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何来生机
“师叔！”春辞与秋染发疯似的挥动着手中的剑，周遭无人敢靠近他们。
“噗！”不多时宣清便倒在了地上，胸中赫然一个血洞。
“素儿，我...为你报了仇。”艰难的爬向挚爱之人。
“我来陪你了...”
“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孤单一个人...我...”
“我绝不会食言...”
“师叔！”春辞凄厉的喊声回荡在万千雨丝之中。
青芷被围在正中，看着如此熟悉的场景，便想起小时候的一弦，也是这样，在一个又一个雨夜之中被训练成了华年的影子。
“素儿....”终是爬到了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眼眸之中是满足，是无憾，是幸福，只是，不多时，那眼中的光芒便消失殆尽，缓缓的闭上了。
“春辞，快带师妹离开。”秋染看春辞一眼说道。
“那你呢？”
“我不会有事的，与往常一样，沿路留下记号，我便能找到你们。”
春辞咬着牙迟迟没有回答，秋染心下一急，正欲发火，却见...
“啊！”不远处，二十几人围着青芷，不知何故，众人胆战心惊的步步后退，无人赶上前去。
“快，春辞，我们杀过去。”
“好”二人看到了希望般，奋力将周围的人一一斩杀。
本是笑嘻嘻与穆如风聊天的虚则炎，听到惨叫声，眼眸一缩，看向不远处的战况。
“看来那女人还不简单。”
“若是南将军在此就好了，定是会让她束手就擒。”
穆如风脸上的笑容一顿，斟酌一番说道：“皇上英明，大哥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有他在，金苍定不会覆灭。”
“他在何处？”虚则炎看他一眼问道。
“自战败后，臣便没了大哥的消息。”
虚则炎侧眸，勾唇轻笑一声说道：“是吗？”
“微臣不敢有所隐瞒。”
“南将军战败，定是在意料之外，怕是此时不愿我们找到他...”看向不远处，微皱眉头，那女人竟斩杀了近一半自己的亲信。
“皇上英明。”
“穆如风，朕希望第一时间能够听到南将军的消息。”
“是”
不远处的青芷双手握着剑，赤红着眼冷冷的看着周围的十几人，“不想死的，还有机会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看了眼横躺在地上的同伴皆咽了咽口水，嘴上虽不说，但脚步却朝后退了几下，但一想到身后是可以操纵自己生死之人，皆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退缩必死无疑，向前还有一线生机，兄弟们，冲啊。”为首之人一声大吼，众人为之一震，皆举刀向那瘦小的女子砍去。
青芷眼角的一滴泪终是滑落，喃喃道：“向前会死，向后亦会死，何来生机？”
眨眼之间，一如十几年前的无数个雨夜一般，杀红的眼眸与冰冷麻木的心，皆化作了剑尖上的滴滴血珠。
“师妹，好样的。”春辞与秋染警惕的看向四周，现下只剩下对面的虚则炎与穆如风二人了。
“春辞，一会儿带着师妹赶快离开。”秋染看向那个阴沉着脸的虚则炎说道。
“刺啦”一声，春辞与秋染心下一惊，猛地回头，却见自家师妹从衣摆处撕下一截长条裹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腕处。
“别担心，只是有些手酸。”系好后青芷看他二人一眼说道。
“师妹，一会儿跟春辞赶快离开知道吗？”
“秋染，一会儿你带春辞离开，虚则炎身边已无会武功的人了....”
“师妹...”
“别说了，他过来了，你们快走。”青芷上前几步将他二人挡在前面。
秋染与春辞在她身后相视一眼，点了点头，一人抓起一只手臂。
“师妹，好好照顾自己！”说着便见他二人将青芷扔出数丈之远。
“春辞，秋染！”在空中翻转了几圈，青芷方才稳住身形。
穆如风微眯着眼睛看向远处的那抹身影，显然对面之人也看到了他。
步步后退，只见穆如风扔掉手中的伞转身就朝不远处的树林跑去。
“如若今日必死无疑，那也要为杏林院死去的人先报了仇。”青芷飞身去追。
穆如风拼命的跑着，也不管雨有多大，路有多泥泞。
一身白衣沾染了道道泥痕，似是再大的雨水也冲洗不干净。
不多时，青芷便挡住了他的去路，剑尖指向他，“是否还有遗言？”
穆如风扶着数喘着气看向她，“遗言？呵呵呵...”
“师父倒是有遗言，你可要听？”
青芷抿唇，死死地握着剑，“若是没有，那我便送你去师父面前忏悔。”
“师妹，你想知道不是吗？”穆如风伸手，黑夜里，却能看到雨滴滴落在手掌之中，晕染开来一朵又一朵雨丝之花。
“我不想知道！”纵身一跃便至他的身前，他面色平静的看向飞来的她笑了。
青芷心下一惊，右脚蹬向一侧的树干，险险的停在了几丈之外。
四周除了雨声，再无其他，就连打斗声都听不见了。
“怎么，师妹害怕了？”
“我不是你师妹！”青芷警惕的看向周围，这才想起穆如风与南陌尘的关系，莫不是他就在暗处？
“怎么？你怕了？”穆如风看了一眼自己袖口处的泥泞皱了皱眉说道。
“我怕什么？”青芷看向他，“先死的是你，所以，要怕也是你怕才对。”
穆如风朝右侧看了一眼，不见有任何动静，微蹙眉头，“是吗？”边说便朝后退。
“你将我引到这里，是因为一开始有人说了要在这里汇合是吗？”青芷步步紧逼问道。
“聪慧的女子并非人人都喜欢，既然知晓，那为何还要跟着过来？”
“因为我要先杀了你为杏林院所有枉死之人报仇。”
“哈哈哈！枉死之人？”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穆如风大笑着，笑着笑着眼眶却红了。
“死去的人哪有没犯过错的呢？”
“如此说来，你岂不更该死吗？”
穆如风一怔，说道：“没错，都该死。”
“若不是你，琉璃师姐便不会跟着寒雀离开，更不会失身于大师兄...”
“看来你是知道了所有的事。”穆如风眼神扫向四周，心下不由埋怨起自己的大哥。
“所以...”青芷见他一直心不在焉，飞身便朝他心口刺了一剑。
“你...”感到疼痛的穆如风这才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你放心，我这一剑不足以要了你的性命。”看着倒在地上的穆如风说道，“杏林院死了几十人，所以，几十剑后我便会送你归西。”
说完，便朝他的手臂、大腿各刺了几剑。
“师妹...啊！”
“我说过，不要叫我师妹，你不配做杏林弟子，不配做师父的徒弟，不配拥有世人的尊敬，更不配为人师表。”
数十剑后，穆如风已发不出任何声音，眼角一滴泪终是滑落下来，不知是疼的，还是幡然醒悟。
最后一剑，正中心口，结束了他的痛苦。
“师父，我终于杀了穆如风...”
轰隆隆--
青芷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转身疾步朝后走去，却...
“青儿是否已解恨？”一道空灵之音自头顶传来，青芷心下一惊，仰头看去....
....
“就凭你二人也想从我手中将那女人救出去？”虚则炎不屑的看他二人一眼说道。
春辞冷哼道：“不过是丧家之犬，有什么可神气的？”
“找死！”凌云夹杂着怒气破空而来。
“春辞，小心他的凌云剑！”
“好”
满地的尸体，鲜血染红了这个偏僻的院落，刀剑的碰撞声自半空中缠斗的三人手中发出。
.....
“将军，前面发现有一个院落，里面有打斗声传来。”
“可有看清是何人？”
“雨太大，属下看不真切，但地上的四五十具尸体全是金苍余孽的。”
“围起来！”
“是”
“九思，你去四周查看一番，看暗中是否还有金苍之人！”
“是”
“噗！”春辞不敌，从空中摔了下来。
“春辞，你怎么样？”秋染将他扶起问道。
站起来的春辞身体打着颤，艰难的开口说道：“师兄，怕是今后再也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说什么傻话！振作起来，你先休息片刻，待我杀了虚则炎，就带你回家。”
“来，先坐下。”
“好，咱们一起回家。”春辞坐在冰凉的地上闭着眼睛喃喃细语。
“啧啧啧，还真是感人。”虚则炎抱臂看着他们讥笑道。
“虚则炎，今日就算我二人死在你手上，你也逃不掉失败的命运。”
虚则炎眼眸微缩，“是吗？那我便要留着你的狗命看一看我是如何反败为胜的。”
“虚则炎，大势已去，为何不早日醒来，这样，院中的人都不必死去...”
“皇上早已派人前去金苍处理仍在反抗之人，想必假以时日，众人会忘记，这世上还有金苍！”
此话触了他的逆鳞，凌云在他手中发出“凛凛”的颤声。
“今日我定让你生不如死。”残影在雨幕中穿梭，凌云剑早已锁定秋染的咽喉。
当——
千钧一发之际，凌云剑撞在了轻云剑身之上。
“索怀修？”虚则炎收剑疾步后退，此时整个院落已被他的人包围。
“索将军！”秋染死里逃生，激动不已，颤抖着双手抓住他的手臂说道：“将军，师妹，快去找师妹...”
“芷儿在哪儿？”索怀修冷着脸问道。
“去了树林。”
“来人，活捉虚则炎！”
“是”
“哈哈哈！就凭你们！”虚则炎看向那抹急切的身影大声道：“你的女人早已被我送到了南将军的床上。”
已走至院落门口的索怀修身影一顿，转头，阴沉着脸吩咐道：“抓住他，无论生死。”
“是”众人这才放开手脚朝他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