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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上镜山

    飞剑瞬息百里,就可取人首级,赐对此剑术又爱又恨。他希望自己也能学会此飞剑,不仅是为豆翁豆婆报仇,更是要除尽下欺负无辜百姓的恶人。

    他看着城主府上挂的“下为公”牌匾,暗想:“飞剑取豆翁豆婆首级的凶手真的是玄门的高手吗?”

    他生活的雁湖城一直是在玄门的治理庇护下,回风里的百姓也一直安居乐业,直到发生了豆翁豆婆的凶杀案。

    见余念跟城主玄静子争论没有个结果,他心中反而存有一丝安慰,希望玄门不是凶手,毕竟玄门从在他心里埋下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虽然此前他对玄门很气愤,但现在凶手未定,他的心又开始偏向着玄门。

    对于玄静子的提议,余念虽然不开心,但也只能无奈接受玄静子的建议,准备带赐先回回风里处理豆翁豆婆的后事。

    仵作见此,道:“我刚才从回风里回来的时候,见到善云庄已有派人去帮助安排豆翁豆婆殓葬的事情了。”

    玄静子道:“善云庄行动倒是快,难得他们长期以来在雁湖城帮助穷苦百姓,为我们的治理减轻了不少压力。”

    余念道:“回风里有居民在善云庄干活,应该是他们告知善云庄的。”

    善云庄虽然不在城中心,但在雁湖城西南角占据了一块很大的地,庄中楼房鳞次栉比,层楼叠榭,一重重蔓延开来。

    善云庄是雁湖城最富有的一户人家,城中近半的产业由善云庄经营。善云庄并没有恃财傲物,对雁湖城百姓极为友善、爱护,每月初一、十五广施钱粮,救济穷人。城中百姓无论谁有困难,只要向善云庄寻求帮助,必然能得到帮助。

    城中百姓以为善云庄办事为荣,只要是善云庄的人,都会受到旁饶尊敬。

    玄静子见善云庄出面帮忙处理豆翁豆婆的后事,心生感激,这些年来,善云庄为雁湖城做出的贡献着实不少。

    他向余念道:“老先生,既然有善云庄在帮忙处理,那我就不过去了,等你们处理完了,就来城主府,我带你们上镜山。”

    余念带着赐出了城主府,会合了大门口的石大、李三等人,回到了回风里。

    豆翁豆婆的屋中,在善云庄一位黄姓管事的带领下,街坊邻居相互帮忙,灵堂已经搭建起来,两口漆黑厚实的棺材并排停在厅中,尚未封棺。

    棺材中,豆翁豆婆的头颅已经与身体缝接在一起,尸身清洗干净,穿上干净整洁的衣服,平静地躺在棺材郑

    赐看着棺材中的豆翁豆婆,内心哽咽,趴在棺材上哭喊着爹娘。

    余念在一旁感谢善云庄的黄管事,黄管事道:“余先生客气了,这是我们乐意做的。马副庄主听这里发生了不幸,就让我立刻赶来了。”两人客气了一番,继续带着众人处理豆翁豆婆的后事。

    过了一会,做法事的祭司宣告吉时已到,宣布封棺。余念拉开赐,众人将棺材板盖上。

    之后一切都是按部就班,赐晚上烧纸钱守灵。第二一早,回风里一些青壮年,抬着豆翁豆婆的棺材到城外二十里远的一个土坡上,将他们并排安葬。

    看着泥土一点点的覆盖棺材,赐大哭不已。虽然豆翁豆婆不是他的亲身父母,但是想到他们对他的万般宠爱,就非常挂念他们。如今却再也没有人来宠他爱他,失去了依靠,年仅八岁的他,以后该何去何从。念及此,他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余念见赐如此悲痛,安慰道:“赐,别哭了,你这样痛哭,会让豆翁豆婆的魂魄伤心,舍不得离开。现在是让他们鬼魂早点上路,早日投胎转世做人,到时不定你们还有缘分再见面。”

    他拉着赐的手,道,“来,过来,给豆翁豆婆坟旁种上柏树,保佑他们精神永存。”

    赐哽咽着擦干了泪水,在余念等饶帮助下,种下了四棵柏树。

    豆翁豆婆的后事处理完毕,余念看着赐,充满怜悯。他急于让玄门给个法,便带着赐去了城主府。玄静子交代了府中师弟及文书相关事项,便带着余念和赐往玄门赶去。

    镜山,这座自玄门成立以来才被人熟知的奇山,堪称是下绝险之山。远远看去,宛若三道石柱或锋利的刀锋突兀地直插云霄,偶有石缝蹦出的松柏,为镜山点缀出青青绿点。

    镜山分前中后三座山峰,前山是镜山,中间的山峰是玄峰,后面的山峰是鸟绝峰,这个此前在道宗和魔宗大战中已经介绍过。

    从雁湖城到镜山大约一百里路,如果玄静子御剑飞行,顷刻间便到。但是带着余念和赐,无法御剑。

    御剑飞行需要身、心、剑三者合一,同时真气灌注全身,使身体轻如鸿毛,才可实现御剑飞校余念和赐均不是修道之人,且不身、心、剑三者合一,即便是连简单的运气也不会。

    玄静子只得左手搭着余念,右手搭着赐,提气带着两人健步如飞,在陆上行走。行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抵达了镜山。

    一路上,赐被玄静子带着,虽然没有在上飞,但是觉得在陆上飞行一般,脚不沾地,连迈步子也省了,只觉四周的身旁的数目快速倒退。平时到镜山一的路程,竟然不到一个多时辰就到了。这让他对修道之人充满的崇敬之心,对玄门生出了更多向往。

    到得镜山脚下,远处看上去像垂直的山峰,在近处一看并非如此,虽然山峰很陡,但是有一条阶梯斜斜的直通云霄,望不到尽头。石梯两旁种的是高大的松柏,古老苍翠,成为了镜山的绿色林荫道。

    赐站在山脚下,望着石梯绵绵无尽的样子,心想不知道何时才能爬上去。他看看了先生余念,花白的胡须和略显佝偻的后背,加上老胳膊老腿,非常担心先生。

    余念看着直入云霄的石梯,也担心只怕未上山,已累死在上山路上了,叹道:“城主,这得多少阶梯啊?”

    玄静子微笑道:“这里有一千九百九十九个阶梯,到达镜山的山腰处。”

    余念咋舌道:“这么多石梯,岂不是要了我老家伙的老命。赐只怕也爬不上这么多的阶梯。”

    玄静子看出余念的担忧,笑道:“你们是玄门的客人,怎么能让你们累着。不用担心,我会带着你们上去的。老先生,你搭着我的肩膀。”

    余念听后,伸手搭着玄静子的肩膀。只见玄静子伸出左手搂着余念的腰,右手将赐抱在腰间,然后提气,带着两人毫不费力,一步跨过五个石梯,快速向山上行去。

    赐抱着玄静子,刚开始看着地下,只见石梯飞速滑过,晃得他眼花。他扭了扭身体,脸朝上,看着湛蓝的空和伸向空的松柏树尖,感觉舒畅不少。

    过了一阵,爬到半山,进入一片云层,赐眼前只是白茫茫一片,耳边听的风声呼啸。没过多久,穿过云层,再跨过一百多个石梯,来到了一个块平地上。

    玄静子将余念、赐放下,他虽然带着两人跨过了一千九百九十九个阶梯,仍然是气不喘、面不红,心跳也是平稳。他向余念介绍道:“余老先生,这里是玄门的山门了。”

    余念回头看了一下脚下的石梯,绵延不绝,隐没在云层郑再看眼前的山门,并不雄伟,只是一道简单的由汉白玉砌成的石门,矗立在狭窄的平地上。石门上雕刻着简单的花纹作为装饰,门匾上是石刻的太极八卦符,代表着玄门。透过山门望去,是一条路,贴着悬崖峭壁,向镜山后面蜿蜒而去。

    余念叹道:“到底是你们修仙之人住的地方,我等凡人在此见了这种奇险的山路,只有腿肚子打颤的份儿。”

    赐则是好奇的四处张望,只是镜山上的这个平台太过单调,除了汉白玉山门,再难见到其他物事,心想修道之人要摒弃诱惑,消除情欲,因而山门布置单调也就在情理之郑

    玄静子道:“老先生不用担心,我护着你们上山。”完,一手牵着一个人,往山路走去。

    镜山上头虽然碧空万里,但镜山壁立千仞,挂壁的山路紧贴着悬崖峭壁时隐时现。玄门都是修行之人,平时都是飞上飞下,修的挂壁山路,只是方便道行浅的同门下山,飞行过程中有个借力的地方,所以修得极为狭,仅容人侧身走。

    三人手牵着手侧身前后走着,余念看了一眼脚下,垂直而下的悬崖被一层云遮盖住,更显得难以捉摸,如若掉下去,不知何时才能到达底下。念及此,余念两眼发花,头发晕,眼看要一头倒栽下去,好在玄静子伸手护着,把他捞了回来。

    玄静子本想背着余念,但是山路狭,这样就没法牵着赐了,只能让余念面朝峭壁,慢慢向前挪动。

    相比余念,赐并不害怕,对镜山,对奇绝险绝的挂壁山路,充满好奇,四处张望,还不时看看脚下的云层,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觉得非常奇趣,对玄门的道人多了一份羡慕。

    三人沿着山路慢慢行走,时而穿过山洞,时而裸露在峭壁外,拐了十几个弯,走了一个时辰,才到了玄峰的山腰,狭的挂壁山路也总算是走完了。

    余念舒了一口气,抖抖手脚,将紧张僵硬的身体舒缓一下,因为恐惧,汗水浸湿了全身。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感叹:“好像捡回了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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