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天府起墨绫（三）
天府墨绫
身旁二人心领神会，灰色真气瞬间暴涨，同时他们将手中武器举上头顶，在真气融汇下形成一面素色华盖，硬生生地顶住了上方的暗器洪流。只见三人一齐发力跃起，不顾华盖的溃散与身周暗器的侵袭，疯狂地冲向正在下落的黑色身影。
段天狼浑身浴血，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有些恍惚愣神的纤手罗刹，手中快速射出数根漆黑细针，同时扎入了那人的不同穴位。
霎时间，一团血雾在空中炸开，腥甜的气味肆意弥散，而黑衣罗刹则仿佛失去了生机，木偶一般直直下坠，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与对方气息一同消散的，还有那铺天盖地的暗器暴雨。
终于，安静了。
段天狼舔了舔嘴唇，微笑着望向纤手罗刹凹凸有致的娇躯，目中闪烁着邪光。
段天狼睁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刚才那波攻击太过密集，几乎是在他们的防御屏障之外又布了一层杀戮之墙，压得他透不过气来。除此之外，那女子的真气中还有一种极为诡异混乱的波动，搅得他心神不宁，气息紊乱，事后打坐半晌才调整了过来。
回想起方才惊险的一幕，段天狼不由得后背发寒。如此密集的暗器暴雨他此生只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在五岁那年，第二次便在今日。
段天狼目露回忆之色，他依稀记得自己跟随义父前去观摩两位武道泰斗的生死之斗，其中一位曾是那一代至强的暗器泰斗，那人所施展的暗器洪流比这黑衣人威势更大，杀意更强，如同仙神发怒，那无穷无尽的暗器暴雨几乎将整座山头扎了个通透，观者无一不为之变色，心生敬畏。
但那位宗师依旧败了，他的对手只用了一招，便令他魂飞魄散，命断巅峰。
而那一招，义父与他钻研了数十年，始终没有想明白。
“大哥，如何处置？带回去交给城主吗？”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段天狼的思绪，却是老三段天虎。
“为何要带？你还没看清这娘们的路数吗？”段天狼瞥了一眼静静躺在那的黑衣女子，翻手拿出一只薄如蝉翼的银色八星镖，镖体中心雕着一个形貌奇异的黑色小人，在其无瑕光滑的的表面上格外显眼。“连环修罗雨，无尽殒仙煞，这殒仙老祖一手真气化暗器的本事，居然真被不语楼偷学了去。”
段天狼走到黑衣人身前，弯腰拉下她的面纱，露出一张清秀的少女面庞。段天狼伸手抬起她的下颌，细细端详着这张略显惊慌，但的确算得上上等姿色的小脸，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
可随即他便感受到了几分刺痛，数滴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流下，在少女无瑕的玉颊上划出几条蜿蜒的血河。
气海的紊乱被他压了下去，可细密的外伤却没有那么容易治愈。
“听闻不语楼总楼主的小孙女是不语楼这一代杀手中最为耀眼的暗器天才，不知道是不是你？”段天狼并未在意创口的疼痛，少女染血的面容在他眼中更加秀色可餐。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那抹血痕，目光开始变得迷醉。“如此年轻便能使出殒仙老祖的绝招，这天分若还排不到第一，那不语楼中……该是一群多么可怕的怪物。”
感受到男人舌尖在自己脸上舔舐，司空芊芊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恶心之感，紧随而至的便是羞愤与委屈。
她想躲开，想破口大骂，想杀了面前这个人，但无奈身体无法动弹分毫，只有那双澄澈的眼眸在慌乱中不断闪烁，在无助与惊恐的刺激下涌出了晶莹的泪水。
“还想挣扎？”感受到少女的异样，段天狼嗤笑一声，眼神愈发玩味。“这封穴锁命针可是我义父毕生最为得意的手段之一，单论控制力，即便是暗杀祖宗不语楼也难有同等招式与之抗衡。”
“对了，你还不知道我义父是谁吧？老头子刚刚被不语楼的人杀了，出手的还是那位少楼主司空天涯，不知道小姑娘你认不认识？”
司空芊芊心中一紧，眼神微微颤了一下，随即又连忙闪烁目光，妄图掩饰那一瞬的心虚。
殊不知，这一切变化都被段天狼看在眼里，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纤手罗刹，呵，真以为天下人看不出你的来路么？当年司空悯一招斩杀殒仙老祖，并对他的暗器法门嗤之以鼻。可没想到这位司空家定海神针的乖孙女却将此法用得炉火纯青，还真是讽刺。”
段天狼咧了咧嘴，双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司空芊芊的身体上游走了起来。少女目光颤抖，却无可奈何，在封穴锁命针的作用下她甚至连抽泣都做不到，只能无声地留着眼泪。
“若非不语楼作孽，我们兄弟又何必寄人篱下，过走狗般的日子？老头子死在你表兄手下，你又落在老子手里，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果真灵验得很！”
段天狼眼露淫光，看到少女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他的神色愈发兴奋，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更重了几分。
“能一品不语楼大小姐的芳泽，老子也不枉风流快活这一世，就是不知司空悯那老匹夫看到自家孙女饱经凌辱的尸体，会作何感想？呵呵呵……”
司空芊芊瞳孔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不甘地接受了现实。爷爷常说江湖险恶，让自己多加小心，凡事莫要逞强。可惜她自诩天资不凡，实力顶尖，始终对此不以为然，如今阴沟里翻船，终于相信了这些谆谆教诲，却再也没有机会和长辈们哭诉。
“天虎、天鹰，你们俩把好风，今天咱们兄弟轮流快活。”段天狼吩咐道，他的注意力此刻已经完全放到了司空芊芊身上，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周遭发生的变故。
“大……大哥……”段天鹰痛苦地捂着喉咙，嘶哑地叫喊道，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他全身颤抖，跪在地上艰难地挣扎着，那张与段天狼颇为相似的面容此刻无比惊惧，仿若被魔鬼扼住了咽喉，看不到对生的渴望，有的只是剧烈的无助与恐慌。
而在他的不远处，段天虎僵硬地躺在地上，尸体已然冰冷，扭曲的表情与段天鹰如出一辙，显然是在同样的折磨中悄然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