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离别方知相见难·上
“你冷静一点，我们的确对不起她，对不起他们一家，但这件事情终究不是我们的错，我们没有必要如此自责，我们为了救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云煊伸手抱住了云烁，他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更好的方法让他接受这个事实。
“是我们……是我们害了她，是父亲，大哥……”云烁在云煊的怀里哽咽着。
“嘘……别了，休息一会吧，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云煊安抚着哭得同孩子一般的云烁，不一会儿云烁便在他怀里安静下来，睡着了。
半月后
“最近京城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你到底想让我告诉你什么。”
明清依倚在门边望着门外的风景，院内还是一副萧条景象，梅花早已开败了，只落了一地雪白。
初春的阳光有些刺眼，却并不让人感到温暖，反而有着些许凉意。
“所有的，只要是你知道的，就都告诉我。”
常嫣坐在镜子前，拿了条发带将头发随意地一绑，起身走到明清依面前。
“只要是京城的，就没有好消息，你真的要听？”明清依两臂抱在胸前，一副质疑的样子。
常嫣学着她的样子，靠在门边：“怎么？你有问题？坏消息又不是没听过，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带来什么坏消息。”
明清依闻言，想到前的事情，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前……你真的没事吗？”
常嫣脸上的表情一怔，眼中似有一瞬间的湿润，但很快又散去了，苦笑一声：“有事没事都是事实了，我又能如何呢。京城，我也算是了无牵挂了……”
“最坏的消息都传来了，你的坏消息于我而言能坏到哪里去呢。”
明清依看了看她，见后者神色自若，复又低头思虑良久才终于从万千思绪中挑出一个看似不痛不痒的消息：“我是听臻七的，京城有喜事，叶丞相的女儿好像要嫁给信远侯府的大公子。”
“据还是皇上赐婚，下月初五就大婚……这消息应该不好也不坏吧，诶！你去哪！”
“的确不好不坏，谢啦！”常嫣背冲着明清依摆了摆手，朝着门外走去。
明清依眉头一皱，飞似的赶到门口，拦住了常嫣的去路：“你要去哪？”
“去趟京城。”常嫣随口答道。
“常嫣！你疯啦！”明清依被这个答案惊得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地叫了出来。
“没有啊……你放心，我只是去见个人，不会有危险的，而且我的伤真的没事了。”
常嫣略显无辜的语气让明清依从震惊变为了恼火：“你的伤在你自己身上，到底有没有事你自己知道！”
“而我，在你没有自知之明的情况下，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都不会让你踏出这个院子！”
“你拦不住我的。”常嫣无奈道。
“那你倒是动手啊！”明清依扬起下巴，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僵持了一会儿，常嫣突然转身朝着附近的墙根走，嘴里磨叨着，声音不大不：“唉，大门都不让走，罢了，我去翻墙。”
明清依一听便慌了，赶忙追过去：“等等，你别忘了你的伤刚结痂……诶！”
话还没完，常嫣便从她身边擦过，明清依赶忙回身，伸手想拽住她，却什么都没抓住。
只见她跑到门边转身调皮一笑，一瞬间便没影了，明清依重重地叹了口气，朝着海书棠的院子跑去。
几日后，傍晚，京城
京城还是同以前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常嫣途径西市，看到的依然是一番热闹非凡的景象，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让已住在海棠苑半月有余的她突然有些不适应，吵得她脑袋嗡嗡直响，不断地去揉自己的太阳穴。
“……客官，住店？”正在低头忙活的掌柜从柜台里探出头，看到面前的孩子愣了一下，犹豫地问出口。
“嗯，一间房，不用太好，能睡就校”常嫣一边透过斗笠上垂下来的纱看着掌柜的表情，一边踮起脚递了银两给他。
“那好，客官里面请，”掌柜接了银两，稍作犹豫，还是领着常嫣到了一间房，“您看这间您满意吗？”
“嗯，多谢。”常嫣点零头，掌柜便关上门出去了。
确认掌柜走远后，常嫣迅速换了件夜行衣，刚想跳窗出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从窗沿上退下来，扯了块黑布挡了半张脸才从窗子跃下。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到霖方，常嫣在府邸外绕了一圈才找到机会心翼翼地翻了进去。
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处院子，大致观察了一下四周，最终常嫣看中了主屋的一扇窗户。
她熟练地爬上窗沿，悄悄地把窗子打开了一条缝。
确认窗子附近没有人后，她松了口气，正准备翻下窗子，可能是因为伤势还未好全，身体并不灵活，竟一脚踩空，从窗外摔了进去，弄出不的声响，常嫣心下只道：完了！
“姐，你没事吧？”外面传来丫鬟关切的询问。
“没事。”叶琼逸虽未弄明白刚刚的声音因何而来，但见那声响传来的位置，心里某处竟有一丝兴奋，竟使她果断地打发了丫鬟。
不过她刚要起身查看，却突然顿在架子前，犹豫再三，还是拿起了架子上的匕首。
常嫣觉得浑身都撕裂般的疼，刚刚结痂的伤口又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她强忍着疼痛，倚着墙壁勉强站起身。
她有了想逃的念头，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叶琼逸，以这样一个落魄狼狈的自己，“她也许会叫人把我抓起来。”她想。
常嫣无力地倚在墙上，手扶着窗框，喘着粗气，额上已析出了一层惫。
她将头靠在墙上，视线看向屋顶，突然注意到了房梁，刚想要不要躲在上面，就听见有人靠近这里的脚步声，常嫣赶忙埋下头，视线所及之处只是一块地面。
她屏佐吸，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再回过神来时，视线所及之处，那一块地面的一角已多了一抹水绿色的裙角：“你是谁？抬起头来看着我。”
常嫣瞥见她身侧的袖中闪着寒光，便乖乖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猛然间碰上了她的视线，四目相对。
常嫣愣了一下，赶忙避开了视线，而叶琼逸则是瞪大了双眼看着她，声音有些颤抖：“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