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生矛盾(一)
可是苏怀柔却觉得觉得他分外的眼熟,仔细想了之后才发现,他是那个曾经在环廊上撞到了她的那个男人,而且第二天,她就被冤枉说和贡品走私有关,关在了地牢中。
若不是看到这个人,苏怀柔险些都要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当天在环廊上的确是和这个男人见过一面,因为相撞过后就慌忙的收拾起地上的东西,所以才误捡起地上的珠子,随后被官差抓走。
苏怀柔当时的猜想,是以为这一切都是花宸的栽赃陷害,可是在那不久之后,顾红妆就被抓走砍头了。
花宸的解释虽然不太清楚,但苏怀柔也尽信了,说是顾红妆有意要接近官员,所以才会和走私贡品的事情关系上的。
可是苏怀柔当时忽略了一点,这个男人还有另外两个男人,他们当时的确是鬼鬼祟祟的摸样,而且是被媚娘领着从花萼楼后方的小门出去的。
这样的猜测,让苏怀柔有些苦恼,她知道自己应该是相信花宸的话,可是这个男人很明显就有可疑之处,她也没法子不去设想一些事情。
苏怀柔转身喊道:“大人留步。”
那个男人听见后便回头面向苏怀柔,果然,苏怀柔这样试探性的称呼还是没错的,这人的确是朝廷的官员。
“怎么了?”
苏怀柔笑了笑,拂袖走到他面前,鞠了一躬:“小女子叫苏怀柔,花宸的妻室,知道花宸现在正在招待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他愣了愣,苏怀柔这个名字只听花宸提过一次,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苏怀柔竟然是花宸心中所属,众人以前自然都以为,那个一直在花宸身边的花媚娘才和他是一对。
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怕自己说错什么话,于是道:“倒是听花老板时常提起你,只是没想到苏姑娘如此的貌若天仙,和花老板真是天作之合。”
苏怀柔掩面一笑道:“大人说笑了……倒是我时常听花宸提起大人的事情。我与大人素未谋面,今儿个大人肯奔波前来花萼楼来,和大人也就算是相识了。”
他憨笑道:“兖州离这里不过百里,不算是奔波了。”
兖州?莫不是兖州刺史?
苏怀柔脸上波澜无惊,心里却是暗暗一笑,继续顺着兖州刺史的话说到:“听花宸说,刺史大人最近也是事务繁忙,而且前一阵子贡品走私暴露的事情,也让计划都扰乱不少。”
兖州刺史脸上的笑意顿时失色三分,苏怀柔手心里攥出了一把汗,她这番话透露的信息太多,如果自己的猜想不成功的话,那么只会招来他的怀疑。
兖州刺史别有用意的看了苏怀柔一眼,良久后才低声嘟囔道:“花宸连这事儿都告诉你了,看来,你也多多少少知道我们的计划……”
苏怀柔笑了笑,靠近了兖州刺史,在他耳边轻声说着:“那是自然,我毕竟是花宸的人,多多少少,还是可以帮衬着大人们的。”
兖州刺史良久笑了笑,捏着胡须道:“花老板能找到你这样一个妇人,也是他的福气了。花老板处事慎重,许多事情倒还是我们要托他帮忙,比如上次贡品的事情,若不是花老板,只怕我们也要被牵连上了!”
苏怀柔心里一紧,果然,花宸的确和上次贡品的事情有所关系。
苏怀柔笑笑,继续道:“花宸帮着大人们也是应该的,上次的事情是我们的疏忽,只要没有拖累大人就已经是万幸了。”
“这是哪里话,都是做生意的,讲究的就是一个信任。”兖州刺史摆摆手,面色有些凝重:“不过话说回来,上次贡品的事情倒还真是有些凶险,但是到后来还是多亏了花老板,他竟然能想到让花萼楼里的顾红妆,来做我们的替罪羔羊,成功的帮我们躲过了那件事情的追查,那次可真是多亏有了花老板的急中生智啊!”
“顾红妆?!”
苏怀柔的脑子里面的思绪感觉瞬间就像是被炸开了锅,让她一时间脑子空白。她因为太惊异微微张开嘴,却又用手掌给捂住,生怕兖州刺史看出了什么端倪。
“对了,跟苏姑娘这么一说话,正事儿反倒忘了,姑娘,我就先走了。”
“大人慢走……”
苏怀柔眯眼看向兖州刺史离开的身影,脚步分毫也挪不动,用手支撑着扶梯边,身子有些颤抖。
她感觉到从未有过寒意,一直从脚心渗透到心里。试探兖州刺史的话,竟然阴差阳错的让苏怀柔知道了花宸这样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所以,并不是顾红妆罪有应得,而是有意的被花宸栽赃陷害才惨死。当日在菜市街头斩首的时候,顾红妆是想对苏怀柔说出实情的真相,可惜嘴巴却被她们给毒哑,有冤无处诉。
所以,苏怀柔当日也不是因为顾红妆而受的牵连。当日撞到的兖州刺史,的确是因为要躲避官差的搜捕,才被花媚娘往小门带走,自己撞到兖州刺史后,才会阴差阳错的捡起了那颗贡品的珠子。
“所以,从我出了百里王府之后,花宸就一直在骗我……”
苏怀柔捂着嘴巴,实在是不敢相信那个平日里面目温柔的男子,她枕边的人,竟然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顾红妆称得上是除了夕日红意外最美的姑娘,她应该也是不愿意踏足政权纷扰的,可是却因为花宸的一步计划,惨遭牵连,变成了替罪羔羊,甚至还是不得好死!
顾红妆的那摸样,苏怀柔至今都记在眼前,本事那样美丽的人,可是却只能支支吾吾的发出怪声儿,这样摧残着一个人的命运,花宸真的是心狠手辣。
这一瞬间,苏怀柔好像变得不认识花宸了,花宸是那样的陌生,好像离她越来越远。
之前花宸对她所做的一切,苏怀柔都可以原谅。因为这身子不是她的,她还可以对自己说,花宸是为了对付以前的那个苏怀柔,所以才对自己耍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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