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谋划
这一路上，姜晴都在揣测骆天齐的身份。她站在骆天齐身后，看着老人有些佝偻的背影，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一样。可就是这样的人物，让她心里无比忌惮。
她看不透对方。
可以肯定的是，骆天齐绝对不是洪萱素可以比拟的，甚至是华人影视里面那几个跟她不对路的人，在老人面前，根本上不了台面。就算是季晨，也比不上。
这个骆天齐要是朋友还好，如果是敌人，她怕是会寝食难安。
走进一个院落，老人佝偻的背稍微直了一些，他的目光在一间房门前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步履不停地朝前走去。
姜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那间屋子，屋子的门敞开着，在屋子的里面，放着一张黑白相片。
上面的女子扎着羊角辫，笑得十分甜美，可那双眼睛里，仿佛藏着一丝忧伤。
这人是谁？
她还来不及细想，就听到骆天齐爽朗一笑，“素丫头，你来了啊。”
姜晴定睛一看，对面走来的，不是洪萱素是谁？
洪萱素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琼鼻上的细汗，表明她是赶过来的，骆天齐会把姜晴“请”来，她事先并不知情。
姜晴也是明白人，很多东西不必明说，大家心知肚明就行。
“齐老，您这是闹哪一出呢？”洪萱素苦笑了一声，显得有些无奈。
骆天齐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你还担心你这朋友受委屈吗？我看她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角色。”
“您说笑了。”洪萱素对姜晴有一些了解，很疑惑骆天齐对姜晴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评价。
反观姜晴，她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洪萱素沉思，难道她看走眼了？
“好了，既然你来了，就把你朋友带走吧。”骆天齐把手放在身后，正要走，忽然停了下来，问，“素丫头，有那个人的消息了吗？”
洪萱素摇了摇头：“还没。”
骆天齐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辛苦你了。”
“齐老言重了，要是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洪萱素的身段放得很低。
骆天齐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
姜晴跟着洪萱素离开，一段长长的沉默后，姜晴问：“洪小姐，今天这事，不是你的主意吧？”
“姜小姐说笑了，这是齐老的意思，我事先毫不知情。”洪萱素解释。
“你口中的齐老，是不是很厉害？”姜晴再三斟酌后，问。
“实不相瞒，齐老是洪门四大门主之一。”洪萱素只说了这一句，便没了下文。
姜晴看似冷静，内心却掀起了惊天波浪！
洪门四大门主之一！
这个名头不得不说有些吓人，洪门势力遍布整个华夏，洪萱素身为八大长老就权势熏天了，那传说中的四大门主……能耐难以想象。
“洪门门主，这身份真吓人啊。”姜晴拍了拍胸脯，好像受了惊吓似的，“洪小姐，你说我这算不算死里逃生呢？”
“姜小姐，你也不简单啊。”洪萱素意有所指地说，“齐老已经很久没对一个人有这么高的评价了。”
“我这都是装出来的。”姜晴自嘲一笑，“如果真的飞来横祸，横竖逃不出一个‘死’字，害怕又有什么用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也许吧。”洪萱素模棱两可地回答。
她现在虽然弄不清楚姜晴到底有什么值得骆天齐重视的地方，但骆天齐身为洪门四大门主之一，阅人无数，或许会看错，但几率太小了，洪萱素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疏忽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对姜晴，她终究多了个心眼。
虽说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此破裂，但往后姜晴要想在洪萱素眼皮子底下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怕也不容易了。
关于这点，大家心知肚明，利益所趋，所以看破不点破。
姜晴回到小区，看到季晨还站在小区门口，一脸焦急的样子，她的心头微暖。从她踏足这片土地的那刻起，遇到了这些人里，只有季晨勉强算得上她的朋友。
从车上下来，姜晴和洪萱素打过招呼，后者就开车走了。
洪萱素一走，季晨立刻跑过来，问：“你还好吧？”
“我能有什么事？”姜晴反问，视线若有若无地飘向某处，淡淡地说了句，“回去说吧。”
两人回到家里，当姜晴把骆天齐的身份抖出来时，季晨的双眼霍然瞪大，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你确定你说那个人是玄门门主骆天齐？”
“玄门？”姜晴对洪门四大门到底是哪四门还真不太清楚。
季晨的情绪剧烈地波动着，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苦笑了一声，“洪门四大门，依天地玄黄划分，天门门主地位崇高，地门次之，依此排列。你别小看骆天齐，他虽然排第三，并非他身份不够高，而是他喜欢推新人上位，天门门主，就是他的门生！”
“可以说，除洪门掌舵人之外，骆天齐才是深藏不露的第二人。”季晨的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敬畏。
“照你这么说，骆天齐这次找我干什么？”姜晴有些费解。
季晨忽然打了个哑谜，“你知道，洪萱素的父亲是谁吗？”
被他这么一问，姜晴才记起来，洪萱素请她去洪门，就是给洪萱素的父亲表演魔术。
这事儿过这么久了，姜晴没有留意过这个问题，所以她并不知道。
季晨盯着姜晴的眼睛，缓缓地说：“洪萱素的父亲，就是洪门的掌舵人，洪义！”
他继续说道：“洪义生有一儿一女，大儿子洪飞，小女儿洪萱素，两人皆是洪门八大长老之一。如今洪义年事已高，洪门需要新的掌舵人，而洪飞和洪萱素，都在觊觎这个位置。”
“听你这话，洪飞和洪萱素是亲兄妹，难道会为了一个位子争个你死我活？”姜晴提出自己的困惑。
“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季晨说，“洪飞和洪萱素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两人只有一半的血缘关系。另外，据我听到的风声，洪萱素母亲的死跟洪飞脱不了干系，如果真是这样，这对兄妹，最后怕是会发展到你死我活的局面。”
“现在我们已经站位了，所以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季晨顿了顿，开始分析洪门的局势，“在八大长老里面，除了洪飞和洪萱素，还剩六个，这六个人里，有四个人支持洪飞，两个人支持洪萱素。另外，四大门主里面，地门门主保持中立，黄门支持洪飞，而骆天齐和天门门主，到现在都没发声，所以在这场博弈中，洪萱素会弱一些。”
姜晴不这样认为，凭她今天听到骆天齐和洪萱素的只言片语，她可以断定，两人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抛开其余事情不谈，光洪门一件，姜晴就有些头疼。她不知道洪萱素的父亲是洪门掌舵人，贸贸然答应了洪萱素淌这趟浑水，她居然只跟洪萱素要了二十万和一个人情，这笔买卖好像稳赔不赚啊！
季晨说：“现在我们入了这个局，除非洪萱素坐上大位，不然我们没有抽身而退的可能。这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还有那一号包厢主人的身份，你知道他是谁吗？”
“你查出来了？”姜晴心中一动，问。
“是。”季晨点了点头，有些头大地说，“江北白家少主，白天佑，白家第一顺位继承人，白家生意遍布天下，和洪门相比底蕴弱了一些，但值得重视的是，白家的人跟军方叶系一脉交情匪浅。”
说到最后，季晨忍不住爆了个粗，“他娘的，我们这次惹的人，来头都太大了！”
姜晴看着季晨，许久没有吱声。季晨以为吓到她了，谁知姜晴轻飘飘地问了句：“季晨，我要是帮你，你有没有把握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季晨的眼中涌现一抹精光，狠狠地点了点头，“当然！”
“那我给你一个期限，一年内，拿下北海市，你能做到吗？”姜晴似在考验季晨的胆魄。
“如果我说不能，你是不是会踢我出局？”季晨目光平静地看着姜晴。
姜晴点头，“光是一个碎片就牵扯出这么厉害的角色，我怕越到后面，事情会脱离控制。”
季晨摇了摇头，“事情已经脱离控制了。而且，你让我一年内拿下北海市，现在我可以很明确地给你回复。”
他与姜晴四目对视，“半年，我只需要半年的时间就可以了，不过这半年里，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季晨，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别说保证你的安全，就算你只剩一口气，我也能让你活过来。”姜晴的言语中透着强大的自信与高傲。
她身为女巫，手段多了去了，况且现在寻回了一枚魔法石碎片，虽说不完整，但要保季晨性命无虞，并不难办到。
有了姜晴的保证，季晨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他伸出右手，一脸期待地看着对方。
姜晴挑眉，轻轻一笑，伸手握住季晨的右手。
随后，两人心照不宣地说了句：“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