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照亮归途
随着太上道祖的一声呼喝，陆凤秋、昊天、多宝如来都同时起身。
此时，昊天朗声道：“诸位道友，朕先来。”
陆凤秋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三人演化的世界孰高孰低，到了这时，便体现出十一个圣人看客的作用来了。
由十一圣人以无上法力共同催化三人所演化的世界，谁的世界在诸圣之力的催化之下毁灭之期越晚，那谁便是最后的胜利者。
这时，准提却是突然站了出来，道：“等等。”
昊天看向准提，道：“不知准提道友还有何异议？”
准提道：“在场的诸位道友之中，有七位都是由人皇相邀而来，这一点大家应该都不会否认吧。”
准提的目光落在太上、元始、通天等七人的身上。
太上道：“准提道友有什么提议，尽管说来便是。”
准提道：“催化世界，六圣之力足可，为了避嫌，请七位道友派出两个代表来吧。”
准提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懂了。
准提的意思就是太上、元始、通天、伏羲、女娲、炎黄二帝都是陆凤秋邀请来的，你们要是一起动手了，万一你们在其中动手脚怎么办？
太上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变化。
反倒是通天逮住这个机会，直接朝着准提怒怼道：“准提，你自己肮脏不堪，也将我等看的和你一般肮脏，你当我等是什么人？”
准提面色不变，老神在在的说道：“该避嫌自然是要避嫌的，通天道友莫要胡搅蛮缠。”
通天当场就不干了，撸起袖子来就朝着准提大骂道：“准提，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你要是不服气，有种和老子斗上一场！”
陆凤秋在远处看着，暗道，通天教主当真是又好战，又要面皮，和其他圣人比起来，通天教主的举止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陆凤秋明白，通天教主绝不是泛泛之辈。
那边，准提面色微冷，道：“通天教主，请你自重，现在不是你我之争。”
通天教主闻言，冷哼一声，道：“你以为老子媳和你动手？”
这时，太上出言道：“准提道友的异议也是人之常情，这样吧，那这次，便由伏羲道友、女娲道友二位出手吧。”
太上看向伏羲和女娲，继续道：“二位道友，可否愿意代劳？”
伏羲道：“这有何难，我们兄妹出手便是。”
这时，准提道：“既然如此，那这次，便由我们师兄弟，还有伏羲道友、女娲道友，西王母、东王公一起出手。”
“这样，大家应该都没有异议了吧。”
诸圣点了点头。
那边，昊天笑了笑，道：“朕没有意见。”
陆凤秋道：“本皇也没有意见。”
陆凤秋早就想到准提和接引师兄弟两个不会任由在场观战的所有圣人一起出手。
现在，接引和准提是多宝如来这边的，伏羲和女娲是他这边的，西王母和东王公名义上又是昊天那一边的。
三家似乎很平衡。
这时，昊天看向接引、准提、西王母、东王公、伏羲、女娲，朗声道：“六位，可以出手了吧。”
接下来的一幕便十分震撼了。
只见六位圣人同时出手，星河之中五色毫光直接朝着昊天所演化的世界照耀而去。
集齐六位圣人之力，对世界进行催化。
那这方世界的变化是可想而知的。
昊天所演化的世界，没有人族，除了人族之外，各种飞禽走兽都是应有尽有。
这一方世界当中，文明的演化程度并不算高。
飞禽走兽即便是因为灵气的滋润，有了飞天遁地的本事，但因为各自占山为王，这方世界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太白金星所化的先天神只身边围绕着一大群后天神只，对后天生灵的约束基本为零。
后天生灵大多数都在野蛮生长。
六大圣人之力的突然灌注，让这方世界的天地规则发生了大变。
很快，这方世界就崩溃了，前后只用了不过短短五百年的时间。
崩溃的缘由是因为后天生灵在天地规则大变之后，野蛮生长，祸乱天地，直接导致天地的崩溃。
即便是以太白金星为首的先天神只想要稳住，也无法掌控这么多后天生灵。
昊天看到自己演化的世界在众圣之力的催化下，只用了五百年便已经崩溃，似乎都没有一点挫败感，好像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一个世界的结局，最终只能是走向毁灭。
只不过区别是在走向毁灭的周期有长有短而已。
六位圣人的力量只是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把世界走向毁灭的这个速度给无限扩大。
昊天演化的世界结束了。
昊天笑眯眯的看向多宝如来和陆凤秋，道：“二位，你们谁先来？”
多宝如来直接说道：“我来。”
陆凤秋道：“我没意见。”
于是，接引等六位圣人再次出手，这一次的目标是多宝如来演化的世界。
多宝如来演化的世界，是佛陀的世界。
无论是人是妖，都逃不过被佛陀渡化的命运。
所以，无论你是人是妖，无论你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终究是会被佛陀给渡化。
于是，这也就导致了净土中诸佛菩萨，比丘罗汉越来越多。
不出意外，多宝如来演化的世界在诸圣之力的催化下，没有坚持到一千年，便直接崩溃。
这还是多亏了观音尊者在此方世界早早布局，对这方世界的生灵掌控力度很大才有这样的结果。
多宝如来看到这一幕，脸上也是无悲无喜。
昊天见状，笑道：“当年，朕和燧皇对赌，燧皇演化的世界也不过只支撑了八百年而已。”
“朕演化的世界刚刚好，不多不少，支撑了一千年。”
“现在看来，如来佛祖演化的世界已经很有获胜的希望了嘛。”
多宝如来持手，朝着昊天说道：“天帝缪赞。”
昊天朝着陆凤秋看去，道：“怎么样？青云大天尊，准备好了吗？”
陆凤秋笑了笑，道：“当然。”
陆凤秋也很平静，今日不论输赢，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能赢自然是好事，但即便是输了，他也不会意志消沉。
只要人还在，一切便还有希望。
“诸位道友，请出手吧。”
陆凤秋看向那六位圣人，请他们出手。
西王母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东王公朝着陆凤秋微微颔首。
下一刻，六大圣人再次出手，开始朝着陆凤秋演化的世界灌注规则之力。
一百年过去了。
陆凤秋演化的世界当中，发生了少许的变化。
二百年过去了。
陆凤秋演化的世界当中，已经开始了乱象。
但是，这种乱象很快就被人平息，大的环境虽然在不断变差，但是当人族却是在这种乱象之中越来越强大。
五百年过去了，人族已经成为这方世界的主人。
随后的几百年，虽然世界还在不停的变化着，因为规则的变化，有更多的人，更多的飞禽走兽变得更强。
但是，人族始终把控着世界的统治。
就这么跌跌撞撞之间，一千年很快便过去了。
当时间达到一千年的节点时，多宝如来的脸色明显的变差了。
昊天倒是饶有兴趣的继续看着。
一千年已过，比起多宝如来演化的世界不足一千年便毁灭，比起昊天演化的世界五百年变毁灭。
谁高谁低，已然是分出了胜负。
六圣也在这个时候准备停手。
那边，炎帝感慨道：“原来如此，青云老弟还真是有一手。”
黄帝道：“是啊，大家都在求变，只有他在求稳。”
元始赞叹道：“后生可畏啊。”
太上笑了笑，没有多说，陆凤秋演化世界之初，他便看出了陆凤秋的用意，只是没想到会赢的这么干脆。
“多宝和昊天的蜜月结束了。”
通天教主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这时，昊天却是说道：“六位道友何必停手，难道你们不想看看人皇演化的这方世界上限在哪里吗？”
六圣倒是对昊天的说法感到有兴趣。
的确，他们也想看一看陆凤秋演化的这方世界到底会在六圣之力的催化之下存在多久。
因为，即便是现在一千年过去了，这方世界还没有出现明显的要崩溃的迹象。
这足以说明，陆凤秋演化的这方世界还可以支撑最起码一千年。
这时，陆凤秋却打断了昊天的话，直接说道：“既然已经分出了胜负，又何必多次一举。”
“我所演化的世界，诸位道友应该都能看的明白，看的清楚。”
“我只不过是把盘古大陆的历史轨迹重演了一遍而已。”
“这方世界注定不可能是永恒的，也不可能是规避了所有错误的世界。”
“诸位道友应该都明白，这么多岁月来，我们努力的方向可能是错的。”
“既然是错了，又何必再去做这些无用之功。”
陆凤秋的话很干脆，他的话也让诸圣沉默下来。
这时，昊天开口道：“看来人皇的意思，是赞同古神在全宇宙范围内灭世喽？”
陆凤秋看向昊天，冷漠道：“昊天帝是如何听出了本皇是这个意思？”
昊天道：“难道不是吗？”
“如果人皇不同意古神灭世，那人皇为何又要提出演化世界的方向是错误的呢？”
“如果不能寻找出这样一个规避了所有错误的世界，古神是一定会灭世的。”
“这个，想必人皇是清楚的。”
“超低熵态的文明难道真的就造不出来吗？”
陆凤秋道：“超低熵态的文明能不能造的出来，想必诸位道友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真的能造出这一个大世，那么，还会有今日一战吗？”
“灭世，本皇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凡人有生老病死，宇宙万物也一样会有生老病死。”
“神只也一样会遭遇劫数。”
“宇宙万物，本来就是适者生存。”
“弱小者会被淘汰，强者会留存下来。”
“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我们虽然是圣人，但依旧不能让宇宙永生。”
“能够永生的只有我们自己而已。”
“这是一个残酷的现实，我们不得不承认。”
“当然，我虽然承认这个现实，但不代表我答应古神去灭世。”
“自然的生老病死是一回事，古神的灭世却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古神要灭世，我陆某人第一个不答应。”
昊天道：“那你究竟想做什么？”
陆凤秋笑了笑，道：“我不想做什么，就四个字，顺其自然。”
“如果大寂灭真的到来，那我们便合力重启大爆炸，让宇宙重生。”
“在此之前，我们能做的，便是等待。”
昊天突然笑了起来，道：“呵，朕还以为人皇会想尽一切办法去保护人族存活。”
陆凤秋笑道：“人族的事，就不劳烦昊天帝操心了。”
“人间九州界，有多少人族被昊天帝困在了牢笼里，想必你比本皇更清楚。”
“该争的，本皇一定会争。”
“人可以死，但不可以跪着死。”
“昊天帝为了掌控人间九州界，对我人族做了多少事，这一笔又一笔的账，本皇一定会想昊天帝讨回来的。”
昊天闻言，不禁哈哈大笑，道：“这倒是奇了，朕乃万族之主，人族也在朕的掌控之下。”
“人间九州界在朕的治理之下，是那么的和谐安逸，他们只会感谢朕，根本不会仇视朕。”
“人皇，你恐怕忘了人最大的劣根性是什么。”
“你以为你是在救他们吗？”
“错了，你不是在拯救他们，你是在害他们。”
“没错，朕的确将宿命套在了人族的身上。”
“但是，你不觉得这样的手段能更加有效的让人间九州界变得更加和谐吗？”
“只要朕不希望人间九州界有战乱，那人间九州界就一定不会有战乱。”
“人们过着平安而又美好的日子，没有战争，没有外界的干扰。”
“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向往的好事。”
“你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过上这样平静的日子。”
“人的一生太短暂了，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不是很好吗？”
昊天的话让陆凤秋陷入了深思。
昊天不愧是天帝，不愧是这个时代的主角。
他的话从某方面来说，还真的无懈可击。
停顿了片刻，陆凤秋道：“昊天，本皇承认，你很有想法，但你却根本不知道生命的意义在哪里。”
“当初，新古之战为什么会发生。”
“就是因为，我们新神认为，生命是希望，生命会演化出高等个体，生命才是这个宇宙的意义所在。”
“如果，所有的生命从出生到成长，再到死亡都已经被安排好了一切，都已经被规划好了一切，那么，生命的意义也就不复存在。”
“那样的人只不过是傀儡而已。”
“只不过是你昊天的傀儡而已。”
“即便是你造出无数个这样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是可以任人打杀，毫无成长性的蝼蚁而已。”
昊天闻言，不禁拍起手来，只见他一边拍手，一边笑道：“说的好，说的真是太好了。”
“人皇的确是新神领袖，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新神是为了什么而战。”
“但是，人皇应该明白，这个宇宙间，终究还是古神的力量更加强大。”
“朕乃天道化身，朕也希望万族都焕发生机。”
“然而，古神何辜？”
“古神才是这个宇宙间最初诞生的生命，因为这些后来者，难道就要让古神跟着这些后来者一起陪葬吗？”
“人皇是人族共主，朕却是万族共主。”
“从宇宙诞生之初，古神已经凋零了不知多少。”
“如今尚存在宇宙间的，十不存一。”
“朕不能让他们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死去。”
陆凤秋道：“圣人有私，天道却应该无私，天道之下，万物为刍狗，古神和凡人理当一视同仁，又有什么区别？”
“昊天帝，如果你只是古神的代表，那你自然是合格的领袖，但你是天道的化身，你是天帝，你这么做，说明你已经不适合再做天帝了。”
“当年，你可以秉公执法，戮杀烛龙之子，因此不惜引起先天神战。”
“先天神战当中，死去了多少先天神只和后天神只，也没见你昊天帝眨了一下眼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昊天帝变得如此多愁善感起来了？”
“昊天帝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力保古神，恐怕只有昊天帝你自己心里清楚吧。”
昊天听到这里，眼中泛起冷意，他负手道：“人皇当真是伶牙俐齿。”
“不过，你如此轻视于朕，当真是以为朕不敢治你的罪吗？”
陆凤秋听了，不禁笑了起来，道：“昊天，在你给本皇治罪之前，能不能先将本皇赢下的赌注送来，莫非堂堂昊天帝是想耍赖滚刀不成？”
昊天闻言，面色越发寒冷，他和陆凤秋的言语交锋，一点上风都没有占了。
反而是让陆凤秋将了他的军。
昊天冷哼一声，大袖一甩，便直接将天地人三重圣火朝着陆凤秋甩去。
“区区功德圣物，朕还不放在眼里。”
昊天冷声说道。
陆凤秋将天地人三重圣火收在手中，只见那三重圣火只剩下了一点点叙苗，赤白黄三色光芒隐隐若现，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陆凤秋蹙了蹙眉头，只觉这天地人三重圣火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这时，他绣袍中的人皇印自动飘出，焕发神芒，与那三色光芒交相辉映，让天地人三重圣火的叙苗旺盛了许多。
人皇印中，一股磅礴的气运之力正在急速消失，让陆凤秋感同身受。
陆凤秋也不管，任由人皇印给天地人三重圣火输送气运之力。
良久之后，只见那三色火焰渐渐燃起，火光掩映之间，照亮了整片星域，甚至照到了更远的宇宙深处。
这时，陆凤秋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向不远处的多宝如来，道：“多宝道友想必也不会食言吧。”
多宝如来冷哼一声，座下金莲缓缓飘起，朝着陆凤秋飘去。
功德金莲落在陆凤秋的面前，越变越小，落在陆凤秋的手掌之上。
就在这时，只听得遥远的星河之中，突然传来一道道低沉的声音，霎时间震动了万古星空。
“圣火重新点燃，照亮了吾归乡之路。”
“万古岁月，终究没有让吾迷失方向。”
“昊天……我……回来了！”
听到这一道道声音，站在星域之中的诸位圣人脸上纷纷都有了变化。
而昊天的脸上则是一脸震惊，好似不太相信这个声音会再次出现。
“这是……燧皇的声音？”
伏羲一脸凝重道。
女娲站在伏羲身旁，悄然说道：“是燧皇，没错。”
“燧皇？”
陆凤秋低头看了看手上三色光芒越来越盛的天地人三重圣火，又抬头看向宇宙星空的深处，声音虽然从宇宙深处传来，但是却根本看不到人的踪迹。
此时，只见昊天凝望着那黑暗一片的宇宙深处，朗声道：“是你？”
“你还没有死？”
良久之后，宇宙深处传来了回应。
“你还没有死，我怎么能死？”
昊天冷笑道：“你以为你活着回来就能改变什么吗？”
“不，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现在的天地，早已经不是你的时代，而是我昊天的时代。”
“我，昊天，注定要执掌宇宙，执掌万物。”
很快，宇宙深处又传来了声音。
“我等了这么多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相信人族必有后辈会拿回属于我人族的东西，替我照亮归来的路。”
“我回来，不是想证明我有多了不起，而是要告诉你昊天，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
当这道声音落下之时，一道模糊的身影已经渐渐出现在众圣的视野当中。
陆凤秋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那宇宙黑暗的尽头，一道高大的身躯正在急速朝着这片星域跨来。
陆凤秋直接朝着那天地人三重圣火吹了一口气，那赤白黄三色光芒越发的明亮起来，从最初的点点微弱，越发的明亮。
三重火焰之光，熊熊燃起，光芒直冲宇宙深处，化作一条三色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