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草除根(一)
但是风很大,脚步终于没有才稳,她直直的坠下了阁楼下,耳边尽是风声……
“这是?……”这是苏怀柔的记忆,是这个身体的临死前的记忆。
苏怀柔扶着窗栏边,脸色苍白的厉害。
究竟什么是爱情,究竟什么是守望和付出。即便是一个女子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见的男人,可那个男人却如此薄情。这样,究竟是谁对谁错?
或许,谁都没有错。只是付出的那方,偏偏太傻,太愚钝了!
在这样一个釜的青楼里,姑娘们是没有资格谈论爱情的,早就被剥夺的身子,早就被剥夺的自有,这样的一个个神曲,又有谁会真心相对呢?
绣鞋挨着瓦片,吱呀吱呀的声音也隐匿在了风中。宽大的衣袖被风吹起,发丝也凌乱不堪。
苏怀柔看着脚下的光景,那样艳丽的花萼楼,一如往常,没有改变。
“是不是我该走一遍苏怀柔的路,是不是这样,我就可以回到属于我的世界呢?……”
至少在那里,可以找到自己的活法,不用拘泥于任何人,不用被所谓的爱情所束缚住。
风依旧在吹,屋顶上屹立着一个红衣的女子,满目苍凉……
……
兰陵立在离着花萼楼不远的树林边,手里拿着一个饱满的钱袋,掂量掂量,里面的分量还是不少的。他靠着树干,眯眼看向花萼楼的位置。
不一会儿,便有个身影出现,兰陵直起身子,想那里挪了一小步。
“你倒是很准时。”
“世子的吩咐,我不敢怠慢。”
借着月光可以稍稍分辨,是曲恨玉罩着一身茜色的披风,连帽翻带在有些不整齐的发髻上,似乎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摸样。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曲恨玉点点头,又压低了些声音:“今儿个已经罩着世子的吩咐,透漏给她了。当时她的反应很大,我走的时候她蹲在地上大哭,应该是收到了不小的打击。”
兰陵眉头一紧:“她后来有追问你吗?”
“她倒是有问我宸公子是利用她什么,不过我只是含糊的答了一句不知道,她便也没有再追问了。”
今天的这出戏,是曲恨玉演给苏怀柔看的,包括那些话也是百里兰陵教给曲恨玉说的。花宸利用苏怀柔,想将苏怀柔献给齐王来达到目的,虽然都是他的猜测,不过也应该都八九不离十。
花宸竟然敢在他的成婚当夜带走苏怀柔,这一笔账他又岂能不算?第一步就是要苏怀柔明白花宸是对她别有用心。
曲恨玉是百里兰陵早就暗中联络好的人,这个女人只要给了足够的银两比啊能办事情,而且知道了夕日修建花草的兰陵就是百里世子的时候,就更加的唯命是从。
“你做的很好,这个是赏给你的!”
百里兰陵把那一个钱袋都放到了曲恨玉的手中。曲恨玉接过,迫不急切的打开,但在看到的一瞬间,眼神却暗了暗。
见曲恨玉没有道声谢,兰陵有些奇怪:“怎么了?”
曲恨玉尴尬的笑了笑,掂量了一下这个钱袋:“世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这里面的银两,只够买一盒胭脂的……这次的任务这样的惊险,弄不好还会被公子知道,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世子你就给了我这些银两,似乎,说不过去啊……”
百里兰陵挑嘴一笑,似乎很不屑她的说法:“这些,足够赏你了,若是你肯尽心为了办事,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又担心这些做什么呢?”
曲恨玉听见他的这番话,脸色明显的阴沉了下来,她把那包钱袋塞进了衣袖后,语气没有刚才那样的软了:“世子大人,您高官俸禄的王爷长子,自然是不用克扣着这些银两,小女子我是平民一个,吃穿所用,也都是要有银子打量着。我为世子办事,世子却不能给我应该得到的,这似乎,有些不合买卖的规矩吧?若是我把世子想陷害宸公子的事儿给说漏了,对你我二人,可都不止什么好事儿,世子,你说对吧?”
曲恨玉阴里怪气的说完后,便等着兰陵的回话。
百里兰陵的眼中划过了一丝锋芒,在黑夜犹如老鹰捕捉猎物的双眼,充满杀意。
“好,我给你。”
曲恨玉展颜一笑,伸出了手。
兰陵邪魅的嘴角完成一条好看的弧线,从衣袖间拿出了一把匕首,拔开刀鞘后,便是一道刺眼的光芒,如闪电般划过曲恨玉的双眼,让她无法睁开。
还没能来得及做出反应,只一瞬间,百里兰陵就手执匕首一刺穿喉。鲜红温热的血液瞬间从曲恨玉的颈项间喷了出来。
兰陵一个转身,避开了那喷涌而出的血迹,也拔出了刺进她颈项的匕首,鲜血没有了匕首的阻挡,喷涌的更厉害。
曲恨玉连呻吟的时间都没有,眼睛死死的瞪着百里兰陵,绝望的眼神维持了几秒钟之后,也黯淡了下来。
曲恨玉倒在血泊之中,口中还不断的涌出鲜血,那样的血腥味,瞬间散发了出来,仍任作呕。
“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既然你有泄露消息的危险,那我又何必留着你呢?”
若是有后患,便不会留着,这是他们百里王府的一贯作风。曲恨玉不知道,自己的这番玩笑的威胁,会断送了她的性命。
百里兰陵蹲下,抓起曲恨玉的衣襟,擦着他那满是血腥的匕首。直到匕首恢复原有的光泽,他才把匕首收进了刀鞘里,甩开曲恨玉的衣服,便大步离去。
“谁让你陷害过怀柔,这一次,就当是为她报了仇……”
百里兰陵回府后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正准备去睡觉时,便有下人过来敲门。
“什么事?”
“有封朝廷那边来的密件,送信的使者说是机密,小人怕误了事儿,所以这才打扰了世子大人的休息,还请世子先接了密信罢……”
“知道了。”
百里兰陵压下困意,拍了拍脸,写了床榻去迎门,接过那人送来的一摞竹简,便又掂量了一盏烛火开始打开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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