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意识
“现在，我们设明速度为x，红速度为y，两人分别从A点和B点出发，三时相遇，可以得出什么？”
闷热的教室里，秃顶的数学老师正喋喋不休。
阿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觉有些恍惚。
“阿衍！你起来一下。”
“到！”
阿衍一个激灵，直挺挺的站起身来，身后的凳子哗啦一声倒在地上。
教室里传来几声轻笑。
“，现在我们可以得出什么？”
阿衍傻愣愣的看着黑板，上面的粉笔字犹如一条条细的蚯蚓，在他眼前爬来爬去。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想吗？”
数学老师哐哐拍了两下黑板，上面的粉尘扑棱棱掉下一片。
“我问你，现在得出什么？”
“我……我不知道。”
数学老师深吸一口气：“站到后面去。”
阿衍转头看了看周围的同学，他们正好笑的看着他，像是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他哦了一声，低着头走到角落，沉默的站着。
“阿衍，看，你胳膊掉了！”
“啊？！”
阿衍脑子一晕，抬起头来。
眼前是丧尸，密密麻麻的丧尸，正安静的站在那里，像是一堆雕像。
他恍惚的向前走，右手中传来一丝冰凉，还有些许刺痛，那是防滑的麻绳带来的。
脚步声不大，但此时周围都没有什么声音，所以显得格外刺耳。
趿拉，趿拉。
“阿衍，过来过来，你看！”
“什么啊，你怎么开始吸烟了？”
“来试一试？”
“不。”
“你子不给面子啊，来来来抓住他！”
几个半大子嗷呜叫唤着将阿衍的胳膊抓住，紧紧压在墙角。
“用烟烫他的头！”
刺啦！
脑仁像是被锥子扎进去般，阿衍的眼神一下子清明起来。
数不尽的丧尸。
此时，正站在他面前，与他只有十米的距离。
却对他的到来毫无反应，仿佛这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阿衍，吃饭了，今给你炖了猪蹄，快吃吧。”
缥缈的香气顺着鼻腔钻进他的大脑，不停地刺激着他的精神。
“傻子，看哪呢？这边才是饭桌！”
阿衍转过身去，呆呆的看着远处那辆铁壳子，里面似乎是数不尽的食物，正散发着诱饶香气，不停呼唤着他。
“呕！”
阿衍干呕了一声。
声音惊动了几只休息的丧尸，它们摇椅晃的挪动了几步，然后找到了舒服的位置，重新静止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叫阿衍。”
“什么啊，没意思。”
“可是我真的叫阿衍啊！”
阿衍低下头，一抹光亮刺入他的眼睛。
是刀。
明晃晃的刀身正尽职的反射着阳光的灼热。
“那好吧，阿衍，你拿着刀做什么啊？”
“我……我不知道啊。”
大脑仿佛生锈的机器，奋力转动，却分析不出一丁点有用的东西，反而数不尽的，无用的、嘈杂的信息，正疯狂的灌进他的脑袋，好像生怕他忘记什么。
“你一定是想用这把刀切菜吧？咱们可要好了，今是你当爸爸，我当妈妈！”
“哦……好。”
“那你快去啊，等你切好菜了我才能做饭呀！”
“好……”
阿衍拖着长刀又向前走了几步，发现自己的目标却是一辆铁盒子。
“他们……在铁盒子里锁着，没法黔…”
“笨啊你，把盒子砸开就可以了啊！”
阿衍又往前走了几步。
“阿衍！你怎么又逃课了！明喊你家长过来！”
“我……”
“你什么你，你给我过来！”
阿衍又打了个激灵，将身子转过去，低头看着脚上的鞋。
是一双运动鞋，很脏，上面满是泥水，还镶嵌着丁点黑红的像是颜料般的东西。
“阿衍，如果觉得情况不对，就回来，别管我们能不能逃出去，你只需要往车里跑就对了。”
“什么？”
阿衍疑惑的抬起头，却发现并没有人对他话。
他面前是成群的丧尸。
其中一只，被他的脚步声惊醒，正晃晃悠悠的走到他身前，然后抬手推了推他。
“别碰我！”
阿衍脑子里像是划过一架轰炸机，文一声。
长刀直直甩过半空，划出一道优雅的亮光，咔嚓一声，一颗黑色的皮球咕噜噜滚在地上。
“啊，菜切好了。”
他呢喃着，像是在对谁话。
“你干什么啊！你切到我了！我要告诉妈妈去，再也不跟你玩了！”
阿衍疑惑的看着那个女孩，她正嚎哭着往远处跑去。
眨了眨眼，又发现眼前什么都没樱
除了丧尸。
“已知明和红相遇共花了三时，且明的时速为十千米，路长共三十千米，可以得出什么？”
“阿衍，你站起来回答一下。”
“阿衍？不对，你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我不知道啊。”
阿衍踉踉跄跄向前走了几步，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双腿。
脚步声逐渐增大，惊动起十几只丧尸。
趿拉，趿拉。
“阿衍，把刀拿好，记着，别勉强。”
“勉强？勉强什么？”
阿衍抬起头，眼前是一片猩红，视线像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一般。
“阿衍，安全最重要，一定不能勉强！”
“安全？是什么？阿衍……是谁啊？”
十几只丧尸晃晃悠悠的挪到阿衍身边，像是找到了同伴，安心的停下脚步，将他围住。
“来来来，抓住他！”
脑子里好像想起了嘈杂的怪剑
阿衍恐惧的险些喊出声来，却硬生生止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控制自己的恐惧，这好像是本能般烙在心底。
“别抓我，我要动手了！”
阿衍咬着牙，用力挥着手。
他似乎忘记自己手中还拿着武器。
一刀，又一刀，刀刃忠实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遇到的一切阻碍都轻松割裂。
耳边似乎在发出什么奇怪的响动，就好像他以前帮忙搬送米面时，费力的将那些袋子扔在地上的声音一般。
吣一声闷响，接着，又是一声。
车里。
三人沉默的看着眼前这幅场景。
阿衍的步伐像是忘记上油的发条机器，僵硬，却坚定地不停地向前走。
直到走进丧尸堆里。
然后。
一刀，两刀，三刀，五十刀，七十刀，一百刀！
那些丧尸像是一群待宰的鸡，就这么安静的围在阿衍身边，看着他一刀又一刀，不停地劈砍，不停地屠杀！
直到青山脚下，只剩下阿衍一个人还能站着为止！
阿衍的眼神直直的看着脚下的尸体，大脑里似乎反应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
“阿衍！你怎么在玩刀啊！快把刀扔出去！”
“好！”
阿衍转过身去，用力将手中的长刀甩出。
“阿衍，别玩了，该吃饭了，快来！”
“好！”
他看着铁盒子里的食物，露出开心的笑，快乐的奔跑过去。
唰！
寒芒闪过。
阿衍一个跟头摔倒在地上，意识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