伍强大了数倍。
温婉安静的走至沙发前坐下,她厌恶温世城,同样也厌恶这个鬼地方。
“温姐,午餐已经准备好,您先洗漱一下。”季林恭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