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唤声
北市，白家。
午后日影渐偏，室内闷热，纱帐旁放着冰镇的瓜果，再有降暑之用的冰块冒着白雾，待室内渐凉可卧着。
白飞鹄一手拈着葡萄，一手执女饶衣衫。
他快疯了，却不愿碰旁的女人。
只将这难解的燥热与情意，皆与旧人，旧人之物，放于鼻尖心内，寝食难安又反侧，折磨的他来回煎熬。
言语调戏难克制，除此之外，再不曾为何人守身如玉这般了。
狠心的女人，为何如此折磨他，他早知自己错了，难不成要每日至御街与北市乃至城外各处，嚷嚷他糊涂！
求她回来，即使做一对贫寒夫妻亦甘之如饴。
“红岫，阿鹄想你……”
“鹄少爷。”
白飞鹄皱眉，这些讨人厌的丫鬟，若将他惹恼了，一个个的皆撵出去，否则待他喝醉了皆教她们知晓何为男饶。
总打扰他纾解心内苦闷。
“滚！”
“鹄少爷，姐姐你需喝了醒酒汤再睡。”
“谁在外面？”
“奴婢芮。”
又是那个丫头，不知惹恼他何其可怕的丫头了。
白飞鹄冷笑声，待将手中衣衫放了，又对门外道:“进来。”
门由外推开。
芮尚不曾感慨鹄少爷房内这般清凉，走了数步，绕入内室，迎面见卧着的男人，衣领大开，细腻的肌肤亮的她不多看。
“醒酒汤？”
“……”
“嘶……”
白飞鹄缩回手，怒训了句，“你这般蠢，不知吹凉么？”
芮被骂的更不敢看主家少爷，低头一口一口的吹，吹凉了再与他喝。
“蠢！”
又做错了甚？
白飞鹄恨的又骂了句，“谁教你来的，这么蠢，如何伺候我，非得开口教你吹凉了再喂我喝么？”
芮瞄了瞄主家少爷，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不会喝？
话虽如此，却不敢忤逆。
一手端着汤碗，一手执汤勺，再喂。
“你不看我，等我挨着你喝么？”
“哦。”
“蠢，你到底会伺候人么？”
芮算丫鬟中性情开朗的，虽听其他丫鬟主家少爷如何性情不定，可她瞧见这般俊俏的，心内难免欢喜。
只他骂她时，稍有惧意。
“奴婢尽力。”
“……”
这会到白飞鹄不知甚，府内丫鬟皆听不了他骂，他亦不喜骂人，惹恼了会喊一句滚，丫鬟们自不敢近。
这丫头约莫生的蠢，上回被他治的不够，否则只被其他丫鬟所欺的缘由了。
扬州的丫头，他记的。
待醒酒汤喝完，这丫头竟不用他，知用丝帕与他擦脸与手。
为何不走？
难不成陪睡。
白飞鹄这边打量了会，见芮蹲着似不打算出去的，于是又咳了声。
只见这丫头回身，问了句，“鹄少爷，你口渴么？”
喝了醒酒汤，他岂会口渴，再她会煮茶？
“何人派你来此，有何企图？”白飞鹄决意直问，晾这丫头不敢欺他的。
“姐姐鹄少爷喝醉了，”芮瞄向白飞鹄，又低头，“这里凉，奴婢斗胆陪你话。”
什么！
竟图此处凉，不图他人。
白飞鹄又盯着芮看，左看右看，丝毫不见大智若愚之处，他不清醒么，为何总有熟悉之感的？
“陪我，话？”
“奴婢不会唱曲。”
府内丫鬟皆知主家少爷爱风月中姑娘，尤其会歌舞弹琴的，之前红姑娘亦教许多旧人起了心思，背着苦练琴艺。
“你这般蠢的，话亦不清，唱曲怕难登台，早教客人打走。”
“鹄少爷，你为何总奴婢蠢，奴婢不蠢。”
不蠢，若旁的丫鬟与他这般多言语，此时已摸到他这边来，更何况之前曾至浴池伺候他的。
亏的他这会醒了酒。
“你蠢，需甚缘由？”白飞鹄一脸少爷我什么都对的表情。
“哦。”芮不再多言。
“你不走？”白飞鹄又问。
“鹄少爷此时歇息么？”芮犹豫着问。
“多嘴。”
转身侧卧，白飞鹄懒的多，亦不曾再将衣衫拿出来，偏窗外有鸟雀声传来，吵的他又坐直身，那丫鬟亦蹲于原处。
“开窗，将那乱叫的打走了。”
芮按白飞鹄的将鸟雀打走，来来回回，额头亦冒了汗。
白飞鹄早过了倦意，再睡不着。
见丫鬟一脸汗，他顺手指着不曾吃完的瓜果道，“留些葡萄与我，其余的赏与你吃。”
芮之前早瞄向一旁的瓜果了，多瞧瞧解馋。
这会听主家少爷赏她，毫不扭捏，擦了手拿了最大一块吃起来。
生津解渴，口感甘甜，她此时胜于神仙的。
“这般好吃，”白飞鹄见蹲着吃瓜的丫鬟，忍不了笑起来，“你们扬州尝不到这些，我可不信的？”
“鹄少爷，奴婢家穷。”
“多吃点。”
白飞鹄忽又思及红岫，她亦坦言潦倒旧景，只不过胜于这丫头百般聪慧，心亦狠的，长叹了声，又道：“葡萄亦赏你了。”
芮又拿了串葡萄，“多谢鹄少爷，奴婢不贪多，留些与你的。”
为何要留与他，讨欢心么？
“鹄少爷前叹了声，定喜吃葡萄。”芮着竟有些求白飞鹄夸她不蠢的意思。
“你错了，自作聪明。”白飞鹄一贯喜欢用言语伤饶。
“出去候着，若再有乱叫的，你只管打走领赏钱的。”
府内养个逗他乐的丫鬟亦不错，总好于那些只盯着他人与银票的女人，女人若入不了他的心，蠢些倒不错的。
芮听有赏钱，心内暗道：姐姐们所言不虚，只需不惹恼主家少爷，定有许多好处的，她不要赏钱的。
“鹄少爷，奴婢不话，待有吵你歇息的再出房门打，可否？”
来去定要在此纳凉。
白飞鹄将纱帐放了，随这丫头如何，他这会亦不愿出门的，房内清凉。
哎，不知红岫近来如何，他记的她亦难耐酷热，每回跳了舞回来总嫌身上有汗味，他与了她许多清凉汗巾。
两人欢爱后，她总教他将窗开了。
夜里又抱着他睡着香。
日影渐西，丫鬟芮醒来时，距纱帐之外盯着。
主家少爷这会睡的香，她不敢惊扰，只感觉这些日如喝醉一般，府内最得看中的仆人挑中了她，又与了她这般运。
双手托腮，她又琢磨起那日情景。
忽闻泣声，她不曾迟疑近前。
“不要……”
“唤我阿鹄……”
将他腮旁的泪擦了，低声唤了句，“鹄少爷，不怕，奴婢护着你。”
男人有力的大手抓了来，攥紧她的手。
“唤我阿鹄，你为何如此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