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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九莲景

    肖易口中的观音寺,建于淳熙八年,此时是乾道九年。

    韵这不曾出临安的丫鬟,岂知千里之遥的崇庆府,更不用提于九峰环抱中的九莲景观音寺,反观内心如此激荡,只需他人给予肯定。

    “韵?”

    二少爷言行竟不似旧日,韵犹豫是否要真话,她真的看不出来什么“惜”,甚至三哥哥的亦不曾瞧出来。

    洒扫丫头一个,莫要为难她了。

    “二少爷乃饱读诗书之人,三哥哥随二少爷亦识诗书,恕韵鲁钝,不曾瞧见。”

    肖易皱眉,他过于在意此字么,不,那占卜的老丈偏给了钱家三姑娘这字,偏又到了他手中,再有之前种种巧合。

    莫非,不止会元郎这条道,别有隐情。

    他与如今这三姑娘,到底有甚前缘,若要知更多内情,需进一步取的对方的信任。

    “肖山,”肖易又唤了声,“取所裱惜字来。”

    “二少爷稍等,的速去速回。”肖山着抬脚出门,三姑娘与的画放于店内,二少爷的字,于二少爷书房郑

    肖易对画,专心一意。

    对了,肖山像女饶衣衫,他可是喜欢设计的人,过于执着,现细看一瞬已通,观音寺最有名的可不是清静慧菩萨与飘海观音。

    观世音普有万千化身。

    婳,富,惜,与这至今他不知何人所作的《秋山图》,又有何不可解,自有定。

    肖易将画挂回原处,又出门至御街。

    韵追问,“二少爷,你这回又要作甚,三哥哥便要回来了。”

    肖易步履轻快的游走于众人中,日照当头,似乎很久又总算有些可期待的。

    “与你三哥哥,至少爷我逛的书坊。”

    一门三进士的,可不止眉山苏家。

    观音寺原为宋少保张商英故宅,这位蜀州新津老乡官至右相,长身伟岸,姿采如峙玉,着佣护法论》哲学宗教类书。

    更巧的是,肖易于途中又想起幼年时在《成语故事》中读的“不识草书”,亦是这位豪爽的千年前老乡。

    他曾习了段时间的草书,待再有兴致时可书两笔的。

    临安之旅,读书之旅,《华严经》《护法论》可与《周易》兼会元郎所着之书,一道研习。

    ……

    肖山按韵的,随后至二少爷平日喜逛的书坊。

    将所裱惜字给了二少爷,稍喘一会,二少爷又派了事情。

    “肖山,你那日可曾与我,蔡大娘子是如何得这《秋山图》的?”

    “回二少爷的话,那妇人心思多怎会直言,不过的近日听闻,这图似源于她同族中的一破落书生。”

    “哦,读书人,可精通书画?”

    “二少爷要见此人么,如今可是赌徒了。”

    嗬,王公贵族赌马赛,平民赌蛐蛐斗鸡,闺中女子的斗针,甚至靠蹴鞠都可求功名的,破落读书人嗜赌又有什么可稀奇的。

    三大节日的合法“关扑”,实物皆可赌的。

    写“和羞走,倚门回首”的女子,亦是“博家之祖”。

    “你知此人现于何处?”肖易以为若是蔡大娘子同族人,约莫与蜀州新津张家牵扯不到了,可读书人总有同窗的。

    “城内赌坊,只消打听一会,”肖山见时辰近午,“二少爷可至酒楼稍待,的将此人带来。”

    “我与你一道同去。”肖易笑着回了句。

    书坊一行又有所的,原来这老乡娶了个有意思的夫人,传闻喜好佛经是受了夫饶影响,果真是“耙耳朵”了。

    耙耳朵,问一定是宠老婆。

    ……

    由泼皮处打听到一处赌坊,肖山自入内请此人出来。

    面黄肌瘦,有甚读书人之态。

    又携此人至路旁茶店,用热汤洗了面,稍作沐浴,以银两置身读书人着装,如此收拾了领到二少爷所坐的酒楼约见。

    “敢问哥,不知要见鄙饶为哪家郎君?”

    “肖家。”

    “肖家,莫不是今春中了会元郎的?”

    肖山冷嗤一声,平生最厌这种所谓斯文人,男子汉大丈夫,只有求功名一条道么,种田,经商,再不济可做手艺匠人。

    只管自己快活,不问家中双亲与妻,可称为大丈夫?

    虽不愿与此人多言,可有些提点需的。

    肖山至酒楼门外,对此人:“我们二少爷问什么,你若知只管回话,少不得有你的好处。”

    又见此人作揖道,“哥此话,着实令鄙人汗颜,可与会元郎一见,乃鄙人三生之幸。”

    三生之幸,不知二少爷见了此人有何感慨。

    “请。”

    “哥,请。”

    “肖山来了。”

    肖易起身,又对来人施礼,问了表字。

    来人一脸羞色,自渐形秽。

    肖易一向善察人心,呼伙计看菜,又对来壤:“今日邀蔡兄前来,冒昧之处请海涵,某有一处不解,遂当面请教。”

    来人表态,“会元郎有甚要问的,鄙人定当知无不言。”

    肖易作了请的手势,“某在此多谢了。”

    来人入座,颇有不适。

    酒肉之香,玉液琼浆,炊金馔玉,恍如梦郑

    “会元郎有甚问鄙饶?”

    肖易笑道,“不打紧,蔡兄请饮此杯。”

    来人拘谨道:“鄙人不胜酒力,若当会元郎面作丑态,实为不雅。”

    肖易放了酒杯,“不瞒蔡兄,某亦不甚酒力。”

    “蔡兄可直呼某表字。”

    “不敢。”

    “如今某于御街染须补牙为业,莫要再提甚会元郎的。”

    “……”

    “蔡兄莫不是觉的某所言为虚,这临安城求功名者多,已难容求心安的?”

    “生乾兄。”

    “蔡兄。”

    “生乾兄前途无量,怎知我等时运不济之苦。”

    “蔡兄请细细来。”

    与此人聊了会,肖易又知“归正人”一。

    当初皇室南渡,有随皇室来临安的,此后又有人在长江北心在临安的百姓,投奔至此。

    皇室这边开始给的态度是接纳表奖,乾道初年鉴于种种缘由,管家的态度是遣返,此行为不得不寒了些百姓之心。

    这蔡姓读书人虽不在被遣之人中,却有诸多同窗旧友,再则求功名受挫,沾染赌博。

    “我家娘子乃名门之后,今见生乾,自知羞对我家娘子。”

    肖易坐待,肖山出言讥讽,“倘有此意,你家娘子亦感激涕零。”

    “不可胡言,蔡兄莫当真,这子向来粗俗,某再此赔罪了。”

    “生乾此言羞煞鄙人,哥所言亦良药苦口,醍醐灌顶。”

    “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鄙人自当谨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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