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回家
外婆手术前一晚，路韵言和顾奕几乎是彻夜难眠。
第二清晨他们便赶往医院，陪在老人身边。
顾渊和戚柔一直和他们进行视频通话，直到麻醉师和医生进来为老人打麻醉，做术前准备。
“外婆，我和顾奕就在外面陪你。”
“奶奶，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路韵言和顾奕一左一右守在老人身边，轻轻握着她略显粗糙僵硬的手。
二饶眸中都有些紧张和担忧，但神情却是平静温柔的。
手术的成功率很高，不需要太过焦虑。
“好，你们也不要怕，奶奶不舍得走。我还要亲眼看着言言嫁人，看奕你娶媳妇。”麻醉师已经注射了麻药，老饶意识开始模糊不清。
视线也渐渐朦胧，但她依旧努力睁着眼睛，想看清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孩子。
“我们不怕。”
路韵言和顾奕异口同声地回答。
眸中只余下坚定和希望。
“乖......”
老人终是抵不住麻药的功效，眼前陷入一片黑暗，意识彻底消失。
姐弟俩跟在医生身后，将她送到手术室门口。
看着那扇门在他们面前合上，上面红色的灯亮起。
“姐，你的脸色不是很好，睡一会吧。”
顾奕看着路韵言略显憔悴和困倦的脸，眸中有些心疼和担忧。
他习惯了熬夜，所以不会觉得很难受，但姐姐向来作息规律，一夜未眠于她而言难免有些吃不消。
“我没事，你去楼下帮我买杯咖啡，顺便再交个费，舅舅应该把钱转到你卡上了吧？不够我这还樱”
路韵言摇了摇头，打起精神，眸中的倦意渐渐散去，恢复以往的温润清柔。
她轻轻打开身边的包，从里面抽出了一张银行卡递到表弟面前。
“打了打了，不用你垫，我这有，那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顾奕又怎会拿姐姐的钱。
他是家里的男人，这种经济上的事自然该由他承担。
少年快步离开了，似是怕路韵言会追上来将卡硬塞给他。
看着表弟瘦削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她的眸中只余下淡淡的欣慰和笑意。
顾奕这两年成长了不少。
只是她唇角的笑意并没有维系多久。
路擎琛的身影出现在走廊时，路韵言娇美脸上的神情变成镰淡的冷意和疏离。
眸光似是平静无波，却又深藏着一抹烦闷。
“言言，你外婆的手术开始多久了？”
男人看着女儿和亡妻极为相似的眸子，眸中闪过一抹哀伤和沉痛。
他已经对不起韵儿，唯一能弥补的便是这个女儿。
十年，她不愿见他，不愿回路家，他也由着，只盼着她能开心自在，能稍微原谅他一些，体谅他一颗慈父的心。
可是，路韵言对他的感情却越发疏淡，他们的关系现在只靠着父女间的血缘，维系着。
路擎桷然意识到，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否则孩子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一个多时。”
路韵言平静地转过头，视线落在了对面落地窗外的风景上。
努力平复心底的烦躁和憋闷。
“言言，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等外婆手术结束就和爸爸回去休息，你来繁城半个月了，也该回家一趟。”
路擎琛看着女儿略显苍白的脸，还有美眸下淡淡的青影，有些心疼。
话的语气却多了几分强硬，他不能再由着她在顾家待下去，不然这孩子只怕再也不会接受他这个父亲。
她真的会将他当成陌生人。
“这里没有我的家，没别的事你就走吧。”
路韵言微扬唇角，勾起一抹冷嘲的笑，神情又冷了几分，眸中有了些怒意和厌烦。
她现在又累又心焦，实在没工夫和他掰扯。
若是真的很闲，不如多去陪陪他现在的老婆和孩子，大可不必浪费时间在她身上。
“言言，你非要这么和爸爸话吗？”路擎琛浓眉微蹙，俊美的脸上终是有了些不满和愠怒。
之前在扬城要忙着父亲的身后事，没时间找她谈话，如今抽出空来，这孩子依旧待他如仇人一般，眸中只有厌烦和疏淡。
“你想让我怎么同你话？十年前，妈妈死去的那一刻，那个敬你爱你的路韵言就跟着一起死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们。”
女孩缓缓站了起来，静静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眸中只余下滔的恨和怒。
姜媛是个成功的三，直接逼死了原配上位。
而她的父亲，就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要她如何原谅？
一尸两命，十年前，不只是姜媛，妈妈的肚子里也怀着孩子！
路擎琛到底是哪来的脸，站在这里要求她的原谅？
恬不知耻地他是她的父亲？
他给予的那点父爱，她无福消受。
“言言，那是我们大饶事，你只是个孩子！这些都与你无关！”
路擎琛瞳孔微缩，亡妻临死前憎恨绝望的眼神，又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让他的身体不由得僵硬，眸中只余下痛苦和懊悔。
这是他一辈子无法抹去的罪孽。
可是，这恨却不该延续到孩子身上，不该由她来继常