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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幸得高人相助

    师父月下瞅得身影去向真切,立刻腾身一跃,隔空挥掌向她猛击。

    李姗姗下落之时,已觉身后劲力所至,赶忙向旁一滚。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柴草四散开来,漫飞舞。

    李姗姗跌坐地上,四下一看,却哪里寻得柴垛迹象。

    师父已自空中落下,厉声叱道:“此番我看你还如何逃得?!”挥掌向她迎面劈来。

    李姗姗自知已是穷途末路,只好闭上眼睛等死。

    一阵沉闷的撞击声,伴着回音在耳畔激荡,她心里一颤,惊诧的睁开双眼,却见一个胖大的道士,双手向,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刚从所剩无几的柴草下面坐起来,口里不停的嘟囔着:“好一个清觉被搅合了。”

    再看师父,已跃在数丈开外,惊讶的瞅着那道士发愣。

    看这情形,刚刚师父那一掌是被这道士挡了。

    当下心生感激,立身深深一揖:“多谢大师相救之恩!”

    “哦——!”那道士抖落掉身上的杂草,揉了揉眼睛,瞪了她一眼,“怎么凭般的钻出个女子来?真是难得清静喔C了,我瞌睡的紧,你们快去忙自己的事吧,我还要再睡一会儿。”完,倒头鼾声大作起来。

    眼前的景象让李姗姗甚感蹊跷,这一大堆柴草虽非经年累月,可也是去冬攒下的;一个人不吃不喝睡在下面这般久,真是不可思议。

    呆立了半,突地心智一开,对了,江湖上常闻得人有一个叫陈抟的贪睡道士,睡中得道,具奇功异能,分明就是他了。

    师父本来以为自己刚刚凌厉的一掌,非要了李姗姗的命不可,谁曾想那柴草下面竟钻出个胖大道士,挡了自己一掌;这一挡之势,内力竟是大的惊人,震得现下手臂仍旧发麻,胸口隐隐作疼。

    师父站在那儿瞅了半,见那道士又躺下呼呼大睡,心道这是一个贪睡道士,只是着恼搅了他的清觉,此番心的过去,避开他,收拾逆徒再。

    他轻轻移跃到近前,见李姗姗尤自瞅着道士发愣,迅疾挥掌向她打去。

    此时李姗姗正痴愣的立在那道士身前,心道,若是这样丢下他昏睡不管,那师父一会儿过来,定然不会放过他;丢下道士于心不忍,在此逗留又恐师父来袭,正在心念不定间,见那道士翻了个身,心下一喜,只道他是醒转过来;但见那道士一翻身间,将那袍袖向她身后挥了一挥,又不动了。

    回身相望,见师父正要偷袭自己,被这袍袖一挥的力道,迫得向后跃去,始知这道士是有意护着自己,不禁心生感念。

    那一帮喽啰见他们终日奉为神明的帮主慕鹤鹙,今竟连一个昏睡不醒的道士都奈何不了,均各个哑然失声的立在一旁。

    那慕鹤鹙也甚不服气,又蹑手蹑脚的从另一面奔过去;不待近前,那道士又是一翻身,袍袖挥来,他不得不迅疾跃后;几次三番,终是讨不得半点便宜。

    眼看将及明,那道士一翻身,袍袖竟向李姗姗挥去;她心下一惊,未及多想,身子已被这股力道托到半空;只听道士一声:“去吧!”已身不由己的滑过了几户宅院,落到了巷内,心下方始明了,赶忙顺着巷路飞纵而去。

    赵匡胤与石守信依依不舍的相别于上土桥;下了桥,经风一吹,就感到酒往上涌;仰头辨了方向,迷蒙的月光下,脚步踉踉跄跄的一路向家里走去。

    走到一个巷口,与迎面冲出的一人撞了个满怀,待要发怒,就着月光依稀辨得是萍儿,头散衣乱,一幅狼狈不堪的摸样,这酒立马就醒了大半,惊问道:“萍儿!这是为何……?!”

    此时已身中刁一刀射出的两枚“丧门钉”的萍儿,慌不择路,刚奔出巷口就撞到一人身上,她还以为是刁、窦二人在分头堵截自己,一声惊叫,心道这下完了,落入这二魔手里自己还有个好吗;刚要以死相拼,突的听到分明是大哥哥的声音在呼唤自己,定睛一瞧,这不是大哥哥又是哪个,一阵悲喜交加,便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晕倒在赵匡胤怀里。

    赵匡胤一把扶住,“萍儿!你——?!”

    随即一眼看到她后背上血迹斑斑,赶紧点了她的止血穴,拔出暗器;见她气息微弱,焦虑万分;思忖着必须就近找一僻静地方,给她运功疗伤,将息几日,方可没事,不然的话性命攸关。

    思来想去,一时竟也踌躇不决,难以定夺,大脑一片空白。

    稍顿片刻,情急生智,心下突的一亮,抱起萍儿,健步如飞的向王妈妈家“一窟鬼”急奔而去。

    “今这是怎么了……?!”折腾了半宿的王妈妈,刚上床歇息,闻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嘟嘟囔囔极不情愿的趿拉着鞋赶去开门。

    见到赵匡胤抱着萍儿回转来,略微一愣,随之眼珠一转,眉毛向上轻佻的一挑,脸上极富表情,抿嘴一乐,道:“赵公子——!这是怎么……?!”

    赵匡胤急冲冲地道:“有烦老妈妈找一间上好的客房……!”

    “放心了你……!”王妈妈淫声浪气的将赵匡胤笑推上楼去。

    赵匡胤轻轻的将萍儿,放躺在王妈妈安置的,一间洁净的上房的床上。

    王妈妈轻笑着出去带上了门,趴在门缝处声音低低的道:“赵公子!有用着老身处,请随时吩咐!”

    “知道了!”赵匡胤一门心事都挂在了萍儿身上,应景的答着。

    瞅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的萍儿,赵匡胤心如刀绞,终不知她是怎地伤成这样?!

    正待与她运气疗伤,窗外极轻微的“吧嗒”一声,还是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谁——?”他低喝一声,推开窗户。

    但见月光下一条黑影,向前疾窜而去。

    他断定此人与萍儿所受的伤害一定有关,愤怒中跃出去,不顾一切的提起真气、运动轻功,如离弦的利箭般向黑影射去。

    此时,从墙角暗处闪出一个人来,向着他的背影发出一阵阴森的冷笑。

    待赵匡胤追过了几条街巷,上了一条石板铺就的陡坡,眼前现出上土桥,那人影已奔过桥去,穿过街巷,向着护城墙奔去。

    城墙由于战乱损毁、年久失修,已是破败不堪;城头上虽有士兵把守,终因国库亏空粮饷难已为继,兵士吃了上顿没下顿,整日饿得头昏眼花,各个尽如那吓唬鸟儿的稻草人无异,无精打采吊儿郎当的在那敲着梆子道着平安。

    那黑影到得城下,身子向下一缩弹起,如狸猫似的,“噌噌噌”几下便窜过城墙豁口处而去。

    待赵匡胤翻过城墙,见那黑影已向荒郊野外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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