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附加条件
心情大好的夏沐，一觉睡醒就将讨厌高佳毅的那些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俩人平安无事地度过了新年的第一天。
初二这天，高家三口要回古城探望老人，夏沐却执意要自己留在家。
知道她心情敏感，高妈也没有强求，但因为要在古城过夜，出门前千叮万嘱，满脸放心不下的样子。
夏沐站在门口，努力微笑挥手，实则心里苦得很，她在旁人眼里到底是有多没用？
虽然她生活技能不熟练，可照顾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的。
车祸发生之后，这是夏沐第一次一个人在家。
白天一切都好，可到了晚上，夜风从缝隙里穿过，老洋房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让人感到心慌，同时还有些孤单。
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夏沐的心头油然涌起一股子心酸，新年当头，不免又想起了爸妈，这顿饭她吃得很不是滋味。
晚上九点，到了高佳毅抽查功课的时间。
夏沐提笔看着被她拎到房间里的分机电话，蹙眉咬唇，手里的笔急躁地转动着。
电话上贴了一张手写的便签，上头有高佳毅外婆家的联系电话。
她撑着脑袋，看着那串号码忍不住抖起了腿，手中的笔越转越快，心里在反复默念：打？不打？
正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打，电话却突然在这时“叮铃铃”地响了起来，清脆而刺耳。
夏沐吓了一跳，手中的笔倏然打滑飞了出去，她像个失手的杂技演员一样，手忙脚乱一顿乱抓，笔没抓着，骨碌碌地滚进了床底。
探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吓得她赶紧收回脑袋，这才想起要接电话。
电话刚接起来，高佳毅低沉的声音带着不耐从那头传来，还带着些鼻音：“你在干嘛？那么久才接电话......”
“你感冒了吗？”夏沐对着话筒答非所问。
电话那头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传来两声刻意压低的咳嗽，等咳完了高佳毅才又开口：“我没事。”
“古城那边冷，你多穿点，别总要风度不要温度，你这个人就是......”
“闭嘴！吵死了！”
高佳毅不耐地打断她：“高妈让我问你吃饭了没？另外，你今天复习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夏沐一边说着，一边提着电话钻进了被窝。
“明天。”
“什么时候？”
“......我也不清楚。”面对夏沐的追问，高佳毅耐着性子回答着，时不时咳两声。
“......”
高佳毅一向少话，夏沐的问题问完了，俩人都沉默了下来，一时间只听见电波声。
过了大概一分钟，夏沐犹豫着打破沉默：“那...你不舒服就早点儿睡吧，我也睡了......”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好像还有话想说，可最后只是“嗯”了一声：“记得关好门窗。”
“知道了……”
挂完电话，对着静悄悄的房间，夏沐不敢关灯睡觉，强打起精神塞着耳机看漫画。
也不知道是因为一天没见，还是因为一个人太害怕，她竟觉得有些想念高佳毅。
......
然而真等他第二天回来，被差遣的夏沐又恨不得掐死他，并盼着赶紧开学离家。
晚上九点多。
高佳毅以感冒为由，使唤夏沐给他暖被窝。
而且理由很充分：“我裁了才能更好地辅导你，这是你应该做的。”
夏沐缩在他的被窝里看灌篮，突然心血来潮问了句：“高佳毅，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高佳毅裹着毯子在检查她这两天的功课，闻声怔了怔，不作达。
“我问你话呢，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夏沐没好气地不依不挠。
“你问这个干嘛？”高佳毅头也不回地反问：“你想当我女朋友啊？别想了......”
“谁要当你女朋友？！世界上男生那么多，我干嘛非要想不开？”
夏沐朝他的背影撇了撇嘴：“你不是校园篮球队的吗？我就是好奇，篮球队有没有帅哥？是不是真的好多女生围观？”
夏沐从初中开始就念女校，对于大学早就向往不已。
“说起这个，我突然想起有个附加条件。你若是真的考上了星海，以后在学校可别说你认识我。”
“为什么？”
“不为什么，麻烦。”
高佳毅语气慵懒，却说得理直气壮：“我不想解释为什么住在一起这种无聊的问题。”
夏沐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可以！那你要是看见我也得绕着走，别到时候反悔！”
“……”高佳毅闻言又复沉默。
空气安静了两分钟之后......
“高佳毅……”
“嗯。”
“改天陪我去一趟音像店吧。下学期要住校补课，再不去就要等放假了……”
“嗯。明天去吧，正好我想去一趟漫画店。”
“明天吗？可是你感冒不是还没好？”夏沐说着放下漫画，看着那个始终没有回过头的背影。
“所以呢？感冒和出门有什么冲突？”
即使高佳毅不回头，夏沐也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满满的不屑和鄙视。
“……没有，一点儿冲突都没有！”夏沐翻了个白眼，重新拿起书，懒得跟他争，反正生病的人不是她。
夏沐看着看着，突然又问了句：“高佳毅，你说流川枫和晴子会不会在一起？”
“不会。”
“你怎么知道？”
“流川枫的眼里只有篮球，除了篮球他不喜欢任何人。”
“可晴子的眼里只有他啊，他难道都不知道吗？”
“……”
面对夏沐的追问，高佳毅无奈地轻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就算他知道又能怎么样？他不喜欢晴子。”
“哎...晴子好可怜……”
“哪里可怜了？不是还有樱木吗？”高佳毅依旧头也不回。
“可是晴子只喜欢流川枫啊！——高佳毅，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高佳毅闻声顿了顿，下意识地想到了被他藏在抽屉里的漫画，喉结滚了滚，淡淡地说了句：“没有。”
“也是。像你这种自大狂，怎么会暗恋人……——啊~暗恋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高佳毅不作声，夏沐纯当自己自说自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等高佳毅检查完这两天的习题，直起腰，突然感觉好像少了点儿什么东西。
回头，这才发现原来是少了某人不肯安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