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可当初想到这计策主要还是为了救三弟,所以不管再怎么肉痛,这财也得散,可……儿臣又想了,反正这财是散定了,被旁人拿去也是散,被儿臣拿了也是散,那儿臣为何不将那些银子重新收回来,一解心头肉痛呢?”
“照你所言,一切都是你的主意,与麟王无关?”
“是是是,一切都是儿臣的主意,麟王毫不知情。”
“原来如此……”皇上忽然将笑意收敛,“如此说来,是麟王欺君了?”
方才他一股脑将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岂不就是欺君?
上官墨宸抬眸看了皇上一眼,略有无奈的摇了摇头,心知父皇这是玩兴大发,想折腾折腾秦南音。
果然,一听到欺君二字,秦南音就急得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的,王爷他只是心疼儿臣,这,这疼老婆这点不也是随了皇上嘛!”
“朕可没有这么是非不分。”
“这怎么能说是是非不分呢?儿臣虽贪财,却没有伤害任何人,哪谈得上什么是非不是非的!”
“哦?”皇上淡淡的哦了一声,也不说别的,让人一下子摸不着头脑。
秦南音心慌不已,转头看向上官墨宸求救。
只见上官墨宸冲她微微一笑,而后缓缓点了点头,虽什么都没说,可秦南音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于是,再看向皇上,脸上的表情已是有些耐人寻味,“其实,父皇,这儿也没旁人,我就照实问了,那几箱金银财宝,是不是您想要啊?”
如此逾越的问题,若是换做旁人问的,只怕早就被拉下去砍头了。
可现在是秦南音问的,这话刚一问出口,皇上身边的苏哲便抿嘴一笑,皇上也淡笑不语,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秦南音,仿佛这个问题得要她自己去回答。
而显然,秦南音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当下也是微微嘟起嘴来,“您是皇上,又是王爷的亲爹,那我这个做媳妇儿的孝敬孝敬您也是应该的,您想要,整个麟王府您都可以拿去,我,我一定不会不开心的……”
听她这么说,皇上终于开了口,“你如此贪财,整个麟王府都被朕拿了,你不肉痛?”看她此刻嘟着嘴的小模样,摆明了是不开心了。
哪知秦南音重重的点了点头,“会啊!岂止是肉痛啊!连心都会跟着一起痛啊!可,您是父皇嘛!”
不仅是父,更是皇,他开口要的东西,谁敢不给啊?
很满意秦南音的回答,皇上放声一笑,“哈哈哈,放心,朕不会要了你整个麟王府,只是替江南的灾民讨你五箱财银。”
闻言,秦南音一愣,“灾民?”
皇上点了点头,就听一旁的上官墨宸道,“江南爆发了洪灾,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打算赈灾。”
发洪水了呀?
秦南音这才明白了皇上的用意,原来是想用秦家那日所散之财去救江南之灾。
当下自然是点头同意,“赈灾如救火,当然没问题!”话说到这儿,却又想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那个,儿臣多嘴问一句,赈灾之事,父皇决定派何人去做?”
“怎么?你有人选?”
“嘿嘿,父皇说笑了,儿臣又不懂朝堂之事,怎么会有人选,只是儿臣拿五箱金银出来赈灾是没问题,可到时候若是落到一些贪官污吏的手里,那岂不是要后悔死了。”
所以,要派去赈灾的人,必须得是个大大的清官!
皇上浅笑,“说的在理,那你觉得,你夫君可是个清官啊?”
“那自然了!”秦南音想都没想就应下了,应完之后才发觉不妥,“父皇该不会是想让王爷去赈灾吧?”
“既然你怕有人会贪了这比赈灾银,那就让麟王前去,就算贪也贪回你府里,如此你也就不会肉痛了,岂不正好?”
“啊?这样是正好吗?不,不对吧……”秦南音还想说什么,可皇上已然不想再听,只挥了挥手,“朕累了,此事就这么决定。”说着便站起身,率先离去。
秦南音只好看向上官墨宸,先是呆呆的,随后就哭丧起了一张脸,“怎么办?我觉得我中了皇上的计了!”
上官墨宸轻笑着起身,随后便扶起秦南音,这才道,“父皇老谋深算,你又岂会是他的对手。”
便是连他也未必能算计得过父皇。
秦南音嘟着嘴,很是不服气,“可是我不想去你走嘛!江南,远不远?既然发了洪灾,那地方一定也很苦,我舍不得你去……”
“本王也舍不得你,只是赈灾一事关系到数万灾民,若灾银被一些贪官污吏搜刮了去,那可就是数万条性命。”
上官墨宸的话的确有道理,这样想来,那还是让他亲自去赈灾比较好。
至少能确保她今日被皇上坑出来的那些银子,都确确实实的到了灾民们的手里!
指派赈灾的圣旨很快就下来了,临行前上官墨宸需要处理些事,直至亥时才回来。
推开房门,就见秦南音正坐在床边收拾着衣物,当下心口一暖,上前便轻轻搂抱住她,“不是让你早些睡,不必等我?”
秦南音靠在他的胸口,叹了口气才道,“听若君说,江南最近气温低下,我就给你收拾了几件厚衣裳,另外还给你准备了几个药香囊,你记得带在身边。既然是洪灾,就容易爆发瘟疫什么的,你可千万要小心。”
特别是瘟疫,古代医疗水平低下,若是染上了瘟疫,等于就是染上了绝症了!
她字字带着关心,上官墨宸岂会听不出来,低头轻吻她头顶的发丝,这才道,“本王知道了,便是为了你,也会千万保重的。”
“你说真的才好!”秦南音抬头看着他,突发奇想,“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胡闹。”他甚是宠溺的轻轻敲了她额头一下,“若真有瘟疫,你去了就能好了?”
她嘟嘴,“那至少留在你身边,我会安心些嘛!”
“可你留在这儿,本王才能安心些。”他说着,伸手轻轻拂过她耳畔的碎发,看着她如珠般的儿臣,便忍不住心下一动,低头便咬了上去。
她吃痛,却是红了脸,躲开了一步,瞪了他一眼,“你明日要起早,今晚就安分着休息。”
“本王这一走,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吃到,你就不让本王多咬两口?”他说着便张开了双臂走了过来,只惊的秦南音嬉笑着跑开,“哪有你这样的,好端端的聊着,非得就想着那事。”
可房间太小,她最终都没能躲过他的怀抱,炙热的呼吸迷了神智,他沉声低诉,“本王也是情不自禁……”
他已经熟知她的每一个部位,只一两下的动作,便让她瘫软在他怀里。
一番你侬我侬之后,秦南音趴在上官墨宸的胸口,手指轻轻在他胸前打着圈,“我还是舍不得你……”
他便无比宠溺的在他头顶落下一吻,这才道,“本王这一去,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五月,太子那边必然会有所动作,你要留心。”
“我知道的。”秦南音嘟着嘴,“反正,你不在,我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上官玄烨跟那个秦霏月总不能上门来找我麻烦吧?”
“小心为上,我已交代了母妃留意着你,韩越也会留下。”
“不行!”秦南音抬头看着他,“韩越是你的贴身侍卫,是要保护你的安全的,怎么能留在我这儿?我不要,你若要将韩越留在我身边,那我就跟着你去赈灾!”
他孤身一人在外,自然得有人在旁照应着。
知道她是担心他,上官墨宸便也不与她争,只道,“你的嫁妆,可要留心看着。”
他此刻所指的,是她出嫁时,秦震天拿出来陪嫁的几间铺子,为显公平,给她的铺子数量跟给秦霏月的是一样的。
于是眉心微蹙,“你的意思是,上官玄烨会打我铺子的注意?”
“太子是看不上的,不过你的那个‘好妹妹’却不一定。”
秦霏月啊……无所谓啊,她想要就来拿嘛,能不能拿走,就得看她的本事了!
秦南音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里,从前上官墨宸在府里时,她也是这般无事可做,却从不觉得无聊。
如今上官墨宸不在,她却是觉得自己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不行!我得找点事儿做做!”说着便猛的站起了身,看了眼清儿,又看了眼若君,这才撇了撇嘴,“那个,有什么事儿是我能做的?”
清儿被问的一愣,倒是若君轻笑开来,“王府上下周到齐全,如今便是清儿与我都无事可做,哪有什么是王妃能做的。”
闻言,秦南音嘟起了嘴,“那可怎么办?咱们总不能一天到晚的都在这儿大眼瞪小眼吧?”
上官墨宸说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五个月才能回来,她若不找点事儿做,铁定得闷死。
“要不,清儿教小姐刺绣吧?”清儿说着,更是染上几分兴奋的小模样,“只绣上几片叶子就会天黑了,这样日子就过得快些,王妃也不用觉得无聊啦!”
秦南音却摇了摇头,“可是你家王妃我属于一碰针线活,十根手指头就长一块儿分不开了,不行不行,刺绣不适合我。”
“要我说,若王妃真觉得无聊,倒不如去府外逛逛。”整日闷在府里,岂不是更加无聊。
秦南音还是摇了摇头,“不好不好,出门万一惹了祸,被太子抓了把柄就坏了。”倒不是怕自己出什么事,只是担心会连累了上官墨宸。
闻言,若君也点了点头,如今王爷不在,若出了什么事,太子那边的确是难以应付,多一事不如省一事。
“不过……”秦南音忽然话锋一转,嘴角染上几分笑,“咱们穿男装出去,是不是就能避免很多麻烦?”
说到底,秦南音还是想出去的。
这个提议不能若君与清儿表决,院子角落里的阿布就汪汪了两声,兴致勃勃的跑了过来,在秦南音的脚边打转。
这段时间,别说是秦南音,就是阿布也都是日日闷在府里,就算它只是条傻狗,也快要被闷死了!
见状,若君也是无奈一笑,“也好,早先王妃陪嫁的几间店铺咱们也该去看看了。”
说起店铺,秦南音倒是想起上官墨宸临走前那晚曾告诫过她,秦霏月或许会对她的那几间铺子做手脚,当下便也点了点头,“恩,的确是该去看看。”
于是乎,主仆三人均扮上了男装,带着阿布这条傻狗,兴致勃勃的出了府。
说是要去铺子里看看,结果三人率先去了蜀香楼。
对此,清儿很无语,“王妃……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去铺子里看看的嘛……”
结果却来了这烟花之地,虽说她也曾跟着秦南音来过,可那时人人都认得秦南音是秦家大小姐,而如今三人皆是男装打扮,难免会有些没眼力见的烟花女子粘上来,是在让人很难适应。
秦南音却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哎呀,既然都出来了,自然是要寻个地方好好玩玩啦,一会儿让那几个铺子的掌柜的来这儿跟我汇报汇报情况不就行啦,我敢保证,太子一定想不到我会在蜀香楼跟那几个掌柜的谈生意!这叫出其不意。”
如此煞有其事的一番言语,只说得清儿一愣一愣的,觉得秦南音说得有道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便听若君宽慰道,“蜀香楼也算是我的地方,放心,一会儿我让妈妈开个雅间,咱们就坐下来喝喝茶听听曲儿,不会有事的。”
清儿这才点了点头,算是稍稍安心了些。
三人真准备往雅间走去,哪知阿布却突然站在原地不走了,只冲着一个放向炸起毛来,龇着獠牙,喉间发出低吼,一副见到了仇敌的模样。
顺着阿布的视线看去,就见大堂的角落处,苏妈妈正在跟一名男子聊着什么,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聊得很愉快的模样,没多久苏妈妈还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给那男人。
这就奇了怪了。
来蜀香楼的男人,不都是拿钱给苏妈妈嘛,哪有苏妈妈讨钱给男人的道理?
难不成,那男子是苏妈妈养的小白脸?
哦哟,难得出府一趟,居然被她知道了这么八卦的事儿,嘿嘿,看来这趟府出得还蛮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