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入洛阳

    三当家的亦是淫笑着应下，两个凶徒达成共识，拿着兵器立马朝院外走去。

    忽然砰的一声炸响，两扇宽大的院门自外向内应声撞了过来。

    那二当家的机敏又是落了一个身位，连忙一个懒驴打滚从旁滚了开去，而那三当家性子粗鲁，下意识的挥动手上钢刀斩了过去，岂料与院门甫一接触便觉好似被一群奔牛撞击，一股沛然劲力传来，咔嚓之声连着响，先是持刀的手臂应声折断，而后断臂带着钢刀又撞击在了胸口处，肋骨不知断了多少根，身体更是仿佛一个破布娃娃一般朝后飞了三丈远，直至撞在墙上才摔落在地，颤抖着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声息。

    “老三！”

    那二当家的眼见自家兄弟眨眼身死，不禁目呲欲裂，刚爬起身来想要报仇，却见得眼前骤然闪过一抹森寒亮眼的剑光，而后便觉得自家视线豁然升高，一具手持九节鞭的无头尸体喷涌着三尺高的血柱，最后陷入无边的黑暗。

    来话长，实际上从院门炸裂到飞虎寨两个当家的身死，不过区区几个呼吸，真可谓是电光火石之间。

    李承钰手持三阳一气剑在烟尘之中站定身形，那主屋中的大当家才堪堪闻声推开门来，倒是生着一副豪雄的面貌，国字脸，络腮胡，身形高大，体魄雄壮，只是双目之中淫色未散，瞅了一眼院中两具尸身，不禁面色大变：“你是谁，为何闯我山寨，杀我兄弟？”

    李承钰淡淡道：“问阎王去吧。”

    话音未落，一步跨出，竟是眨眼跨越两人之间三丈距离，欺近身前，手中利剑带着一抹死亡之光径自往咽喉处刺去。

    那大当家虽早有戒备，也没料到李承钰武功这般厉害，身法这般迅疾，剑未及身，已是浑身汗毛炸开，咽喉处恍若针扎，简直亡魂大冒，生死危机之下竟是激发了潜能，于呼吸之间探出掩在袖中的利爪，想要荡开长剑。

    然而他却是打错了算盘，李承钰手中的三阳一气剑何等锐利，就连道祖真传的镇派宝剑子午剑都是触之即断，更何况这区区铁爪。

    剑爪相击，简直如切豆腐，毫无阻碍，犹如一道霹雳，贯穿咽喉，留下一个颤抖着站立的绝望之人。

    李承钰甩掉剑身上的血迹，走进主屋内，身后才传来尸体倒地的闷响声。

    主屋内的大桌上仰躺着一具赤身裸体的女尸，满身伤痕一片狼藉，无不昭示着其死前遭受的莫大折磨。

    李承钰闭目叹息，终究是来迟了一步，忽的又想到那青年文士提及的孩子，连忙在屋中搜索，果然在床上寻到了一对昏迷的男女孩童，被捆绑着四肢，堵着嘴，脸上还残留着泪痕血迹。

    李承钰更觉心头怒火中烧，咬着牙自语道：“死不足惜，真是便宜他了！”连忙将两个孩子去了束缚，抱出屋外安置在墙边，又取了一床被子将女尸遮掩，而后往左右两侧厢房查看，却又见得两具赤**尸。

    此时寨中大半贼寇丧命于他剑下，少数侥幸逃脱的亦是作鸟兽散，整寨上下死寂一片，李承钰将三具女尸入土为安之后，便一把火点了山寨，随即提着两个孩童下山去了。

    ……

    三日后，渔舟至彭城地界，李承钰告别渔家，便带两个孩童入城修整，来路上已是从两个的口中知晓了来历，兄妹二人名唤唐睿明和唐婉儿，其父是蜀中豪强唐家堡嫡系第三子，本是携妻女往淮安办事，却不想在洪泽湖遇上水寇劫掠，尽数丧命，仅余一双孤儿女幸免。

    入得城内，只见大街上来往行人如织，沿街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虽是下板荡，各地义军流寇丛生，烽烟四起，但于此郡州治所的大城却是影响不大，依旧繁华如盛世。

    唐氏兄妹虽是刚刚经历了丧亲之痛，但到底还是年幼，李承钰有意带着他们闲逛了一会儿，当下就被各种新奇好玩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暂时缓解了悲韶情绪。

    游玩了一阵，李承钰见兄妹二人精神头振作了起来，便寻了一间客栈住下，又托厮去寻一艘往东都洛阳去的船只以便搭乘。

    眼下淮河流域不甚太平，往来船只本就减少，其中愿意搭乘陌生行饶更是少之又少，一连住了五日，方才有客栈厮前来通知，是有客船至码头，欲在彭城修整两日再行北上。

    李承钰大喜，当下跟着厮来到码头，拜会船老大一番交谈，又以重金开道，便顺利的搭上客船。

    两日后，扬帆起航，客船离开彭城地界，经行半日，便驶离淮河进入通济渠，这条连接了淮河流域与黄河流域的运河，其前身本是战国时期的鸿沟，经当世隋廷发河南诸郡百万民丁加以开凿贯通，全程长达1000多公里的水道，堪称水利奇迹，然而其背后却是无数民丁血泪白骨汇聚，如此枯竭民力，自然是为下板荡，隋廷倾覆埋下了致命祸患。

    不过单纯于交通而言却是起到了无可替代的作用。

    大船一路向北，逆流而上，途径宿州、宋州、汴州等地，经行月余，方才进入黄河流域，不过此时气候越发寒冷，待到驶过荥阳地界，上已是下起了鹅毛大雪，河道两岸一片银装素裹，在这般冰雪地里鸟兽绝迹，简直万俱静。

    李承钰站在甲板上遥望边展露一线雪白轮廓的雄城，心下道了声：“终于到了，洛阳。”

    客船停靠码头，自有守备士卒上前询查来历，待到船老大一番交涉完毕，李承钰便领着唐氏兄妹跟随人流进入了城内。

    洛阳，这处古老地界，雄踞黄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东呼虎牢，西应函谷，其地势四面环山，中间却有洛阳平原，即是形势险要，又是然的休憩要地，可谓首屈一指的战略要冲，龙兴之地。

    纵观华夏古史，先后有夏、商、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选择在此定都，再加上当世隋廷，共计八朝，虽是每每朝代更迭，龙蛇起陆而惨遭兵祸破坏，但是只需遗留下一两分历史底蕴，亦是当世最为繁盛璀璨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