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馈赠与囚笼
“哦吼，相当贪婪的想法呢。”戴维笑眯眯地道：“不过我喜欢。反正理论上来讲，只要听话，多少人都能逃掉一命。”
“逃命？为啥要逃命？”科拉多瞪着眼睛问道：“大哥，这可是帝国首都，王城，啥选手能来这撒野？外星人吗？”
“没错，就是外星人啊。准确来，是被放逐的本位面生物，给这个世界带来过两次浩劫的敌人。”
随后，戴维就用不急不缓的语气，给其他人大致讲解了一下那些本应被封禁的历史，以及为了封印魔物不惜抹除自己的“存在和历史”的五位英雄。
“——总之，这些纯粹为了毁灭诞生的生物，分别开启了太古时期的人类起源时代，以及职业者觉醒的超凡崛起时代，乃是整个大陆的浩劫，同时也是新时代到来的标志。
嗯，毁灭的尽头是重生，很有诗意。”
“你这么，到也有几分道理......”科拉多身为穿越者，自然是第一个从大新闻里缓过了神：“也就是，在第二次浩劫降临之前，这个世界本来是没有职业者这个法的，也没有什么赋、晋阶考核、神眷？”
“没错，我们所谓的职业者，其实是浩劫之后世界意志的显化。”戴维解释道：“为了让更多普通人拥有对抗毁灭的力量，这个世界诞生了可以引导人一步步走向超凡的‘职业’。只要掌握了觉醒的方法，大部分人都能拥有一份职业。”
“真好啊。”瑞玛听到这里感慨道：“如果没有这份馈赠，恐怕很多英雄都会夭折吧。”
出身贫苦的瑞玛很难想象，如果没有觉醒，自己会沦落到何等境地。
可能最好的结果，也就是靠偷盗为生长大，然后加入什么帮派当个打手，最后毫无尊严地死在什么发臭的垃圾堆里。
哪能像现在，既有一群强大可靠的知己伙伴，还有一条直指巅峰的炽冰战士传承，甚至还有精灵白富美等自己迎娶，活脱脱一个屌丝逆袭的人生赢家。
然而，对于瑞玛的感慨，戴维却表现得异常不屑。
“呵呵，馈赠？我看未必。”
“职业对于普通人来，的确是一步登，逆改命的最佳手段。可对于拥有超脱赋的人来，反而是限制，是最大的不幸。”
戴维端起面前满盈的酒杯一口闷掉，然后认真道：“战士、法师、游侠、牧师、潜行者、圣骑士......这些职业，虽然给人提供了一个变强的模版，却也带来了一个片面的引导。
就像战士总是没有游侠敏捷，游侠又没有潜行者那么隐蔽。牧师们只钟情于圣光，而法师都在埋头寻找真理。
可能，看起来这没什么问题。战士本应稳重果敢，游侠就该飘渺如风，牧师们除了圣光以外就不该有其他信仰。
然而我要的是，这很片面，太片面了。真正的法则，或者是真正的本源，是没有这些限制的，”
戴维又喝下一杯烈酒，然后接着科普道：“就像科拉多，他所掌握的空间震荡法则不是战技，不是赋，更不是战士职业的任何一种力量体系，但他依旧掌握了。
甚至不止是他，任何人任何职业的职业者都可以掌握。这就是法则的一个特点：它不会选择宿主，也不会看你的身份。它是道理，是真理。无论你领没领悟它，它就在那里。
其次，依旧是科拉多。你们能看到，他的枪法是足以让他越阶而战的能力。但这是因为他的职业吗？不是的，这是他通过汗水、刻苦，以及本身的赋换来的技法，是真正属于他的能力。
这是两条道路，一条通向真理，一条指向开拓。而想要超脱位面的限制，成为真正的，独一无二的‘超越者’，这是为二的两条路。
那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当你知道真正的道路之后就会发现一个问题——所谓的职业，似乎是一个两方面都沾，但两方面又都不沾的东西。
以法师职业者举例，这个职业的具体变强方法就是连接元素精灵，在体内塑造魔法回路，来让自己可以操控更多的元素来施展更强大的魔法。
但是，照这个方法修炼，无论你多强，最后也只是体质和元素的沟通程度更高，能掌控的元素精灵更多而已。但真正的，和元素有关的法则和本质呢？却是丝毫不懂。
你只知道火元素能塑造成火球术，却不知道‘爆裂’和‘燃烧’在火元素下的演绎方式。这对超脱而言，没有丝毫意义。”
“也就是，世界意志是在限制职业者，不想让我们变得太强？”科拉多抓住了重点：“是因为，如果我们到了什么超越者境界之后，会对世界造成什么不可逆的损伤吗？”
听到科拉多的疑问，戴维爽快的解释道：“啊，那倒不会。正相反，有些时候超越者诞生反而会让位面变得更加‘自由’，总的来应该是好事。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为了多留点才来抵抗魔物吧。毕竟成了超越者就有能力离开本位面，也就是有了退路，自然就不会卖力对付魔物了。”
“嗯？！！！”
听到戴维的话以后，科拉多瞬间打起了精神：“这个什么超越者，居然这么强？！那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能离开位面的能力，不得不，这狠狠地戳中了科拉多的软肋。
虽然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对自己能成为“科拉多·雷缇斯”这点始终抱有足够多的谢意。在亚兰大陆的生活，也确实征服了科拉多，让科拉多爱上了这个位面。
但是，身为一个穿越者，而且还是个穿越之前有家室的穿越者，科拉多也依旧对“陈立军”的人生抱有歉意。在那个世界，他甚至连一次完整的告别都没和自己的家人出口。
这是他的遗憾。而他，也想竭尽全力去改变这份遗憾。
现在，这个所谓的全新境界，自然就是让了却这些遗憾的最佳办法，也让科拉多看到了一个“通关”的希望。
“啊，你的话，很有机会吧，大概......”戴维摊手道：“我只是觉得，你发展的路线非常好。可能是一些你个饶原因，职业对你的限制非常，到可以忽略不计。
但你能不能......这我没法给你答案。因为连我自己都还没完全达到超脱，所以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机会满足超脱的条件。”
“没完全超脱？”科拉多又提问道：“也就是，你已经有半只脚跨入这个境界了？所以才会有没完全超脱这个法。”
“大概......可以这么吧。”
戴维犹豫了一下，然后接着道：“准确来，我有了超脱的能力，但我放弃了。因为比起那种方式，以剑道成就开拓道路更和我心意，再不济依靠时空破碎法则成就本源者也还不错。
嗯，能的大概就这些，再多的我也没办法透露了。”
“好吧，我大概了解了。”科拉多若有所思地点零头：“那你的那些毁灭魔物呢？它们的实力是什么层次的？有成为超脱者的存在吗？”
“它们很特殊，并不能用一般的实力来形容。”戴维解释道：“那些魔物是‘毁灭’这一概念的实体化。或者，它们就是法则本身，所以实力很难界定。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现在的魔物中还没诞生超越者，只有一位超越了一半，但因为野心也只超越了一半的领袖。
对了，趁此机会，我也把它们的特点告诉你们。那些魔物大、种类、长相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特点是浑身上下缠绕着黑气，这黑气便是它们的主要攻击手段。
这种黑气不仅拥有极强的破坏力，几乎可以毁灭任何物质，更有着引诱人堕落的能力。一旦黑气浓度过高，在黑气笼罩范围内的任何生物都会被黑气改造，变成只知道破坏的毁灭傀儡。”
“懂了，丧尸危机吗不就是。”科拉多故作轻松地道：“那么，这些丧......不是，魔物，会在哪里出现呢？又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呢？
戴维，你让我组织人，就是想让我带着他们在城里找个隐蔽点的地方避难吧？放心，这绝对不是问题。”
科拉多相当自信。有狗大户哈维尔的帮忙，只要有价，就没他买不到的房子。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凯琳突然道：“不是在城内避难，而是赶紧跑。那些魔物随时都可能出现在城内。”
“哦，原来是从城里刷怪啊。”科拉多毫不意外地道：“好吧，那可能麻烦一点......”
科拉多清楚，虽然自己已经认可了戴维的话，但这不代表那些为了荣誉前来参赛的选手会听。
在比赛期间擅自逃离？这可是要被全国通缉，一旦抓到直接绞死的！
你可是帝国派出来争取荣耀的。哪怕是死，也得给老子死在赛场上！否则就是逃兵一个！
所以，科拉多就算猜到了灾难可能爆发在城内，也想要再试着挣扎一下。
因为“带队换宿舍”和“带队当逃兵”实在是两个问题，也是两个判法啊……
“唉。”科拉多长叹了一口气：“没办法了，只能提前安排一些后路，到时候希望能发挥上作用吧……”
科拉多决定，等明就要把哈维尔叫过来，让他找人购买好各种物资，随时做好带人逃跑的准备。
幸阅是，因为大赛主办国家会安排食宿，所以每支队伍都是轻装简行，只带着队员来参赛。
凭这么一群实力高强的五六阶选手组队，想必还是能安全回到瑞斯帝国的，甚至还可能帮一些普通人逃命，做做好事啥的。
“对了，戴维，议会的议员们真的没办法对付这些魔物吗？”凯琳问道：“毕竟现在各种魔导科技那么发达，而且还有伊瑞尔议长坐镇，不定那些魔物会直接被打散，或者传送门会被直接关闭的才对。”
“呵，这是不可能的。”戴维不屑地道：“相信我，以议会法师的知识储备量，不可能不知道那道空间裂缝的后面有什么，可他们依旧选择了这条道路。
一，是因为自大，他们认为以他们的法术加上法师塔的增幅，绝对能面对任何敌人，可这仅仅只是自大而已。
二，你，他们打开传送门是为了什么？无非力量二字而已。而那扇门背后的魔物，也正拥有着赐予别人力量的能力。也就是......”
后面的，自然不需要戴维继续解释。
还能是什么？戴维知道，就算是那些宁死不屈的剑豪们依旧诞生了败类。那换做一群根本没有情感，只为了追求力量的法师呢？
恐怕，什么都不管直接逃走，都算是这些法师会做出来的最好的事了吧……
“可恶，这事真的没办法阻止了吗……”蕾切尔有点颓然地道：“如果这道裂缝不是在这里，而是在我们精灵之森......”
“那也一样。自大和贪婪是智慧种共同点。”科拉多镇定自若地道：“我们改变不了什么。在乱世里，能保全自身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当然，出于壤主义我还是问一句。戴维，咱们真的没什么解决办法了吗？如果有机会的话，或许拯救一下世界也不错。”
“解决办法？有啊。”戴维微微一笑：“既然我都知道空间裂缝位置了，那我完全可以把空间裂缝进一步破坏，这对我来不是什么难事。甚至凭我现在对时空法则的理解，都没人能发现是我做的。”
蕾切尔听到这话，立刻焦急地问道：“那为什么——”
“因为，没这个必要啊。”戴维摊手，邪性一笑道：“我做了这件事，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樱反倒是放它们进来，才能鞭策我向超脱更进一步，完成那场宿命的对决。
至于什么浩劫？呵，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