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番外：她和他
华灯初上的木棉市城区，余青楠和琪琪穿着拖鞋并肩绕街道，人手一只冰淇淋，边走边吃。
33岁的余青楠其实不算老，恰恰是男人最好的年纪，而且清瘦的他不显老，跟21岁的琪琪走在一起看不出来什么差距。
琪琪不粘人，和他并肩走着像个安静的小妹妹一样，一边舔着雪糕一边微低着脑袋踢着小石子。
俩人顺着街道走了很久，余青楠才忽然想起来问一句：“对了，你现在跟我住，夏沐知道吗？”
“我没有跟她说。”琪琪头也不抬道：“表姐怀了二胎，姐夫看她看得紧，现在很少来工作室。”
琪琪说完，余青楠“嗯”了一声，俩人又复沉默。
他其实还想问：你爸妈知道吗？
然而思绪在心头辗转过后，被他咽了下去：现在不适合说这些，也不适合让她爸妈知道。
俩人沿着街道走了不知多久，直到手里的冰激凌都吃完了才慢悠悠地往回走，此时的木棉市已是一片灯火辉煌。
从公园经过的时候，俩人正在说着话，这时突然从灌木里窜出来两只打架的野猫，冷不丁地吓了琪琪一跳。
野猫厉声叫着从她的脚边一溜烟狂奔过，吓得她惊呼一声，眼见野猫已经窜没影儿了，她还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吓死我了９以为是什么呢……”
琪琪的话还没说完，捂在胸口的手这时忽然被余青楠伸手牵住，一个如此自然的动作，却让她如触电般怔住。
“野猫而已……走吧，回去了。”余青楠语气平静，说话时已将她牵起往前走。
琪琪没有说话，眼巴巴地看着牵住她的那只修长而纤瘦的手，一颗心比被野猫吓着时跳得还快，脸上也莫名发热。
抬头朝他看去，只见他被路灯照亮的那边侧脸，表情柔和而自然。
这种感觉，不由让琪琪想起很多年前，她虚张声势地威胁他不许喜欢她的表姐，因为表姐有男朋友了。
当时他微笑着俯身问她：“那你没有男朋友，请问我可以喜欢你吗？”
少女时代的她，面对他一张凑到面前的俊脸，情不自禁地尖叫着撒腿跑开了。
她记得当时就是现在这种心情，心跳快得好像要跳出胸膛，脸上就像有火在烧一样，耳朵和脖子都在滚烫发热。
那时的他玩世不恭地逗弄她，将她一颗小心脏撩地怦怦直跳，他却一脸的波澜不惊。
现在的感觉就像是那时候，他若无其事地牵起她的手，让她的心如此悸动，他却心安理得。\0
喜欢他有多少年琪琪已经不记得，可现在跟他经历的每一天都是她的初体验。
不管日子多简单，茶饭多粗淡，她始终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最幸福的一天。
满脑子粉色泡泡的琪琪，云里雾里地被他牵回公寓。
清醒过来之后，她再次向他提出要求：“余青楠，给我也画一幅肖像吧，好不好？”
“我也想在你眼中当一次女主角，你每天画的都是别人……”看的也都是别人。
琪琪满口醋意，语气酸溜溜的。
看着眼前鼓嘴吃醋的小女人，余青楠的眼中涌起一股子温柔的笑意，总算后知后觉地想到了她每次沉默的原因。
伸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余青楠抬手解开她的丸子头，将她一头黑发抖落下来，然后用手指慢慢地梳理着。
静默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了句：“去挑一件你最喜欢的衣服换上……”
盼了几个月，他总算松口了，琪琪应了声“好”，当即快乐地往二楼上去，喜滋滋地将她一早准备好的裙子拿了出来。
等琪琪换完衣服下来，余青楠也已将画布绷好，看见从二楼下来的人，他坐在凳子上怔怔地看着她，并无意识地滚了滚喉结。
琪琪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看起来像睡衣，料子很单薄，里头真空的风景一览无遗。
见他看着自己没反应，琪琪站在一旁有些无所适从：“我要摆什么姿势吗？”
余青楠闻言回神，随手从架子上扯下一张灰色的遮布铺在沙发上，一边说：“你一会儿半躺着，腿自然放就好，裙子往上撩一点儿……”
说话间他已铺好沙发，琪琪依言在上头躺下，然后面对着他撩起了裙子：“这样吗？”
她下手不知轻重，裙子直接撩到了大腿根，真空的内里看得余青楠鼻腔一热，忙得伸手往下拉了拉。
“这样就行，不用拉太上。”再上去，他就要喷老血了。
然而，尽管裙子没有拉到顶，透过单薄的料子，他还是看得喉咙发硬，眼神总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瞟，像个猥琐大叔似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这么多年的艺术生涯，他看过无数的模特裸体，可偏偏看不得眼前这一身，心里就像有猫在挠。
拉好她的裙摆，余青楠又像逃一样匆匆回到他的画板前坐下，努力说服自己心无旁骛，安静地调着颜料。
他的眼神和表情琪琪都看见了，但她却不说，只是趁着他调颜料的时候自己偷偷地将裙子往上拉，心里的小人在阴恻恻地发笑。
已经同住了三个多月，她就不信了，除非这余青楠是某方面不行，否则他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带着满腹黑水，琪琪将一边裙子撩到了腰上，然后撑着脑袋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看着他，就等着他抬头朝她看来。
因为内心不平静，余青楠这次准备工作拖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将脸转过来。
其实琪琪也不是一定要和他立时三刻发生点儿什么，主要是她受不了他的刻意逃避，她非要看看，这人究竟是心理不行，还是身体不行？
余青楠这头好不容易将心情调整好，结果刚回头就看见了眼前这令人喷血的一幕，看得他托着调色盘不知如何是好。
没等他说话，琪琪便冲他不疾不徐道：“我突然想画个这样的，你是个专业的画家，应该没问题吧？”
余青楠简单归简单，但他不是傻瓜，琪琪那脸上得意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考验他。
只见他幽幽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行！你喜欢这样的，我就给你画这样的！”
没错，他是个专业的画家，他是个有素养的艺术家，这点儿小场面难不倒他……
余青楠一边自我催眠，一边挑着画笔开始动手。
然而没等他开始画，这时琪琪却忽然说了句：“等一下，机会难得，不如来一个现代版的Rose吧！”
琪琪边说边将裙子脱下，然后学着Rose的姿势在沙发上躺下：“虽然我没有海洋之心，不过你可以凭想象加上去。”
“或者给我加个纹身也可以，就像你过去画的那些画一样……”琪琪用手压了压心脏的位置：“你猜我的心里开着什么花？”
看着她一丝不挂地躺在沙发上，余青楠再次低下了头，不知该说她什么好，但起码这一次，他不会落荒而逃。
他没有回答琪琪的问题，琪琪也没有催促他，就这么耐心地躺在沙发上等着他，一直保持着姿势没有动。
静默的空气中，只有夜风撩动窗帘的声音，为了方便创作，房子的窗帘一直都没有开过，俩人都忘了今天晚饭的时候拉开了半边。
直到听见窗帘鼓动的声音，余青楠抬眼望去这才过去将窗帘拉上，并用窗帘将自己隔在了窗前吹夜风。
好吧，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专业”，起码在琪琪的面前不太专业，此时此刻他需要冷静。
而在这期间，琪琪始终保持着姿势没有说话，木偶似地躺在沙发上，像极了他平时合作的专业模特。
他在窗口站了大约十分钟，然后像下定了决心一样，决然转身在画板前坐下，端着一脸的大公无私开始动手作画。
可是，琪琪毕竟不是专业的模特，“工作”的时候会说话：“余青楠，你画画的样子真好看！”
“别说话……”余青楠边说边瞥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不停歇。
乍一看他和平时工作时没什么不同，可脸上的表情却明显和平时不一样，像是惬意的享受，又像无言的温柔。
看着他一脸欲盖弥彰的表情，琪琪勾唇笑了起来：“我又不是专业模特，而且，Rose和Jack在画画的时候也会说话啊。”
“他们何止会说话……”他们还会做某些儿童不宜的事，余青楠在心里补充道。
看着他一脸面不改色，琪琪好心情地明知故问道：“他们还做了什么？”
余青楠瞥了她一眼，反问道：“现在的小女生都像你这样吗？都喜欢撩大叔了？”
“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大叔。另外，我不喜欢大叔，我喜欢大哥哥，像你这样的……”
“相对你来说，我就是大叔。我可是比你大了整整一轮的。”
“那又怎么样？有谁规定我不能喜欢比我大一轮的大哥哥吗？像你这样的，搭我这种小年轻最适合。”
“怎么说？”
“因为我年轻有活力啊！你看看你，不过才三十出头，整天活得像个小老头儿似的，而且，40以上的才能叫大叔。”
“强词夺理。”余青楠头也不抬地道：“是不是大叔，得看对应的对象，40和40的也不能叫大叔。”
“……”琪琪忽然语塞。
嘶！听他这么一说，好像又有点儿道理。
可她脑子一转就把话题带了回去：“哎呀！别纠结这个问题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俩做了什么啊……”
“你就不打算给我普及普及？”琪琪一肚子坏水在翻腾，一双眼睛狡黠地望着他。
只见余青楠微微一嗤：“你连Rose的姿势和海洋之心都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她和Jack做了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啊~~”装，继续装。
余青楠又瞥了她一眼，四两拨千斤地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一起泡泡海水，吹吹海风而已。”
看着他那副得意的样子，琪琪撇了撇嘴：“余青楠，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在说谎。”
“我没有说谎，不信你可以去看看。”他只是没将重点说出来而已，这些都是真实剧情，所以他没有说话。
结果他话刚落，便见琪琪从沙发上起来，光着脚丫赤果果地朝他走来，看得他心头一惊，想要阻止却开不了口。
“我不用去看，我觉得你可能忘了需要温习……”琪琪边说边拿走他手里的画具，整个人跨坐在他的怀里。
这种事情，琪琪从来没有做过，此时袒露着身体在他的怀里，她的心从未有过的狂跳。
她的心情很纠结，想把自己交给他，又怕给他太大的心理压力，故而搂着他的脖子，却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余青楠的心情同样纠结，明明很想抱住她，可双手放在身侧却像扯着大石头一样，愣是抬不起来。
琪琪摸着他下巴微微长出来的胡茬，终是捧着他的脸凑到他的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他的身上，永远带着一股子清爽的味道。他的体香混着松节油的味道，是她最喜欢闻的人体香气。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他的唇上，这一次他没有躲也没有逃，却仍没有主动更进一步，这让琪琪不知该怎么办。
她真的很希望，在这件事情上，是他主动。
想到这儿，她忽而轻笑起来：“嗯，Rose和Jack还亲吻了，这下想起来了吗？”
说完，她自行从他大腿起身，转身边往沙发走去边说：“今天晚了，我困了，改天再画吧……”
说话间，她刚将裙子拾起来准备穿，这时却忽然被他从身后轻轻抱住，抱得她身子一僵。
她感到肌肤上好像沾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他指尖上的颜料蹭到了她的身上，可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脏，反而很感动。
余青楠将她的身体转了过来，看着她低声道：“不是的，他们不止亲吻了……”
“那他们还做了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
“嗯。我想。”
“不后悔吗？”
“不后悔！”琪琪仰着脸，肯定道：“就像Rose和Jack。”
就像她和他。
余青楠勾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主动将她抱起上了二楼的私人空间，亲身像她示范了Jack对Rose做了什么。
这么多年了，余青楠没想到她竟然还保留着第一次，不由更加怜爱她，全程无比地温柔。
而琪琪也终于知道，这个余青楠心理没问题，生理也没有问题。
结合之时，琪琪听见他贴在耳边柔声说了一句：“谢欣琪，嫁给我，好不好？”
他或许现在没房没车也没事业，可他会努力创作并突破自己争取出头，就算没有大餐，但他绝不让她饿肚子，夏天不会少她一根雪糕。
这个小女人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他，他不想辜负她，也不想失去她，更不想让她无名无分地跟着自己。
他的声音轻飘飘地从耳边掠过，琪琪怔了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看着她此时红通通的脸，余青楠停下动作撑着身体俯视着她，又重复了一遍：“谢欣琪，我想娶你，可以吗？”
一句话，听得琪琪的眼泪蓦地滑了下来，嘴边的笑却止不住，又哭又笑地点头“嗯”了一声：“可以！当然可以啊！”
她等了那么多年，最不敢奢想的就是这一刻，却没想到他竟然开口了。
深情的吻落了下来，满屋子的松节油此刻都沸腾起来，只是，明天又要换床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