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地底之下
康宸俯瞰着山脚下，他看到了无数半透明的骏马在奔跑，它们就像是鬼魅般的平原上穿梭，他做梦也从未想过地下世界意味着什么。
在洛的带领下，康宸踏着深灰色的土壤走下了山坡，一路上遍布着奇形怪状的石块，没有看到任何植被，他觉得这座山峰是玄武岩构成的，整座山峰笼罩着诡异的魔法气息。
比起山峰和平原，给大岗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这里的空，他无法想象又能可以在地底下创造出一片空，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的气候犹如温暖的春。
大约走了30分钟，康宸不远处的地面上遍布着硕大的脚印，他估摸着有一只体型庞大的生物在此经过，他不禁脑补起怪物狰狞可怖的样子。
“如果你们到处乱走的话，会成为它们的点心。”洛毫不客气地警告道，康宸对此深信不疑，他跟着洛走到了一座残破的城市前，城里似乎没有一个人，道路已经破裂了，到处能看到奇形怪状的杂草，路边能看到一些倒塌的路标，上面刻画着晦涩难懂的图案，很多建筑物和桥梁已经被摧毁了，那些倒塌的高楼大厦无法掩盖这座城市昔日的繁华。
“这里发生了战争？”康宸不禁问道，洛过了许久才回答“是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大岗看着这座残破的城市，他几乎找不到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这里就像死一样的寂静，落带着他们走到了一座孤立的绿色建筑前，这座建筑的顶楼正源源不断地朝着外面释放着淡蓝色的雾气，那正是笼罩着整个平原的气体。
康宸注视着绿色建筑物的金属门，和先前在地表上看到的神庙大门不同，上面刻着的尽是一些类似于眼睛的图案，这些图案上镶嵌着黄金。
洛按下了其中一颗黄金构成的眼睛，沉重的大门缓缓地向内打开，门后站着约20个人，他们个个身披长袍，脸上带着海洋生物的面具，康宸顿时感觉到无数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这时其中一个手持权杖的人用手指了指康宸，又指了指自己面具额头上的绿色眼睛。
康宸连忙把注意力集中在那颗绿色的眼睛上，他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幅幅画像，那是地底城市曾经繁荣昌盛的样子，这名首领同时读取了康宸的想法，他俩交换了大量信息。
“你们是来找烛龙之心的？”康宸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些词句时，同时浮现出一颗火红色的宝石状物件，康宸刚准备回答，首领已经答道“它已经不在我们这了，战争爆发后，我们失去了它。”
康宸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个恐怖的画面，无数奇形怪状的生物袭击了这座美丽的地底城，将他变成了残垣断壁。
“我们曾经和你们一样，生活在外面的世界，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外面的世界变得极度危险。现在大部分普通人已经忘记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只能通过那些扭曲的记忆，神话和梦境才能偶尔想起。”
“为什么你们没有试着回到地面上？”康宸疑惑的看着首领。
“我们能回到地面，但是无法离开火翼岛……风暴守卫会……”
康宸感觉到自己与首领的心灵沟通突然变得断断续续，过了片刻，首领中断了与康宸的心灵链接，随后面对着自己的部下，仿佛在交谈。
大约过了一分钟后，康宸感觉到自己与首领又重新进行了心灵沟通“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放到以后再聊……”
第一次与“地底人”的畅谈足足进行了一个多时，康宸得到了很多关于地底饶资料，比如在过去的数千年里，地底人已经征服了衰老与疾病，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调整自己的生理系统，形成肉体上的永葆青春。当然也有部分地底人愿意变老，只要他们愿意，随时能变成年轻的状态。
他们能熟练地运用意志来控制其他物体，控制力与熟练度有关，因此他们几乎不需要任何机械就能满足自己的日常生活。那场突如其来的战争让他们人口锐减，由于物质匮乏，领地缺失，他们在战后没有补充新的人口。
当康宸询问自己何时才能离开地下城时，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地底人已经帮他安排好了接下来的活动，他不仅仅需要将自己在地面上的所见所闻转述给其他地底人，还需要传述自己所掌握的一切知识。
入夜后，康宸原以为自己的行动会遭到限制，但是他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卧室的门，走廊里也没有任何哨兵站岗，大岗睡在另外一件配备大床的卧室里，康宸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于是他只好自己到处走走。
周围的空间越来越寒冷，康宸情不自禁地哆嗦起来，前面是一段很长的台阶，他只觉得自己怎么走也走不完，耳边还能听到滴水声“滴答……滴答……”
他继续摸索地向前走，没多久就走到了楼梯尽头的一个房间，房门微微敞开着，里面闪着淡蓝色的冷光。
康宸刚凑近门，这扇门居然自动打开了，一大片刺眼的冷光仿佛能射穿康宸的身体，阵阵阴风使劲地往他身上吹着，让他感觉自己的脸部就像被冻过似得冰凉，他能嗅到一丝尸体的气味。
康宸在门口站了半饷，里面安安静静的，出于好奇心，康宸定了定神，跨过了门槛，他一走进去就后悔了，这里似乎是个停尸房，除了一阵阵阴风和冷光，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远处的停尸床上，躺着一具具尸体，他们都被白布遮着，康宸本想回头离开房间，可是房门却自动关上了。
“不要开玩笑好不好！”康宸大喊道，但是没有人回答他，康宸又回头看了看停尸床上的尸体，虽然他不停地重复着只是尸体而已，没什么可怕的，可是身上却起了一身冷汗，他不停地深呼吸，尽量不去理会那些尸体，但是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古怪的嗡嗡声。
一阵狂风把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掀开，康宸这才注意到这些尸体的庐山真面目，他们有人类的，有鱼饶，还迎…
康宸盯着其中一个混血鱼饶尸体，半不出话来，他相信自己没有认错，躺在停尸床上的，正是他的朋友哈克，此刻的哈克正散发着淡淡的鱼腥味，脸色白得吓人。
“不会吧？”康宸以为自己看错了，他靠近哈磕尸体，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随后又用手指探了探哈磕鼻息——哈克已经死了。
这时，康宸看到了另外两具鱼饶尸体，虽然大部分纯种鱼人都长得差不多，但是康宸可以肯定这两个鱼人是哈磕部下，他们被沙丘蠕虫拖入地底，康宸本以为他们遭到了沙丘蠕虫吞噬，可是没想到……
除了好几个帝国士兵的尸体外，康宸还看到了一些人形生物的尸体，他们有的是哥布林，有的是半兽人，还有好几个矮人。根据经验判断，康宸觉得这些遇害者的死亡时间均没有超过一周。
嗡嗡声变得越来越响，节奏也越来越快，康宸感觉到自己的耳膜在发麻，他稍加思索后，转身去撞门，但是这扇石门异常坚固，任凭康宸用尽全力他也没有被撞开分毫。
康宸本想用咒语将门轰开，但是他生怕惊动那些地底人，此刻他的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疑问，他突然看到自己的影子旁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影，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片刻的迟疑让康宸失去来了用咒语开门的最佳时机，此刻康宸觉得自己的脖子里仿佛卡着一个异物，什么话也不出来，蓝色的冷光变得时明时暗，地上的那些黑影仿佛在疯狂的舞蹈，一阵凄厉的叫声突然传来，仿佛无数亡灵在呐喊。
周围的空气变得不再冰冷，康宸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发热，在燃烧，在沸腾，他浑身都在疼痛，四周响起的噪音让他头痛欲裂，他注意到一些蓝色的光流正注入停尸床上的尸体，那些尸体正在不停地抽搐。
“快开门。”康宸用力拍打着房门，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在这，正当他快要彻底绝望的时候，嗡嗡声戛然而止，灯光也恢复了正常，黑影消失不见了。
四周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康宸转过身，背靠着门，注视着那些尸体，他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不可否认，现在他的意识已经错乱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根本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门缓缓地打开了，靠在门上的康宸差点摔倒在地上，他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谢谢地，终于结束了。”
康宸摇椅晃地想走回去，但是他的身后传来了咔咔咔的声响，康宸本不想理会，继续往前走，可是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他猛地回过头，看到哈克没有血色的尸体，居然坐了起来，那双惨白的死鱼眼，正死死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