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墨语冰
“素素！素素！”
凤神抱着侄女，拼命将本源之力输入她的身体，但是……
殇素素就像是在装睡的孩子，怎么也不愿意醒来。
“凤！”
“凤神！”
众人见凤神将本源输送给殇素素，刚刚压制住的邪毒又有了反扑的迹象，焦急地上前阻止凤神。
……
“你们都退下，澜儿和墨凤跟我来。”众人好说歹说，就差出手打晕他了，凤神才颓废地挥了挥手，这一瞬，一直灿若金阳的凤神，仿佛苍老的连喘息都吃力。
太阳西垂，晚风拂动着凤神的长发，漆黑之间星星点白，身后是气势磅礴的昆梧山以及百亿南荒生灵的性命，支撑了那么久，他疲惫不堪，有时甚至还羡慕殇红雪。
死的人什么都不用管，但活着的人还要肩负责任，一直失去，一直失败，一直在痛苦中战斗。
凤神回到血池，小心地将殇素素放在血液中，沉默不语。
澜儿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墨凤拦住，向她摇头
“这样他拿什么对付邪毒？！”
澜儿向墨凤传音。
“让他这样做吧，这是我们欠雀神族的，况且，他也没有机会用到这血池了。”墨凤面露哀伤。
“这样也救不了她。”
“我们知道，但我们不想放弃！”
……
“墨凤，你追随我多久了？”凤神开口问道。
“十六年一个月十二天零七个时辰。”墨凤面无表情。
“杀了多少人？”
“十五神灵境，三十九劫生境，一百零七归元境，两千四百五十二天星境，一万九千零一元真境，元真境以下四十余万众。”墨凤目露追忆，如数家珍。
“差不多每年都杀了数万人啊，还记得十六年前若不是我从中作梗，你也不会从一个弱女子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墨凤，还在怪我吗？”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要杀了你！”墨凤浑身黑暗元气翻涌，幻化利刃直指凤神。
“还是忍不住了吗？墨凤！”澜儿手持青色长剑，直指墨凤。
“澜儿，你让开一边，我的命她十六年前就该收走。”凤神挥袖，将澜儿束缚到旁边。
“金凤！”澜儿全力冲击，仍无法解开束缚，跌坐在地上哭了。
黑色匕首缓缓割破凤神向了喉咙，鲜血溅出……
黑色匕首消散于天地间，凤神跪在墨凤面前，脖子上的伤口瞬间愈合，神情错愕，愧疚。
“为什么？”凤神道，墨凤并没有破坏他的生机，普通的割喉这种伤势对神灵而言与擦破点皮没有区别。
“红雪……师兄已经走了，你得活着啊。金凤师兄！”墨凤眼中的冰冷稍释，恢复了些许其他神采。
凤神苦笑着，眼泪随之流了下来。
“姐姐死了，师兄也死了！我活了下来……可南域还是守不住！现在连素素都保护不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至少得死的像个男人吧！”
墨凤望着南荒的天空，她记得以前有一个人也是这样望着天空，平淡的语气却是不容质疑，像个即将拯救天下的英雄。
“这是师兄说的吧？朱雀神族的三公子，凤凰古族的长女，六世子，冥雀圣族的小公主……，这么一大群二世祖，为了一个幼稚的梦，放弃锦衣玉食，跑到南域送死，现在只剩下你我啦！”凤神笑了，没有后悔，只有坚定。
“确是师兄说的。”
“对不起！”
“不用道歉，我不可能原谅你的！”墨凤说这句话时，无比认真。
“我希望你能做回女人，替我们活下去，想必师兄也是这个意思。”凤神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
墨凤不语，蹙着眉头。
“我没有看不起你们女人的意思，只是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做。”凤神连忙解释，现在的墨凤可不是十六年来令行禁止的墨凤了！
“说！”墨凤脸上冰霜稍释。
“你回中域，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师傅，南荒没了，中域不能变成第二个南荒！拜托你了！师妹！”凤神恳切道。
“要带上她吗？”
墨凤指着在一旁仍尝试着突破束缚的澜。
“我不会走的９有，你觉得你死了，我能在这世上活下去？”澜冷笑道。
“也是，你这家伙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有些时候，我觉得能活着也还不错！”墨凤笑的无比畅快。
澜的表情逐渐僵硬，墨凤这家伙，跟我斗了十几年，临了还不忘咯应我！
“墨凤啊！能不能别拿我们这些将死之人开玩笑，让我们走的顺气些。”凤神尴尬道，他也是活不下去的那个啊！
“你还是叫我名字吧。”墨凤郑重道。
凤神惊讶，一时竟不知所措。
“师兄莫不是忘了？我叫墨语冰。”墨凤身体不断在溃散成黑暗元气，露出一位极美的女子。
“哦哦！语冰……师妹。”凤神看的眼睛都直了，十六年了，这个女人还是这么美丽，还是天下第一美女！
凤神看美女看到发呆，澜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僵硬来形容了，但她也无可奈何，不仅凤神，她一个女子都被墨语冰的美貌吸引住了，何况男人？
“顺气了没？”墨语冰轻声询问，声音不再是墨凤的冰冷，而是如同仙乐一般，让听者飘飘欲仙。
“哈哈！顺了，顺了。”凤神心情大好，以前那个师妹又回来了！
“那么，永别了。”
墨语冰轻快道，仿佛不是作生死决别，而是像以前在向师兄说：明天见！
“好！永……呃……(°°〃)”
墨语冰已经走远了，独留凤神一人在无语中，她不想听凤神说那句话，这十六年，她听的太多了，乃至已经厌烦，甚至是恐惧！
……
“魔……魔修！”
一个卖杂货的小摊货主看见顾客，拔腿就跑，生怕被抓住，周围几个小贩闻声一看，也逃了……
顾客是个女孩，拿起摊位上的铜镜一照，也被吓了一大跳。
镜中女孩十五六岁的年华，面容娇好，皮肤白嫩，唯一的缺憾就是那双赤红色眼睛，眼角还淌着血迹。与极北之地的魔头相似。
“丑儿……”
女孩就是殇素素，凰祖将她的魂魄，血脉全部融入了丑儿的身体，在凤凰血的恢复作用下，丑儿身上所有的伤痕都愈合了！除了眼睛……
“咒怨之瞳吗？”殇素素自言自语。
“既然我用了你的身体，那么也继承了你的仇怨，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报仇！”
殇素素望着高不见顶的昆梧山，顺手拾起摊位上的一顶斗笠，低着头匆匆离去。
她会回来！扫除昆梧山所有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