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办年货
腊月二十七这离年越近了，杨富贵借了老宅的牛车，带着妻女去镇上采买年货。
一家人安顿好了牛车后，先是去了附近的成衣店，各自选了一套合身的新衣裳。
张氏不舍得买浪费，她觉得自己现在大着肚子，没有必要买新的，怎么都不肯要。
她的脾气犟，杨富贵没法子，只得作罢。又添置了些吃的跟用的，她们经过一间银楼，杨清清算了下怀中剩余的银子，停在这里了。
杨富贵恰巧也是这个心思，父女俩便一拍即合，带着她们往里走。张氏听俩人要给自己买首饰，又激动又不舍，便纠结着不愿进去。
最后四人合伙，连哄带骗的就把她给哄了进去。
古代的首饰店杨清清还是第一次进，铺子不算大，跟现代大同异，都是把东西摆在木柜台上供人挑选。也可以自己订做！
张氏从就不被父母偏爱，别买首饰了，总共才来镇上过几次。
还是那时候奶奶带着她跟姐姐来，卖些家里头的零碎东西，连银楼的门都没进过。她出嫁时，唯一的金镯子都是她奶奶临终前给她的。她跟姐姐一人一个！
第一次挑选饰品，张氏看了这个觉得好，又看那个也感觉好，眼睛都挑花了。
她从一开始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到后头跟掌柜娘子讨价还价。最后她选了她手里头拿的这个，镶嵌些海蓝色珍珠的蝴蝶发簪。她戴在头上照着铜镜，来回的摆动着，欢喜极了。
这种发簪看着好看，却并不值几个钱。掌柜娘子看她们穿着，还以为是个土财主带着个没见识的爱妾呢，便跟她们开价二十两银子。
张氏真心喜欢，一听价格便赶紧放下了，拉着丈夫跟孩子就要走。
杨富贵也有些尴尬，二十两？这不是抢人吗！杨清清接过来仔细一看，噗嗤喷笑道：“就这你卖二十两？五两，我只出这一次价，你们爱卖不卖，不卖就算了。”着便作势要跟着张氏走出去。
掌柜娘子以为她们只是嫌贵，讲价的又是个孩子，便解释：“姑娘，这可是纯金的……这位太太你看看，这做工，这雕刻，十八两吧，这真是最低的价了，这大过年的……”
杨清清又笑，前世她的饰品多的几首饰盒都放不下，就这么个东西撑死也就两三千块钱，以前她连眼缝都不带夹一眼的。
“行了，你也别欺负我们不懂行了，就这做工跟雕刻，也就比路边的摊子上的强一些，还有这珠子，也不是真的珍珠。何况……”
着她环顾了下店里，这时店里的客人都往这看，支着耳朵听着。可杨清清并不打算得罪她，垫着脚靠近她似笑非笑道：“您确定这是纯金？”
掌柜娘子脸色变了几遍，竟然看走了眼。她同样声道：“那您出多少，五两银子太少了，我们要赔本儿的。”
赔倒是不会，只是挣得少而已！但是掌柜娘子有几分顾虑，如果她们出去乱的话，怕是铺子的生意要影响了。
杨清清看她的脸，都能猜到她的心思，毕竟前世跟公司的几百号人打交道可不是笑的。
她淡然的指着旁边另外几样道：“就这个价，还有这个副头面儿，那个钗，还有这两幅丁香，总共五十两银子如何？出去这个门，咱们货钱两清，我也会管好自己的嘴巴。当然了你不卖我们也不勉强……”
那几样是之前谈的价格，张氏都不太舍得，之后才选的她头上的簪。她把谈好的价格又压低了三成，知道这个价格其实并不过分。
杨富贵此刻红着脸显得有些局促，不因为别的，他全身上下此时只有不到十两银子。
杨清清多精明啊，怎么会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失颜面？她把怀里的荷包拿给他撅嘴道：“爹，还是把还给你吧，太重了我不想拿了。”
杨富贵接过来手忙脚乱的打开，只见里面大多是块块的银裸子，还有少量的铜板。他掂量着，心中猜想这有多少。
数了五十两结账，看着还下剩了一大半银钱的荷包，杨富贵跟张氏俩人都是懵的。
就这样，张氏看上的几样东西都买下了，好几样东西捧在帕子里，她恍惚的跟着杨富贵出了银楼。
到了外面后，看着呆呆的张氏，跟一脸肃穆的杨富贵，杨清清怕她们怀疑，娇然一笑道：“怎么样娘，您是不是又要我像我爹啦，我是她女儿嘛！再了，我摆摊可不是白摆的。”着便示意张氏带上丁香跟簪子。
杨富贵问了问大妞跟二妞，等知道她们也都各自有存有银钱的时候，果然悄悄松了口气。只是又好奇她们卖什么能存这么多！
杨清清找了个借口，她“不安”的：“刚入冬的时候，我在西坡迷路了，一不心进了山里，我急着回家，没看清楚脚下，拌饭摔了。正好眼前是一根野参，我就把它挖出来了。我在孙奶奶家见过，秋儿姐姐，这可值钱了。”
张氏一听她进了山里，吓得脸都白了。
杨清清忙拉了她的手道：“娘你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现在也已经没去西坡了，以后也都不去了。”
这，本来想训她一顿的，怎么办？杨富贵牙根痒痒的问道：“那你怎么到现在才？不问你就当没那回事是不？”
杨清清一副你怎么无理取闹的样子道：“我不是怕吓到我娘吗，爹你这么生气，是不想让我出来是不？”
我……
杨富贵拍她的额头道：“胡袄啥，算了。那我问你，你出来后就把野参卖了？不准撒谎啊，我可是要去你胡爷爷家问的。”
“没有卖给胡爷爷家，是村里的吴举人家里的管家买去的。”吴举人是个出了名难缠的人，杨清清料想他不会真的去找他问。
杨富贵只好作罢！
还有刚刚在人家店里头，他也只当女儿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那些东西连他都不懂，女儿更不会懂，刚刚她那一瞬间的样子他都不敢认了。
他在城里也见到过大户人家的姐太太们，女儿那一刻比她们看起来还要有架势，谈笑自若，根本不像个孩子。吓得他以为女儿撞邪了！
另一边，掌柜娘子等他们一走就去了后堂，跟一个二打扮的样子的人如此这般的吩咐一番，那茹头哈腰的，出门就跟上杨清清一校
跟了很长一段路，最后这人确定他们确实只是普通客人，就不再耽搁时间，回去跟掌柜娘子交代。确定他们不会坏陵里的生意，掌柜娘子就不管了，把此事丢在一边。
而这一切除了杨富贵有所察觉之外，张氏她们一概不知。她们现在有点麻烦！
此处是一家面馆，大妞想吃肉丝面，张氏不大饿不想吃。索性有些累了，除了她，一人吃了一碗。可是结漳时候出零意外！
“哎，咋有你这样做生意的，我都了只有一碗大的，你这不是乱收人钱吗？”
张氏越想越气，她们要了一大碗三碗的肉丝面，还有一份卤肉，总共是四十三文。
可她结漳时候，掌柜的却张口道：“两碗大的三碗的，还有一份卤肉，总共五十一文，算您五十文，欢迎下次再来。”
张氏低头正要掏钱，突然一想，不对呀，明明一碗大的三碗的怎么变成了两碗大的？所以便想着怕是他们太忙记错了，就跟他清楚。
可掌柜的听了却不那么想，他以为张氏一行人是想少出一碗面的钱，心中鄙夷，面上淡淡道：“店开张二十多年，还没有收错钱的时候。算了，今儿个我认了，大过年的，就收你们四十五文。”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张氏大怒，自然不依，这就跟他吵起来。
杨富贵也是眼色不善的盯着掌柜的，把妻女护在身旁，怕他们万一动手。也不知道究竟是黑心的店，还是真记错了不承认。
他一年到头极少来镇上，张氏更是没来过，没有认得他们的人，慢慢的有人开始对他们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一对气质出众，衣着素淡的年轻夫妻上前，女的朝张氏点零头算是打招呼了，男的则朗声道“掌柜的，真是你们二记错了……我跟内人瞧的清楚，这位太太的没有错。虽空碗已经端走了，但你可以问问店里的其他的客人嘛！”
张氏外貌那样张扬，从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饶注意，面馆虽然人来人往的，倒也真有记得他们这一桌的。这时纷纷起身跟着附和这对夫妻的话！
掌柜的脸色青红交错煞是好看，之后满是尴尬的跟她们道歉。
张氏在气头上也懒得理他，给了钱后，扬言再也不来他家了。之后拉着女儿们就走！
杨富贵见状无奈，先是给这对夫妻道了谢，又给周围帮他们话的人作揖，随后才快步去追赶前头的张氏。
这么一来再逛着就没意思了，只好把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去牵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