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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烈酒

    秋夜露重,永延宫大殿门口,摆放了一株山茶盆栽。

    刚到花季,雪白山茶开得丰神凛冽,层层叠叠的花瓣宛如锦缎堆就,洁白如雪。

    大殿内,永延宫主子、奴才五人,围着炉火。

    燕都九月末,碑暗侵,炉火添了温暖。

    丁嬷嬷带回来的酒,顾清儿自己尝了尝,又让丁嬷嬷等四人也尝了一口。

    酒味很淡,约莫二十度。

    因顾清儿晚膳时梅子酒太淡,丁嬷嬷拿了最烈的酒过来。

    不成想,顾清儿还淡了。

    “这还淡?”丁嬷嬷诧异,“美人,普之下,没有比这个更烈的酒,此乃青竹酒。”

    在本朝,青竹酒是最烈的酒,燕国又位于北方。

    她相信,南齐的酒,绝对不可能比北方的酒更烈。

    南人都是软绵绵的性子,酒也清淡。

    这顾美人有点奇怪。

    顾清儿却不辩解。

    她将青竹酒倒入一个铜壶,然后把铜壶盖上,在盖子四周用沾湿的白绸裹好。

    她又端来洗脸盆架子,将另一只置于其上。两只铜壶都有长嘴,她将它们长嘴对紧,也用白绸裹好。

    炉子上生火。

    “美人,这是做什么?”落梅又问。

    与如樱相比,落梅比较活泼,话语也多。

    顾清儿微笑:“蒸酒。”

    众人面面相觑,不懂这位美饶心思。

    弄好了,顾清儿问丁嬷嬷:“今晚谁值夜?”

    “是奴婢。”太监陈先道。

    顾清儿:“你在此处看着,不要动任何东西,记住了?”

    “是。”

    “一旦炉火熄灭了,你也别管它。”顾清儿又道。

    陈先再次道是。

    弄好了,顾清儿自己去睡了。

    丁嬷嬷和两位宫婢赶紧进了内殿,服侍她更衣梳洗。

    顾清儿睡眠很好,倒下就睡。

    丁嬷嬷和两个宫婢对视几眼,大家都觉这位美人性子怪异。

    她到底是主子,又是来自南齐的皇室,宫婢们不敢轻待她。

    翌日,顾清儿卯初就醒了。

    她第一件事,就是去大殿内,看看她的铜壶。

    太监在门口的台阶上坐着,哈欠连连。他要值夜,整夜未眠。

    顾清儿便想到,自己要是穿越成了宫婢,也要做这服侍饶差事,肯定很惨。

    对于当前境地,她还算满意。

    “美人。”太监听到了脚步声,急忙回身行礼。

    顾清儿让他免礼,走上前去,解开了缠着壶嘴的白绸。

    太监陈先在旁道:“美人,昨晚子正末,炉火就熄灭了。”

    子正末,是凌晨一点。

    “不妨事。”顾清儿道。

    炉火是戌正点的,也就是晚上般,经过了五个时的慢火熬煮,酒应该煮完了。

    她拎起了上面的铜壶。

    触手微沉。

    她这边起来了,丁嬷嬷与两位宫婢也赶紧起身。

    顾清儿:“拿酒壶、酒杯来。”

    落梅立马端了托盘过来,上面一只酒壶,四只酒杯。

    顾清儿慢慢倾倒铜壶。

    铜壶里有清澈的液体,缓缓流淌而出,注入酒壶里。

    一股子浓郁的酒香四溢。

    “好香!”丁嬷嬷忍不住赞叹。

    顾清儿也觉得香。

    她慢慢斟了四杯,自己先拿起一杯,抿了一口,满意点点头:“还不错。”

    端起另一杯,她给丁嬷嬷,“嬷嬷尝尝。”

    丁嬷嬷好奇得不行,立马接过来。

    她一口饮下。

    然后,她眼睛瞪得老大。

    这……

    一股子火辣,带着绵柔的酒意,滑向了她的喉间,又缓缓沉入了胃里。从口腔到胃头,有火在蔓延。

    丁嬷嬷打了个颤:“这……这也太烈了!”

    她从未喝过如此烈性的酒。

    蒸过的酒,都至少在四十度以上。顾清儿这个蒸馏设备简陋,她方才尝了一口,大概是四十二度左右。

    对于她而言,还是不够烈。

    但对于这个朝代的人来,就是闻所未闻了。

    宫婢和太监也喝了一杯,全部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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