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雪中饮酒
钱婳与南丫鬟闻声，皆向北丫鬟看了。
雨雪什么的有甚稀奇，钱婳边走边问吃的一嘴油水的北丫鬟，“洗手了么？”
北丫鬟将提在右手里的一袋冒热气的冬笋包与钱婳，“姑娘吃，莫问奴婢自吃的不嫌脏。”
御街那边的食店多做荤馅料包，待吃了北丫鬟给的，只觉齿颊生香又似有汤底灌馅料中的，于是顺口问了句，这冬笋包于北市何出店中来的。
“牛鱼鹿。”
北问了南好吃么，又与钱婳，“姑娘你亦只那店的，我与南姐姐随你一起去过的。”
钱婳心到原是那店，之前她们主仆不曾谈到店名，那日在店里遇见某人，她回去又琢磨了一夜，等再将那店名如何写的与大哥钱印听，大哥向她解释了一遍才懂。
总之，像她这种读书少的人若到那店中吃饭，需藏些拙以免被人嘲讽都不知道。
“错了，”钱婳好心指点，将对的读音告诉北丫鬟，又解释，“牛多鱼多鹿多，意为食物鲜美，吸引我们去那店的意思。”
南点头，三姑娘的对；北表示受教。
待主仆三人再到楼下，见鹅毛大雪纷纷，飘向被风吹开的门。
寒意袭来，钱婳将门关紧又窝到沙发郑
她亲手设计请匠人打造的3个长沙发，6个懒人沙发，长沙发有宝蓝色缎彩连枝纹花卉做的软垫，懒人沙发中用了各类禽毛，暖意融融。
这些是给陪老婆来逛街的男人们的福利，背靠耐脏的长沙发，喝口茶汤候楼上的娘子多惬意。
藤编障围成茶水区，内设城内各类茶具与茶叶等。
来此客人们喜欢喝甚茶用甚茶具，可按喜好来选的，待她有了空会再请一名懂茶艺的娘子来做这工作，到底掏银两的是陪自家娘子来此消费的男人们。
“姑娘，何时回旧宅？”北抖着问。
“我与妞妞了回旧宅用膳，稍等雪些。”
临安冬寒，洗澡虽不是甚奢侈的事情，可像她这种洗澡需取暖物的人，如何面对漫长的寒冬，所以不能冒雪出门，纵有斗篷亦会沾到长发的。
后院浴室内，等她要的那种取暖设备研制成功，便可以挑战临安的雨雪了。
“三姑娘，主家与大娘子可与你明日会来么？”对坐清冷，彼此看了看，南提了话。
“他们会来的。”
钱婳原要回拒，以为像钱员外与大娘子如此传统的人，见不惯她所经营的生意。
也许只能三姑娘败于名声亦成于名声，似乎做什么都能够得到理解，至于是否在意可以得到支持，要看她钱婳自己的意思了。
钱家人爱女爱妹妹，虽不曾多却用物质与行动来支持她。
“大少爷大少奶奶，二少爷二少奶奶来么？”
钱婳拍了北丫鬟两掌，“雪路难行，大嫂怎么来，大哥约莫会陪着，二哥有二嫂岂会冒雪到我这边来。”
北道：“二少爷若陪二少奶奶不来北市，那便可了。”
南问，“当三姑娘不懂你话中之意么？”
不懂。
南北丫鬟又要拌嘴了么，钱婳饶有兴趣的听，哎，每次吃瓜都会吃到她自己的。
话她某人最近真的不怎么见，某人家的那个丫鬟倒记着她。
冬至那日，某人身边的忠心仆来钱家，偏巧又被她二哥钱印看到了，听派钱家奴仆将其拿的汤团泼了，又指着其训话，莫要拿甚迷药汤来与她。
二哥那句话的有些糙，于某人忠心之仆虽不平，于她颇有道理。
她近来夜里想到臭豆腐，会被馋到流口水的。
雪当真了些，钱婳左右手揪起南北丫鬟，大步走向门口。
有什么可辩的，她开店做生意，有人要来能挡着么，总不至于一个大男人会逛到楼上的店，所以她猜那些做什么，两人最多算认识。
被占的便宜么，算她为三姑娘做的事情好了。
三姑娘喜欢的人，若非与某人容貌不同，某人又岂能待在肖家到今日，起来都有各饶不易。
她不愿将自己的感情随意放出去，随意的去依赖别人，更不会任由他人将她的感情当成替代品，以及要由她这边求些安全福
真的遇到这种莫名奇妙的穿越，一点都不像影视与文学作品中所写的。
古今皆需吃穿用的，她是一个有感情有思想的人，即便两人可抱着取暖，那么一定可以做到彼此信任么，知易行难，若有谁将身份露了，另一个亦容易被怀疑的。
沿路踏雪，待进旧宅，钱妞一家人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老奴们虽有心却伺候不周，遇雪更若有不适，请三姑娘勿怪。”
“钱叔这话休要再提，我再不知晓甚理，亦敬你们为长，岂有冒雪接我的道理，若去亦妞妞那懒丫头了。”
原要等她手里有多余的银两再请些丫鬟来的，现在看来这对夫妻管旧宅，当真有些吃力的。
钱婳要将心里的话些出来与他们听，却被妞妞指着反被她训了。
“妞妞，不得对姑娘如此。”钱叔夫妻两一起训女儿，怎可如此不知身份的。
“爹娘，你们只训我，又岂知婳姐派人传的话，要我给她备着好酒好菜，这会又我不去等她了。”
“我的错，妞妞姑娘你大人有大量，这便与认错。”
两人又扭在一起，南北丫鬟随钱叔夫妻至后厨将饭食取来。
与钱家金炊玉馔来，钱妞做的饭菜普通又有温馨的味道。
有荤有素，配着新鲜的菜汤，手作的宽面，与闻着很有食欲的酱料。
温暖的一点都不像钱妞其人那般嚣张，钱婳吃了碗汤面饼，忽忆起听大哥钱书提到的冬酿酒，二哥不许她喝的，于是偏着脸低声问道：“妞妞，你那苏州拿来的酒可有了？”
“怎的，你要喝？”
“喝。”
“等会到你房中再喝，这会我可不敢拿给你，会被我爹娘训话的，又我教坏你。”
“米酒有甚可教坏我的？”
“馋了多久，早知那日悄悄与你了。”
两人有意要喝酒，浑吃些面饱了，又借口到房中叙话。
钱妞取了酒，径直至后厨。
钱婳吃着后厨中的酢菜，坐等酒来。
数杯酒饮尽，脸色微红，钱婳歇酒坛出去边饮边赏雪中夜景。
钱妞随着悠悠叹了声。
“那年我在苏州瞧见雪，心道婳姐你在临安如何了……”
“我很好，真的。”
“忽然你我已这般大，你亦有主家姑娘的能耐，来，以酒代情，我敬你。”
“妞妞，莫到雪郑”
“婳姐，你如今不似以前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