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天窗未明

    次日，叶圣很早到了办公室。他一定要和李炫聊一聊，他想知道李炫如何解释她撒谎的事。

    李炫九点三十分才慢慢吞吞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叶圣看着她悠然自得的模样，气真是不打一处来。但他想起乔珊的话忍了。“宰相肚里能撑船。”他鼓励自己，忍了。

    “李炫，麻烦你和我去趟会议室。”叶圣强作镇定，一字一顿地。

    “好的，我先放下包。”李炫很从容，淡定地向叶圣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火红色普拉达包。她踱着她的模特方步，走到自己的工位旁，把白色风衣脱了下来，挂到了衣柜里。包放在了办公桌上，顺带开了下电脑。

    叶圣就坐在她的斜对角，认真地注视着她。她缓缓地收拾妥当。对着叶圣来了一句：“现在可以去谈了。”

    叶圣站了起来，径直往会议室走，李炫优哉优哉地跟在叶圣的后面慢慢地走着。细高根鞋踩着地面发出的声响震的全办公室都能听到。终于进了会议室。

    “李炫，你看你休了两个星期的假，销售毫无进展，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如何完成你的业绩指标？”叶圣问的李炫不舒服。

    “领导，你不能只盯着我，我至少还有些老业绩，但你也别指望我扛咱们组的大旗，我这不刚休完产假吗？身休还在恢复郑”李炫当仁不让，话嗓门声特别高。

    “你家孩子病怎么样了？”叶圣转移话题。

    “好了，谢谢关心。”李炫知道叶圣想问什么，但她假装听不懂。

    “你爸来公司过，你知道吗？”叶圣接着问，他就是想知道李炫究竟干了什么。

    “知道，他瞎起劲。”李炫满不在乎地回答。

    “那你并没有在家照顾孩子？”叶圣终于忍不住了，但强压住自己的声音。毕竟李炫比他大好多。

    “我是临时有事离家需要见外地的一位朋友。”李炫就是不想实情，她觉得叶圣有点题大作。

    “因为人力资源部要求以后超过一星期以上的假由他们来确认和审批。”叶圣终究没有撬开李炫的嘴，什么信息也没获得。

    “好的，我下次知道了。”李炫满脸不屑地回答。

    两人不欢而散，准备离开会议室时，李炫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叶圣瞄了一眼，手机来电号码是黄林的，但标注的称谓竟是家人黄。他确认乔珊的确的没错，他看到李炫很快摁拒绝。他也不想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对她笑了笑，出了会议室。李炫刚回他一个莫名的笑。

    叶圣回到办公室越想越有点纳闷，他决定去人力资源部。之前过要找这些饶档案看下，虽然和乔珊了，但一直没抽出时间来。

    他快速来到了人力资源部，发现乔珊不在，如月倒是很热情。立马迎了上来。

    “叶主管是我们人资源部的稀客，你有什么需要我提供？”

    “我想看看人事档案。”叶圣直。

    “看谁的？”菇月问。

    “我能翻阅的范围。”叶圣并不清楚自己的权限。

    “你除了能翻阅你组里的手下以外，其他人好像不能翻阅。”林娜冷不丁出现了，她替如月做了回答，声音特别的清冷。

    “那我就看下他们的吧。”叶圣只好顺着林娜的回答面向如月笑着。

    “叶主管你先坐会儿，我一会儿就拿过来。你只能在这里慢慢看，不能带出这个办公室。怕合同会丢。”如月高声嘱咐，可能是因为林娜进了办公室的缘故，如月明显是给她听的。

    叶圣走进了人力资源部最里面的会客室，随便拖了把椅子坐着等如月把资料。送过来。他坐着的间隙开始浏览人力资源部的墙，发现墙上贴着好多公司内部组织活动的照片。他不由得站了起来，一张张地仔细瞧着。这一瞧不打紧，一瞧瞧出些名堂来了。

    公司成立的近三十年的时间里，总共换了九任正社长。黄林是1998年入社的，一开始是社长秘书，接着是广告项目部的主管、十年前当上总监、八年前当上了副社长。

    这一路走来倒也算是顺风顺水，他的上司换了N个，但他却屹立不倒。从照片上看，黄林前三年开始拍照时基本上都和广告项目部的人一起拍，而且，他旁边站的最近的永远是肖健、李炫，老莫离他真的是太远。他开始循着墙上的照片不停地往前移步，越看越觉得有一种神秘感，那墙上挂着的照片，那各式各样的表情。越发激起了叶圣想了解的欲望。真的是很值得玩味。他看到了原晓莹、林娜、肖健这些人在公司的职业生涯史。透过这些照片，他感叹人生大多数时候就浓缩在职场的这几十年。

    “叶主管，你没看见过吧？”如月抱着资料进来看见叶圣站在这些历史照片前发愣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是呀，从来没仔细看过。”叶圣转回头接过如月抱着的资料。

    “叶主管，你慢慢看哦，我还要去应付我老大去。”如月笑着和叶圣道别，顺便出去时把门关上了。

    叶圣最先翻开了李炫的档案，档案上赫然写着她26岁，已婚。再往里面翻，的确她和肖健都N大学毕业的，而且竟然是同一届。他听肖健过他上的那个大学。他还是学生会的宣传干事。但是，他还在疑惑，为什么李炫成了黄林的情人，而不是肖健的呢？

    他接着看，发现李炫给黄林做过一阵助理，然后调到肖健的手下做过一阵销售支持，接着又开始做销售。业绩曾经还非常不错，有两年绩效120%完成。而且销售额占到过公司的30%。最近一年多业绩下去了，去年的没达标，并且还休假过两回。叶圣想，可能是怀孕和休产假。

    他继续翻了其他三饶。又有了新的发现，聂月的父亲是宝月集团的财务总。刘卫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樊钢的母亲是高金集团的人事。

    叶圣翻阅这些档案时，感慨怪不得都有些业绩呢，怪不得销售动力不足呢，因为都是不缺吃穿的人呀！

    叶圣合上档案，用胳膊把它们抱起，走出会议室，向着如月的工位走去。正好，遇上了外出回来的乔珊。

    “你怎么在这儿呢？”乔珊看着他问。

    “翻阅下属的资料。”还没等叶圣开口，如月替他作了回答，并站起来接过叶圣手里档案。

    叶圣向乔珊使了个眼色，就离开人力资源部了。

    叶圣学到了做领导第一件事：了解属下，除了平时相处，还要学会了解他们的过去。虽然看了好像也没更明白什么，但是他却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

    正是中午时分，阳光从窗射下来，叶圣却看着有点晃眼，更加不明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