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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满月酒

    北市,白府。

    众奴仆张灯结彩,路过的市民皆知白家要办喜事了,只不过这喜事有些说不清的,有言不知谁家的女儿放在白家大门口,鹄少爷他一时起意就收为义女了。

    又言不知养于何处的外室,将与鹄少爷的女儿与了他,以图日后打算。

    总之,白飞鹄究竟吃亏亦占巧,众说纷纭。

    甚至,白府内的一些奴仆对这身份尊贵的大小姐亦生疑,可谁教他们主家少爷认定了,更不准再提及此事,否则又会被赶出府的。

    “鹄少爷,小的已将你说的事情皆办妥了。”

    “哦,”白飞鹄头都不抬的应了声,他这会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摇着绘有婴戏图的拨浪鼓逗她,“阿蛮,今日有许多贵客来恭喜你了,开不开心?”

    “你听的懂爹爹说话,对么,开心,不如对爹爹笑一笑了。”

    “你看,阿蛮笑了。”

    “大小姐随鹄少爷这般聪慧,自当听的懂话。”

    得仆人肯定,身为人父的白飞鹄总算瞥了瞥仆人,“肖家的请柬,与了么?”

    仆人点头。

    白飞鹄又道:“你这会至门口候着,若那对夫妻不来,你再跑一趟,务必请来。”

    “今日,我将当众说些事情。”

    “快去。”

    仆人按白飞鹄说的去做了。

    恰有丫鬟来提醒说,乳娘要喂大小姐了,白飞鹄将怀中的女儿又交给丫鬟抱至乳娘房内,随后他又开始在府内各处察看。

    素日见奴仆做事皆用心,不知为何,如今看起来总感觉这些人会偷懒,平时倒不甚要紧,今日可是他女儿满月的大日子了。

    不可有丝毫错处。

    “你,将这花搬到这边来,对着光更好看的。”

    “还有你,快将这些水渍擦干,若有客人被伤及,岂是你能担待的起了。”

    被点名的奴仆赶紧按白飞鹄说的来做,直到他逛至另一处,众人稍敢开口说话。

    其中一名瞧见大小姐被抱进来的丫鬟,低声说道:“不知小芮手中拿的信笺写了甚,我听御街传来的消息说,那边快被主家少爷给气炸了。”

    “当真么?”

    ……

    御街,白府。

    白飞鹤于门外候兰苘。

    有时他会感觉,一个家族中总有被亏待与来还债的人,他为白家来还阿鹄的债,长叹了声,不由有些意冷,就在之前,他被爹娘狠狠的骂了一遍。

    野种。

    扶不起的阿斗。

    除了为白家抹黑能做什么,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倒像公主般,亏的有脸办甚满月酒,之后若再敢来白府。莫怪她翻脸不认人的。

    他知娘心内的苦,当初好容易认了阿鹄,谁知如今又来孙女。

    不曾婚配,不知其母,虽他一再的解释,可无人信的。

    阿鹄,你可知大哥我亦有为难之时。

    “羽哥哥。”

    遥见白府门前皱眉的白飞鹤,兰苘又有些心疼,说来有些事情人算不如天算,谁知忽然会冒出来一个白家大小姐的,三顾姑娘那边亦不曾有甚消息。

    “阿苘,你来了。”白飞鹤收起疲惫,又对着兰苘笑了笑。

    “羽哥哥,你若不愿去,我们今日随意逛逛。”兰苘向白飞鹄伸手,其实不用问,她亦知白府内经历了风雨,白飞鹄做事只有更气人的。

    “无妨,总不能谁都不去,阿鹄那边与请柬,不可教他伤心的。”

    “伤心么?”

    兰苘不这么认为,与其说诚意邀请,不如说挑衅,白飞鹄一再的触怒白家,为了甚?

    她信羽哥哥不糊涂,只是过于执着用道理来感化白飞鹄的,可他不知道有些人天生只记仇不曾有爱,旁人的好心只会助长其的气焰。

    “阿苘……”白飞鹤欲言又止。

    “好,我不说了,羽哥哥。”兰苘回了句。

    “陪我见见阿蛮,你说满月酒,当伯伯的要与甚见面礼的?”白飞鹤问。

    “金锁,银锁都可以,我陪你去店内瞧瞧了。”兰苘回道。

    “听你的。”

    “嗯。”

    两人一路步行至御街,挑了不少店,最后白飞鹤听兰苘的提议选了银制的长命富贵锁,待路过一喜庆店铺,听说办满月宴需甚卤味煮的鸡蛋。

    寓意生生不息。

    若阿蛮生母为红岫,娘家在扬州,如何与的?

    他只求讨些吉利与阿鹄,再与阿蛮,见请柬可知阿鹄得女心喜,纵心内再有难言之隐,他亦为阿鹄感觉欢喜的,若阿鹄由此更有担当,不虚他近些年所忧之心了。

    御街角,雇了辇车。

    一路又至北市白府。

    白飞鹤与兰苘来到白飞鹄家的大门口,几乎被惊到了。

    城内富贵人家办喜事亦不曾见这情景的,白飞鹤欲与兰苘说话,只见迎面走来了一仆人,笑着施了礼,又与他道:“鹤少爷来了,您快请。”

    “苘姑娘,请。”

    两人不知说甚,皆对其点了点头。

    见仆人又要多嘴,兰苘伸手拉着白飞鹤一起走了。

    “这人可是平日随他的,瞧着总有些令人厌恶的。”

    “阿苘,不可如此,”白飞鹤转脸说道,“你我前来贺喜的。”

    兰苘于心内默念道:羽哥哥说的对,打狗亦需看主人的。

    又走数步,迎面来了更脸生的丫鬟。

    兰苘忽忆起之前在府内听丫鬟兰兰说的话,于是问那丫鬟,“你可是新的小芮?”

    听说,又是由那苏家酒楼中出来的。

    小芮虽不曾见兰苘,亦听府内丫鬟们提及御街的大少爷,见来人与鹄少爷有几分相像,再看两人略亲密,心内已知其身份了。

    “奴婢小芮,不知姑娘唤我有何事?”

    “哦,我随口一问,肖家二少奶奶来了么?”

    “不曾。”

    “那我不打扰你做事了。”

    待那丫鬟走了,兰苘又扭脸对白飞鹤说,“曾陪白飞鹄出去见生乾哥哥与婳姐姐的,不知又是甚关系,这府内不如白家有规矩的。”

    白飞鹤只听听,不回应。

    “不过庶出的,岂有你家羽哥哥懂规矩的。”

    “背后说人,你们兰家不过如此。”

    忽听闻白飞鹄说话的声音,白飞鹤于兰苘皆回头看。

    兰苘略有些羞恼。

    白飞鹤道:“阿鹄,阿苘随口一说,你可莫要误会她了。”

    “你瞧,她陪我挑的,阿蛮见了定会喜欢的。”

    “跑了数条街。”

    闻言,白飞鹄嗤笑了声。

    越过兰苘,又看白飞鹤,“阿蛮不懂,大哥你就这般欺我。”

    “我为庶出,阿蛮却为嫡出,白家大小姐戴银锁么?”

    白飞鹄有意挑错,白飞鹤却以为做的不妥,于是又将鸡蛋拿与白飞鹄,“听说办满月酒要用的,阿鹄你莫嫌,算大哥一片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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